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達斯低下頭,果然看到,隨著時間的變化,玫瑰最內層,應該也是最先塑形的花瓣,已經隱隱有了破碎透明的痕跡。


    等時間再長一些,這隻光玫瑰,就會如赫爾菲蒂所說的那樣,徹底消失在眼前。


    後麵就算赫爾菲蒂再給他第二朵第三朵,到底與這一朵代表的意義不一樣。


    路西達斯搖搖頭,手指輕輕地點在玫瑰花心。


    瞬間,像是吸飽了營養,花瓣的形凝固得更深了些,連上麵的光澤都好像更加明亮了些。


    “玫瑰有這一支就夠了。我以後隔段時間補充一些光元素進去,它就能一直維持形態了。”


    赫爾菲蒂伸手碰了碰,神情有些驚訝,繞過隔著兩人的書桌,擠到了路西達斯的身旁,抱住他的手臂,像是在耍無賴。


    “這個是怎麽做的,我要學。你說的,不管什麽魔法,隻要我想學,都教我的。”


    “沒學好這個光明魔法的話,說不定等到以後我離開教廷,還會影響到我遇到敵人的戰勝幾率。要是我在外麵被傷了,都得怪你。”


    盡管這個光明魔法並沒有攻擊性,在與敵人對戰中,也起不到半點效果,赫爾菲蒂還是胡攪蠻纏地將它跟那些聯係在了一起。


    “這個魔法我會教你。”


    路西達斯像長輩一樣溫柔地撫了撫她的頭,隨後,神情變得嚴肅,


    “但是,赫爾菲蒂,”


    “嗯?”


    赫爾菲蒂還沒為要學到新鮮玩意而高興多久,第一次看到路西達斯這樣認真,還以為後麵有什麽嚴肅恐怖的事情,心不由得跟著緊繃了起來。


    她拉著路西達斯衣袍的手收緊,緊緊盯著他的嘴唇,等待後麵的話語。


    “隻要你願意,隻要我還在教廷,教廷就永遠有你的位置。在這兒,我會保護你,絕對不會受傷。”


    “你就說這個呀?”


    赫爾菲蒂提著心擔心許久,結果就聽到這麽件事,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這我早就知道啦,還用你說!”


    她鬆開他的衣袖,一邊順手將上麵被捏成的褶皺拍平整,一邊鼓著臉頰嘟嘟嚷嚷:


    “我不說離開,沒有人可以讓我離開教廷。”


    “要是我在教廷被欺負被趕走,就是你這個神父做得不稱職。”


    雖是抱怨嘟囔,話語卻體現出了一種超出平常關係的親近。


    路西達斯聽著她對著自己的大膽埋怨,並沒有反駁。


    這份沉默,是對被劃在自己世界的赫爾菲蒂的沒有底線的護著。


    等身上的衣衫恢複平整,他才隔著衣衫抓住了她的手腕處。


    “好了,我現在沒什麽事兒,你不是要學那個魔法嘛,我去後麵教你。順便,還能看看你其他的魔法練習得怎麽樣了。”


    “好啊,要不要比試比試。”


    提起這個,赫爾菲蒂來了勁,先一步躥到了門口,手扶著門,對裏麵的人說道:


    “我先去準備準備,等會兒給你展示我這些天的練習成果。”


    她將門帶上,一道“嘭”的響聲後,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


    赫爾菲蒂離開一路碰到不少人,熱切地跟他們打著招呼。


    “午好,你是從外麵回來嗎?真的?哇哦,我還有事,晚些時間再聊吧。。”


    “午好,對,吃過午餐了呀。路西達斯幫我在外麵帶的呀,今天還有一瓶甜牛奶,可好喝了。”


    聲音裏帶著點不讓人討厭的炫耀意味。


    “夏伊洛,這是你幫我在外麵帶的甜果子嗎?謝謝你呀。”


    “……”


    說話時語調上揚,聽得出來赫爾菲蒂心情很不錯。


    她已經完全融入了教廷的環境,自在愜意,沒有一絲煩惱。


    嗯……不,其實還是有一點煩惱的。


    赫爾菲蒂想:路西達斯還是沒有同意“成年日與她結合”這個完美的提議,真是令人惋惜。


    不過——


    如果光明魔法能夠完完全全地保護好自己,自己一直待在教廷裏,有路西達斯的陪伴,好像也不是不行。


    赫爾菲蒂的想法,發生了些微的變化。


    隻是那時候,她還不懂身體裏一半魅魔體質代表的具體含義。


    轉眼間,赫爾菲蒂在教廷已經生活了三年的時間。


    時光荏苒,在歲月的流逝中,很多人與事都發生了變化。


    比如,文靜內斂的夏伊洛跟她待的時間久了,性子也變得活潑了許多;


    赫爾菲蒂學習的光明魔法多了起來之後,對於魅魔的事情漸漸淡忘在了腦後;


    路西達斯的目光不再全部圍繞著對光明神的信仰與信眾,一部分的生活,被分給了赫爾菲蒂;


    但,也有很多東西沒有發生變化。


    就比如,懲罰早就結束的布雷跟赫爾菲蒂的互相討厭依然在持續。


    布雷雖然在教廷待的時間幾乎將近赫爾菲蒂的十倍,威望也比她高。


    但有路西達斯在,他不敢為難赫爾菲蒂。


    頂多,就是在教廷碰見時,朝著對方翻幾個白眼。


    然後赫爾菲蒂又會對著他翻回來。


    最明顯沒有發生變化的,還是路西達斯。


    他的模樣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


    光明神賜予他神眷,時間之神也好像也格外鍾愛他,歲月都沒有在他的麵容上留下任何痕跡。


    赫爾菲蒂也受時間之神的鍾愛,但她所受的鍾愛與路西達斯不一樣。


    歲月給她帶來了很大的變化,模樣長開了,眉眼間的青澀消減不少。


    身體像被一雙無形的手拉長,個子長高了不少。


    身材高挑,從前連路西達斯的胸前都不到,現在已經可以輕鬆將頭靠在他的身上。


    與此同時,還有一些旁人看不到的變化發生在她的身上。


    赫爾菲蒂感覺到,自己的食欲變得大了不少,但食量又沒有變,餓歸餓,吃東西卻不能完全減少那種饑餓感。


    睡覺時也會偶爾幾日半夜被渴醒,渾身發燙,連喝幾杯水才能將那種燒心的感覺暫時壓下來。


    剛出現這種症狀時,赫爾菲蒂就去找了路西達斯。


    他研究半天,也沒有找到問題的根源,給她施展了好幾個光明療愈魔法。


    當時,症狀減緩了不少,可回去後沒多久,又會複發,夜間的時候,那些症狀會更加強烈。


    赫爾菲蒂體質特殊,找了國度裏好些出名的醫生也沒有看出個明白。


    任誰來看,她都是十分健康的狀態,麵色紅潤,四肢有力,比絕大多數的人都要健康不少。


    這也很正常,光明療愈魔法本來就是最厲害的治愈手段。


    路西達斯都看不出來的“病因”,其他人想要看出來,就更不可能了。


    幸好,身體上的症狀並沒有影響赫爾菲蒂的身體與生活。


    她還有心情安慰路西達斯,他正因找了好幾夜書都沒有找到相關的原因而愁眉苦臉。


    “應該沒什麽事情,可能就是秋天來了,天氣幹燥,我才總覺得熱和渴水。”


    “至於總是覺得饑餓,也許是最近又長了不少個子,需要補充營養吧。”


    這時候的赫爾菲蒂心態平和,並沒有因身體的異樣而發愁。


    也實在是這些異樣本來就算不得什麽。


    不過是之前三年路西達斯將她照顧得太好,從來沒有出現過生病的時候,才會為這麽不起眼的不同而心慌。


    赫爾菲蒂還因他的焦急笑他大驚小怪。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到了半夜,著急到覺也不睡,跑過去瘋狂敲路西達斯房門的人變成了自己自己。


    夜深了,所有人都回到了居所入眠,教廷陷入了安靜的黑暗之中。


    某條長廊的最深處,披散著一頭長發的少女站在房門前,咬著唇,一邊敲門一邊焦急呼喊:


    “路西達斯。”


    “砰砰砰。”


    “路西達斯。”


    “砰砰砰。”


    “……”


    路西達斯半躺在床上,就著桌邊的燈翻看手中的書籍時,忽而聽到門外的呼聲與急促的叫門聲。


    手裏的這本書是有關不同種類生靈的百科全書,最近他正在翻找魅魔的成長曆程。


    從人類醫生的角度找不出赫爾菲蒂身上出了變故,也許,從魅魔的體質出發,就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路西達斯有預感,隻要再多一點點時間,很快就能找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最快,也許就在今夜。


    他想再集中被打斷的注意力,可聽清楚外麵聲音的主人,打開的書就這麽壓著隨意放在了床邊的小櫃子上。


    被子被掀開,路西達斯打開了門。


    “赫爾菲蒂,你怎麽這個時候來我的房間?”


    他皺著眉臉上神情像是不讚同她來找他,手卻下意識將她引進了房門。


    赫爾菲蒂隻穿了一條短袖的睡衣長裙,雙臂小腿都露在外麵。


    秋日白天溫度正適宜,到了晚上,刮起的秋風卻是帶了寒意。


    他對女孩半夜來成年男人房間的行為表示不讚同,又因擔心她受寒忍不住給出關心。


    房門被關上,隔絕了外麵的冷風。


    他又拿了件自己的披風蓋在赫爾菲蒂的身上,掀開被子收撿出一片可以坐的空間,等她坐下,才繼續之前的問題。


    “赫爾菲蒂,是出了什麽事嗎?”


    這個時候,他的語氣從不讚同變成了擔憂的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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