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臨川劍光飛閃,極其敏捷,將赤鱗掃得像激射的血液。寧無兮又拋出一把赤鱗,鱗片簌簌落在葉臨川身上,竟全都深陷進了血肉裏。眨眼間,他手臂和胸口就布滿赤鱗,臉側也被劃開數道血痕。“我極少用這赤鱗,你知道為什麽嗎?”葉臨川忍痛不答,一身青袍漸漸染為了血衣。寧無兮自問自答道:“這赤鱗本就是長在我身上的,與我血脈相連,即便脫離了我也能感應到我的靈氣。你聽懂我的意思了嗎?”“所以請你讓開。”寧無兮說著繼續前行,葉臨川仍然揮劍攔住了他。“你隻能踩著我的屍首過去。”寧無兮眼底一寒,葉臨川頓覺雙臂奇痛無比,因為那鱗片竟在他的血肉裏深入了半寸!雙臂霎時血流如注,他卻還咬牙固執地握著劍。“你再這樣逞強,兩隻手臂都會廢。”“便是廢了,也不會讓你前進一步。”寧無兮不解道:“你一個獵鮫師,為何要誓死守護這麽一個鮫人?”葉臨川回眸看向江羨魚,眼底是灼灼深情,“因為他是我的人。”江羨魚和楚兒還在彈奏,琴音激昂,雷閃滾滾劈下來,將鮫兵們逼迫得無法靠近,獵鮫師們終於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就在這時,有什麽東西突然當空墜落,轟的一聲大響,在地麵砸出一個巨大的深坑來。緊接著,雲焰天也從空中落了下來,他握著凜凜長劍,周身籠罩著一股龍形赤霧。人們詫異地望向那個大坑,隻見江輕魂掙紮著從坑中站了起來。“輕魂!”江羨魚和葉臨川異口同聲,前者手一抖就停下了彈奏,後者的劍則被敵人趁機奪了過去。江輕魂臉上沾著焦灰,胸口有一個大窟窿,透過那窟窿甚至可以望見對麵的人。他扭了扭脖子,瞥眼看向自己的左臂,那隻手骨已經徹底撞碎了,正以一種詭異的弧度掛在肩上擺動著。他索性把左臂扯下來甩在地上,然後單手操起破軍槍,直指雲焰天。見江輕魂這副鬼樣,少年們全都驚住了。江軒更是要急哭了,“臭鹹魚你別逞強了,別打了……命要緊啊!”“你還真是跟以前不一樣了。”雲焰天似有些驚歎。“以前是人,現在是魔。”江羨魚目光撞上雲焰天,想著他之前對自己做的事,心中便升起一股強烈的屈辱感,他發誓要捏死他!“我們攻雲焰天!”江羨魚再度撥動琴弦,楚兒立即與他配合。一道光雷凝聚在頭頂,雷霆萬鈞地掃射下來,周遭人群驚叫著避開。江輕魂攜著戰槍攻向雲焰天,拖著一副殘軀不知死活,無所畏懼。雲焰天一麵從容接擋,一麵避開靈閃,餘光時不時掃到江羨魚身上。那人彈奏箜篌操縱靈閃的模樣,真真是像極了他的心頭摯愛。難怪那時候他情難自控,強迫對方做了那種事。事後他都覺得自己不可思議,怎麽能對著除了白晞以外的人發.情呢?一晃神雲焰天就被靈閃劈中了,雖然他有龍氣護體,但身體還是驀地僵了一下,江輕魂趁機一槍貫穿了他肩口。一切就發生在彈指頃,周遭的鮫兵、獵鮫師們全都沒反應過來。“受死吧!”江輕魂攪動著槍刃,往雲焰天心口狠狠一拽。不料就在這時,他被誰猛地踹飛了出去,槍刃也被連帶拔.了出去。雲焰天肩口飆出一股鮮血,寧有峰急忙上前扶了他一把,衝鮫兵們喝道:“來人,快把王護送下去療傷。”“不必。”雲焰天推開寧有峰,目光越過人群望向江羨魚。江羨魚也在看他,那眼神充滿恨意,便是要他死。這時一隊鮫兵匆匆趕來通報道:“大事不好!花家集結六千名獵鮫師殺回越水了!咱們那邊已經扛不住了!”“什麽,那個卷毛又殺回來了?”寧有峰詫異道。眾獵鮫師們聽得此消息,不由得發出一陣歡呼。而江輕魂又拖著破軍槍走了回來,笑哈哈道:“果然是有仇必報花祈玉,怎麽辦,我開始喜歡這個花瘋子了。”鮫族眾將紛紛變色,嘩然議論,“當真來了六千名獵鮫師?”“這才幾日功夫,他居然集結了這麽多人!”雲焰天依然保持鎮定,“有峰,你速帶兵過去解決,這裏有本王即可。”“我這就動身。”寧有峰即刻與將領們分配兵力,隨即帶著大部分鮫兵從這裏撤離,隻留下數百名鮫兵,與獵鮫師們死磕到底。江羨魚悄然舒了一口氣,“真是天佑我越水。”“輕魂聽令。”江羨魚信手撥動琴弦,“給我滅了雲焰天!”“遵命!”江輕魂單手轉動破軍槍,衝身再度攻向雲焰天。“看來非要本王把你大卸八塊,你才肯罷休。”雲焰天不屑道,話音未落頭頂又是一陣銀光亂閃。寧無兮看江羨魚還在操控靈閃,便攜劍飛身而上,欲圖一劍斬碎那架箜篌。可他剛騰身而起,腳踝又被誰抓住了,緊接著身體在空中翻轉一圈,重重摔在地上。“你竟然……你的手臂應該廢了才對!”寧無兮錯愕地瞪著葉臨川,這個人難道是什麽怪物嗎,怎麽還有力氣摔他?“你們鮫族有個好東西,叫鯨香。”葉臨川喘息道,雖然鯨香沒那麽快起效,但卻能大大緩解疼痛。“這是你逼我動手的!”寧無兮迅捷彈身躍起,一劍向葉臨川砍去。此刻,獵鮫師們又和鮫軍陷入拚殺中,剛等來了喜訊,他們一個個滿血複活,殺得更加興起。雲焰天一邊躲避靈閃,一邊與江輕魂交手,兩人鬥得天花亂墜,兵刃快得無影無形,周身氣浪更是如狂風飛卷。鮫兵們有心護主卻插不進手,隻得圍在旁邊幹著急。“你和彈琴的那個人是什麽關係?他為什麽要如此幫你?”“當然是最親密的關係。”“那他是什麽人?”“是我家哥哥的人。”“你家哥哥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