至於蘇鈺不記得昏迷之前的事,他倒沒放心上。總歸他也沒真的打算找蘇鈺算賬。蘇鈺醒了,方藥師終於得以功成身退,他長籲一口氣,一刻也不願多待便離開了房間。速度快到蘇鈺想道一聲謝都沒來得及。房中隻剩三人,沈忱便想起了他之前讓靈夢閣的人調查的關於那些殺手的事,他不解地問:“蘇公子,你可曾得罪過什麽門派?”沈忱這話將蘇鈺從胡思亂想中解救了出來,他放下滿腹心思,皺眉搖頭:“蘇某自小便在家中,此次來烽城還是蘇某第一次出門,從未與門派勢力有過接觸,沈公子為何這樣問?”“這就奇怪了……”沈忱皺了皺眉,“我讓靈夢閣查過了,那日來殺你的那些殺手,皆出自暗閣。”“暗閣?”蘇鈺倒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組織。沈忱也猜到他不知道:“暗閣向來不與各大世家牽扯,蘇公子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我也是這次查了之後才知道的。”沈忱繼續道:“暗閣是當世的殺手組織之一,與其他殺手組織不同的是,暗閣更為神秘,聯係手段隻有幾個頂尖門派中的人才知道,尤為特別的一點是,暗閣在建立之初便有規定,絕不接待世家之人,不知其中有何隱情。也正因此,我方才才會問你有沒有得罪過門派之人。”聽過沈忱的解釋,蘇鈺眉峰微蹙,腦海中快速閃過一個人的名字,目光漸冷。他確實沒有得罪過任何門派,可在門派之中,有一個人卻會對他出手。蘇岑。除去他,蘇鈺想不到別人。雖說蘇岑也是世家之人,但他作為臨淵派弟子,找個不是世家出身的門派弟子也不是難事。叱奪之事他還尚未與蘇岑清算,蘇岑倒還先對他出手了。蘇鈺的目光更冷了,胸中怒火與寒意交織,他不由握了握拳,輕輕吐出一口氣:“或許……蘇某已經知道是誰了。”沈忱聽此倒並未再追問,隻是道:“知道了便好,往後蘇公子也好防備著點。對了,靈夢閣這幾日查探街道,還發現有暗閣殺手的蹤跡,許是那人見上回沒得手,又雇傭了一些殺手,想來這些殺手的修為比上一次來的那些必然隻會高不會低,也不知什麽人能如此惡毒,看這樣子,那人恐怕是非要置蘇公子於死地不可,蘇公子近日若非必要,還是不要出門為好。”竟然又雇了一批殺手,蘇鈺倒不知蘇岑對自己的恨意竟如此之大,如今看來,恐怕是叱奪秘術被破,蘇岑氣急敗壞了。蘇鈺閉了閉眼,他幾乎從未想過,一個人能無恥到這地步。奪人氣運不成,便要置人於死地。“即便叱奪不破,蘇岑也會對你出手。”蘇堪劫道。當年他從蘇家逃離時,叱奪秘術便已經成功,但在他前往澧河的一路上,蘇岑亦是雇了暗閣的殺手來追殺他。如蘇岑這般無恥之人,又豈會認同自己是因叱奪才能有如此天賦的?叱奪一成,他便會不遺餘力地除掉蘇鈺。仿佛隻要蘇鈺死了,他的靈修天賦,就從始至終都是他自己的了。蘇鈺聞言眼中微暗。“蘇岑?”沈忱有些詫異,“莫非是臨淵派那第一天才?”他這才注意到,蘇鈺、蘇岑二人是同一個姓。蘇鈺點了點頭。得到肯定,沈忱便冷哼一聲:“原來是他啊。”“沈公子莫非認識蘇岑?”蘇鈺問。“那倒沒有。”沈忱眼中有些不忿,他歎息道,“隻是我們家老爺子自小便在我耳邊念叨,爺想不知道他都難。”臨淵派與沈家各自為門派與世家的領頭者,彼此的小輩之間相互比較也是在所難免的。沈忱不屑道:“什麽第一天才,那是爺不想與他爭那風頭。如今他也不過金丹修為罷了,架勢倒擺得比誰都高,爺前不久也破了金丹,怎麽不見像他似的宣揚得人盡皆知?要我說,蘇公子的天賦都不知比他好出多少,以築基修為打敗好幾個金丹修士,這才駭人聽聞呢!”要說起沈忱對蘇岑的怨氣,可謂來之日久。自沈忱破靈識以來就被家中長輩拿來同蘇岑比較,每次他想稍微偷點兒懶,就要被長輩用蘇岑鞭笞。即便不知道蘇岑對蘇鈺出手,沈忱對蘇岑的怨氣也絕對不少。“爺就說,蘇岑絕對是個無恥小人。”沈忱恨恨道,“以往爺還隻是覺得他貪名好利,如今看來,還要再加上一條,心思歹毒!”他這樣說,便是連緣由都不知道便無條件相信蘇鈺了,蘇鈺有些失神,不由問道:“沈公子難道就沒想過許是蘇某做了什麽對不住蘇岑的事?”“怎麽可能?”沈忱想都不用想就擺擺手,“蘇公子的品性我自是清楚的,再說了,修行之人,有何矛盾過節自當親手了結,請一堆殺手算什麽?實在小人行徑。”蘇鈺聞言點了點頭。若非沈忱今日說暗閣不接待世家之人,蘇鈺也絕對不會將殺手聯想到蘇岑身上,也是因為他覺得他們二人之間的恩怨,自當親自清算,請殺手卻實在稱不上光明磊落。他原以為蘇岑畢竟是臨淵派大弟子,行事總還是有些大派首席弟子的原則的,如今看來,是他太看得起蘇岑了。“蘇公子,那些殺手,你打算如何處理?”沈忱問道。如今蘇鈺住在靈夢閣倒不必擔心那些殺手的暗殺,但他總不可能一直躲在靈夢閣不出門,況且他還要修煉功法,為去澧河做準備。說到功法,蘇鈺突然回想起那天眾多殺手的圍攻下他劍法大成的場景,他眼突然一亮:“可否請沈公子幫蘇某一個忙?”“蘇公子但說無妨,隻要我能做到的便決不推辭。”沈忱道。“蘇某要修煉功法,這些殺手倒正好可以拿來練手……”蘇鈺眼中深思,緩緩說出這句話。“這也太冒險了!”沈忱卻是被他這想法驚到了,不等他說完便打斷他,“蘇公子,這次來的殺手的修為勢必要比上回的那些高,之前你殺退那些人便整整昏迷了五天,這回若是出了什麽意外,可就後悔莫及了。”蘇鈺嘴角帶著淡笑:“所以說,要請沈公子幫忙。”沈忱麵露糾結:“蘇公子,雖說如今我的修為比你高,可是要真打起來,我的戰鬥力肯定不如你。即便我同你去,我們也不一定能從那些殺手手中全身而退。”上回蘇鈺使出的那一劍在沈忱心底留下的陰影極大,同齡人裏他從小到大沒服過誰,但見到蘇鈺那一劍,他卻心甘情願承認他打不過蘇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