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智商不高,但為人處世還是懂的。這個發現讓殷子鐸深感欣慰,沒傻到無法溝通,也沒聰明到需要提防,這是理想的形婚對象。殷子鐸正感慨,趙辛夷已經帶著他走進了小賣鋪,回頭道:“你想喝什麽?我請你。謝謝你見義勇為。”殷子鐸挑挑眉毛:“無所謂。”趙辛夷站在櫃台前,指著冷櫃對老板道:“一瓶黃桃酸奶。”“你自己不喝嗎?”殷子鐸問。趙辛夷得意地笑了笑,接過老板遞來的酸奶,直接就擰開了,然後把瓶蓋翻轉過來給殷子鐸看:“我有‘再來一瓶’。”殷子鐸看著蓋子裏那四個小字,又是好笑又是好奇:“你有透視眼?”趙辛夷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是你的運氣好啊。我請你喝酸奶,你就中獎了。”這誇人的角度未免太清奇了,殷子鐸竟不知道如何回應,他便不說話,又跟著趙辛夷走出了小賣鋪。一人一瓶酸奶,坐在落日餘暉照耀下的台階上,悠閑地喝了起來。一輪橙紅的落日懸在天邊,半天的雲彩都成了絢麗的粉色,霞光撒在少年清秀的麵容上,映出他臉上那層細薄的絨毛,襯得他嬰兒肥的圓臉像是一顆汁水欲滴的粉色桃子。殷子鐸看著趙辛夷,他想象不出這個美少年舞刀弄槍的樣子,忍不住問道:“你為什麽要學功夫?”趙辛夷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他現在對未曾謀麵的未婚夫既好奇又害怕。他在家裏、在學校裏都要裝傻充愣,沒人可以說真心話,現在遇到一個善良的陌生人,隨便跟他傾訴兩句應該無妨吧。“我要結婚了。”趙辛夷抬起眼睛,長長的睫毛一忽閃,定定地望向殷子鐸,“我對我的另一半還不太了解,萬一他要是性格乖戾,行為暴虐,我學點拳腳功夫也好防身啊。”“……”殷子鐸一哽,差點把酸奶吐出來,“既然不太了解,你憑什麽猜測他乖戾暴虐,而不是相反?”趙辛夷把酸奶喝得一滴不剩,慢悠悠地說:“大家都這麽說。他如果真是那樣,我防備著就沒錯,如果不是,我學兩招也不虧。”殷子鐸心想,你倒是會算賬。“如果你不了解他,也可以不答應這門婚事啊,有人逼你?”殷子鐸轉而又問。趙辛夷撐著下巴看著殷子鐸,露出個有點花癡的笑容來:“這事說來話長了。其實我那未婚夫吧,雖說風評不好,但我看過照片,長得確實人模狗樣,就算隻是當個花瓶看,也是很賞心悅目的。”殷子鐸險些沒有控住好表情,原地表演一個麵部痙攣,幸虧還有墨鏡擋著,就連眼神的變化別人也看不見,他當做沒聽見這話,轉移話題:“這個牌子的酸奶挺好喝的。”趙辛夷笑了,眼中閃著光:“那當然!這是我最喜歡的明星白安代言的。你以後喝酸奶,都可以選擇這一家。”殷子鐸:“……”他低頭看了看手上的酸奶瓶,那上麵的俊美男人正衝他微笑。趙辛夷指著瓶子上的男人:“這就是白安,演過很多知名影視劇,得過很多獎的,你一定知道吧?他還代言了xx男裝,xx手表,我覺得風格很適合你這種精英人士,還有xx汽車,如果你要換車的話,也是不錯的選擇。”殷子鐸看著趙辛夷真誠的小眼神,心想你可真是個稱職敬業的好粉絲啊……未婚夫給他安利另一個男人代言的產品這是鬧哪樣啊?心裏還有點小小的不爽是怎麽回事?“咳,……我暫時不需要這些。”殷子鐸回應道。“那你需要什麽?”趙辛夷熱情地說,“我還有好幾個小牆頭,他們也代言了很多產品啊……”殷子鐸真後悔提了一句“酸奶好喝”,炸出個兢兢業業賣安利,還十分博愛的小粉絲,他站了起來,今天這暗訪已經收獲了該有的結論,不如就到此為止吧:“謝謝你的推薦,我也該走了。祝你新婚愉快!”他淡淡地說,然後朝趙辛夷揮了揮手。“嗯。”趙辛夷也微笑著衝他揮手,“好心人再見。也祝你新婚……呃,天天都愉快。”……見了趙辛夷一麵之後,殷子鐸就開始操辦婚事了,趙家表示一切都聽殷總的,怎麽辦他們都沒意見,殷子鐸就抓緊擬好了各種協議,辦好了各項手續,隻幾天時間,兩個人就確定了法律上的婚姻關係。反正隻是形婚,殷子鐸也懶的大操大辦,既不對外公開,也沒有盛大婚禮,隻是找了家高端婚慶公司,讓他們策劃小而精的婚宴。而婚宴邀請的賓客,隻限於雙方的至親好友,殷子鐸的目的就是昭告自己這邊的人:我結婚了,身邊的位置有人了,不管你們有什麽想法,都到此為止吧。自從小明星爬床事件之後,殷子鐸就一直沒有回老宅,秦芮有意緩和關係,派人三請四請,結果請回了一張兒子婚宴的邀請函。秦芮當場就炸了,在家裏摔摔打打,要死要活,他哭著給殷子鐸打電話,說我給你介紹那麽多人你看都不看一眼,現在隨隨便便就要結婚了?你在開玩笑嗎?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殷子鐸當時正在健身,一邊對著鏡子欣賞自己漂亮的肌肉線條,一邊不緊不慢地說,我沒開玩笑,我找的人家世相當、樣貌出眾,絕對讓您滿意,您就等著我領新媳婦兒回家吧。秦芮掛了電話就開始調查,這趙辛夷究竟何許人也,才幾天就讓她兒子鬼迷心竅了?第二天調查結果出來了,秦芮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她又哭著給殷子鐸打電話,說原來你是故意氣我的,你不結婚就不結婚,可不能娶個傻子回家啊!殷子鐸聽她哭了一會兒,淡淡地回她,傻子又怎麽了?隻要我想,就沒有什麽是不能的。秦芮又氣憤又傷心地掛斷了電話,她知道,殷子鐸這麽做,就是為了向她證明這句話。確實,以他現在的財富和地位,是可以為所欲為的。不管誰說什麽,他都可以不在乎。但秦芮還是不甘心,她不能阻止殷子鐸,但也不會承認這門荒唐的婚事。第三天,殷子鐸給管家打電話,問夫人的狀況怎麽樣了,管家說夫人還是生氣,一直在哭呢。殷子鐸就讓人把秦芮信用卡的額度調低了點,以至於她去奢侈品店掃貨的時候,隻買了五個包包,沒能買五十個。第四天,殷子鐸又給管家打電話,問夫人今天還哭嗎?管家說,夫人今天沒哭了,隻是唉聲歎氣,翻出您小時候的照片看呢。殷子鐸就叫人給秦芮送了條項鏈,那吊墜上鑲嵌的藍鑽稀世罕見,價值抵得上京城一套頂級豪宅。連帶著項鏈還有一張他親手寫的卡片,說媽媽在婚禮上戴這條項鏈一定會非常漂亮。第五天,殷子鐸再問管家,夫人怎麽樣了?管家就說,夫人今天心情挺好的,試了禮服,還讓人把房子徹底打掃幹淨,說等您和小先生回來住的時候,要親自下廚給你們做飯呢。殷子鐸滿意地放下電話,看了一眼台曆,後天就是婚禮的日子了。也不知道他的小郎君準備的怎麽樣了?練的三腳貓功夫夠不夠把他打趴下?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