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盛默然。“哼!”丫鬟冷哼一聲,快步追上女子。丫鬟沒從見過有人對自家小姐這般冷淡,邊走邊不滿地嘀咕:“小姐,這人不是根木頭就是鐵石心腸,一點也不懂憐香惜玉!”女子輕輕歎了口氣:“這樣的男人是硬了點,可隻要用心焐熱便可化為繞指柔。”丫鬟不以為然:“這樣又臭又硬的男人就像茅坑的石頭,誰願意費這個勁?世上好男人多得是!”“你不懂。”女子眼神晦暗,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待兩人走遠,常盛回頭眸色溫和地看著馬上的少年:“她走了,滿意了吧?”白圖圖轉過身,居高臨下地和他大眼瞪小眼:“什麽滿意不滿意?你愛做什麽不做什麽,我又管不著!”“那你為何問我是否喜歡她?”常盛語氣認真。他是想明白了,這小東西愛鑽牛角尖,有什麽事還是盡快說開的好,免得他把不愉快憋在心裏,下次又和他鬧。白圖圖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悶聲道:“她胸挺大的。你們不都是喜歡胸大的女人嗎?”常盛:“……”輕咳兩聲,常盛低聲道:“算上這次,我和她隻見過三次麵,連她是誰都不知道,何談喜歡?”白圖圖酸溜溜地說:“我看你們一路上聊得挺好的。而且張嬸子看起來還挺喜歡她的,還送了她兔子!”常盛哭笑不得:“我對她沒有任何想法,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是嗎?但我看她挺喜歡你的!哪有人大老遠地特地跑到隔壁村找一個男人賣兔子?都說走了還依依不舍地問下次能不能再來找你!”白圖圖分析得頭頭是道。“她如何想和我沒關係。”常盛有些頭疼,“好了,不說這個了,小孩子家家的別胡思亂想。”白圖圖瞪他:“我才不是小孩子家家,我……”我已經好幾十歲了!這話白圖圖沒勇氣說出來,尤其常盛看他的目光就像一個長輩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一樣包容。恍若一勺冷水當頭澆下,激動的白圖圖一下子變得焉焉的。他雖然幾十歲了,但的確是個小孩子。他、他還沒發過情!兔子發情了就代表已經成熟,是個大兔子了,能延續自己的血脈。可他成為兔子精都好幾十年了也還是個小兔崽子。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才能發、情。想到這裏,白圖圖腦海裏忽然浮現那晚常盛把他壓製住磨蹭的畫麵,少年白皙的臉頰即時泛現一抹可疑的紅。他聽那個狐狸精說,發情了就能做很舒服的事。他不知道那很舒服的事是不是指吸收男人的精陽。雖說他被失去理智的常盛壓住磨蹭很害怕,但不得不承認吸收常盛精陽的時候很舒服。那種感覺就像是有暖流流經四肢百骸,讓全身的毛孔都舒張開,暖洋洋的渾身充滿了力量……盯著那張染上豔色後和夢裏之人猶如一個模子印出來的臉,常盛眉峰攢起,心情頗為複雜。自己收養的小兔子變成了人,還頂著張自己春、夢對象的臉,這事巧合得讓他別扭。可若是因此就疏離冷落少年,少年何其無辜?更別說少年活生生的在他麵前會哭會笑,而春夢裏的人隻是一個虛幻的存在。眸色沉了沉,把那晚之事徹底埋葬在心底,常盛抬腳牽著大黑往村外無主的竹林走去。一眼看不到邊的竹林,嫩青和墨綠交織,層層疊疊。風聲呼嘯而過,竹葉如浪狂湧,一浪推著一浪,不斷湧向遠方。把大黑拴好,常盛從背簍裏拿出斧頭去砍竹子,讓白圖圖去一邊玩。春日和煦的陽光照進竹林,稀稀散散的落在肩頭,舒適怡人。白圖圖把鬥笠脫下,抬眼四顧,發現竹林裏竹子蒼勁挺拔,地上堆滿了厚厚的落葉,一腳踩上去幹枯的葉子嘎吱作響。白圖圖像是發現了什麽好玩的東西,在落葉上踩來踩去。一旁的大黑別開臉,似是沒眼看這樣幼稚的行為。“卡啦”一聲響,一根粗壯的竹子“啪”地倒在地上,白圖圖嚇了一跳,回頭一望,常盛正準備砍第二根竹子。白圖圖眼睛一亮,吧嗒吧嗒小跑過去:“常盛,我來幫你砍竹子!”他想要多吃飯就要幫常盛多幹活,眼下就是幹活的好機會!常盛覺得小孩就要多動動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便沒拒絕:“背簍裏有砍柴刀,你把竹子的枝葉砍掉留竹竿就好。砍柴刀很鋒利,你小心。”“嗯!”白圖圖乖巧地應下。一手抓住竹子,一手握著笨重的砍柴刀,少年揮刀而下,輕輕鬆鬆地把竹子主竿旁生長的枝葉削掉。瞧他幹勁滿滿的樣子,常盛放下心繼續砍竹子。風吹過竹林沙沙作響,少年神情專注地勞作,細碎的陽光照在他小巧的鼻尖上,細密的汗珠閃閃發亮。一炷香後,白圖圖直起身,興奮地朝常盛喊了句:“好了!”常盛正好也把最後一根枝丫削掉,放下斧頭,拍拍手走過去。少年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那亟待誇獎的小模樣隻差搖尾巴了。常盛掃了眼地上削幹淨還堆放得整整齊齊的竹竿,點頭:“幹得不錯。”聞言,少年笑得眉眼彎彎:“現在要搬回去嗎?還是用馬拉回去?”大黑突然抖抖耳朵,對常盛“咦嘿嘿嘿”地嘶鳴起來,蹄子煩躁地在地上刨動,那厚厚的落葉被它挖開,露出底下黝黑的泥土。若是白圖圖能聽懂,腦海裏定會響起一道暴躁的聲音:老子是千裏馬!千裏馬!不是拉貨的蠢驢!常盛把斧頭和砍柴刀收進背簍:“先放這,下午我拿板車來推回去。”“好。”白圖圖揉揉發痛的手掌,“那我們現在要回去了嗎?”注意到他揉手的動作,常盛抓起他的手,一看,白嫩柔軟的掌心一片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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