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日天冷笑一聲,說道:“那畜生自己出來最好,否則哪怕將這片沙漠翻個遍,我也要將他抓找出來,碎屍萬段!”


    ......


    在之後的這段時間裏,沙漠蟲沒有再出現,而修複黑牛號和采集木材的事情也在緊張地進行著。


    至於雪兔的傷勢,雖然還沒恢複得多少,但人已經清醒了過來。


    經船醫檢查後,並未發現其他異常,隻需要多休息些時日便能徹底康複。


    鍾日天得知這一情況後興奮地拉著墨殤到餐室陪他喝個盡興。


    看到鍾日天又喝了個酩酊大醉,墨殤無奈地搖了搖頭,默默地走了出去。


    來到甲板上的他喚出白羽駒,而後騎著白羽駒飛到枯樹最頂端的樹杈上,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隨即,隻見破軍戒藍光一閃,夏彩兒從破軍戒飛了出來。


    夏彩兒看到墨殤在望著星空發呆,便問道:“墨殤,在想什麽呢?”


    墨殤望著星空道:“彩兒,你會不會時常想起你的父母?”


    夏彩兒一愣,隨後想起之前在千軍之城裏,肖利曾提起過墨殤父親的死另有隱情,而當時的墨殤情緒就非常激動,現在想來,應該是他又想起這件事兒了。


    “我父母在生下我後便把我扔在部族裏,他們則去到尚家做家仆。”


    “後來,在我十四歲那年,父母將我從部族裏帶了出來,讓我跟在尚玲香身邊做丫鬟。”


    “雖然我已經與他們的距離夠近了,但還是沒有什麽交流。”


    “所以對於我來說,父母就隻是生我之人,我能報答他們的隻能是讓他們沒有性命之憂,這也是我當年為什麽會答應尚玲香,出去以後替她和吳記撒謊,掩蓋你被他們傷害的真相。”


    “在那之後,我脫離了尚家,脫離了尚玲香,在山奇國先鋒部磨礪了半年。”


    “當我再次回到金沙國,來到尚家探望我的父母的時候,我才知曉我的父母這半年來也並不好過,隻是迫於生計和貧困,一直留在尚家為婢為奴罷了。”


    “至於我會不會時常想起他們,隻能說是在我一個人無助的時候,才會想到他們。”


    “想到他們為何要將我帶到這個世界上來卻又不管不顧,又想到別人家的孩子都有父母疼愛,而我卻隻得到兩個沒有任何感情基礎的陌生人......”


    夏彩兒的話讓墨殤的內心萬般觸動,因為他的父母也是在他幼小的時候離他而去,一個成了亡魂,一個成了未知。


    唯一比較幸運的就是墨殤的父親和母親都十分疼愛他,哪怕記憶再模糊,也依稀記得父母的愛和溫柔。


    墨殤將夏彩兒一把拉入懷中,將自己的童年往事慢慢道了出來。


    當夏彩兒聽完墨殤那段悲傷的童年後,她雙臂更是緊緊擁抱著墨殤的脖子,柔情安慰道:


    “墨殤,別太傷心了,也許你的母親有不得已苦衷才會離開你的。”


    “你放心,不管今後如何,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解你寂寞,解你傷悲,解你心頭的枷鎖......”


    夏彩兒的安慰徹底擊潰了墨殤心底的防線,他用力地抱著夏彩兒,默默流下了眼淚。


    他這一路走來實在是太煎熬、太不容易了。


    多少個孤獨的夜晚讓他想起童年時候的父母,又有多少個難熬的夜晚讓他想起他跟父母歡聲笑語的時刻。


    可是這一切,全都歸根於千手萬足教殺害了他的父親,才導致他在孩童時期,失去了疼她愛他的父母。


    不知過了多久,待墨殤情緒穩定後,夏彩兒貼在他的懷裏輕聲問道:“今晚那麽多愁善感,是不是前些日子,雪兔姐對你說的那些話刺激到你了?”


    墨殤緩緩搖了搖頭,回答道:


    “是也不是,雪兔姐的話確實讓我重新定位了自己位置,我從小無爹無娘,自然是少了他們的庇護。”


    “而且論背景和實力,我確實也都不如她所說的那些雄厚實力的世家子弟。”


    “可是我不甘!我努力修行踏上成為強者之路,目的隻是為了能守護更多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


    “我知道我和貝貝的差距很大,但是我不願退縮,也不肯退縮。”


    “如果我連抵抗反對我和貝貝在一起的人的勇氣都沒有的話,那我還有什麽臉麵去麵對貝貝!”


    這時,晚風吹過,夏彩兒脫開了墨殤的懷抱,轉而拉著墨殤的雙手:


    “我雖不知貝貝姑娘對你的感情如何,但我卻知道你對她的感情是如何。”


    “無論是我,還是貝貝姑娘,你都在用盡全力地去保護著我們,嗬護著我們。”


    “所以,墨殤,無論你今後做什麽決定,我都會無條件的支持你!”


    夏彩兒的話猶如一顆定心丸,更加堅定了墨殤不服輸,不願放棄的鬥誌。


    這不僅僅是為了今貝貝和夏彩兒,更是為了信任他的人與關愛他的人。


    即便今後的路更加崎嶇難行,他也要咬緊牙關,成為能夠掌握自身命運的一方強者!


    ......


    時間一晃,半個多月過去了。


    傷勢恢複大半的雪兔來到黑牛號前頭的甲板上,看到正在認真采集海銀木材料的鍾日天,頓時回想起前些日子鍾日天在她床前說的那些話。


    那日,鍾日天趁著蘭兮不在,悄悄進了雪兔的房間。


    當時鍾日天以為雪兔還在昏迷,便坐在床邊獨自聊起了心事兒:


    “雪兔姑娘,我鍾日天是個粗人,不太懂得什麽兒女之情。”


    “但不知為何,自第一次見到你之後,就覺得你很特殊,特殊到讓我想再多了解你一點。”


    “後來,因為你對墨殤兄弟說的那些話,我誤會了你,我很內疚。”


    “直到那一次你為了保護我的船員而受傷,我的心感覺到異常難受,我不想見到你受傷,也不想見到你躺在冰冷的地上。”


    “也就是從那一刻起,我才發現,我真的喜歡上你了。”


    “今天,我隻能趁著你還在昏迷之際向你表明我的心意,我怕等你醒來後,我連向你表達愛意的勇氣都沒有......”


    說完,鍾日天緩緩伸出手來捋了捋雪兔的秀發,之後便快速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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