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到了。係統:你別急著過去,先喊幾聲。你不提前表明身份,你會有危險。林泉:抹汗,保命大吉該不會連我也打,見誰打誰?他的情緒還穩定嗎?林泉放慢腳步,再三確定附近沒有其他威脅,他小聲喊道:“有人在嗎?有沒有人在啊?”沒人回答,林泉繼續小小聲地喊:“喂,有沒有人啊?這裏有人嗎?有沒有人能幫幫我?”林泉慢慢地走,低聲地喊,他一點一點的向著係統給出的正確方向挪動。突然,有人從後方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修長的手指狠狠地掐住林泉,林泉若是奮力掙紮,對方會毫不遲疑的大力扭斷他的脖子。林泉:“……”他懷疑自己身後站著一頭被激怒的猛獸,尖牙死死的咬住了他,他動都不敢動。林泉:小統統,怎麽回事?係統:瀕臨狂化的反派,你千萬不要刺激他,越是柔弱無害,你越安全。林泉:……保命大吉凶起來霸氣十足,如果不是對他凶,那就更好了。林泉咬緊牙關沒有回頭,他問道:“你是誰?我迷路了,你能幫幫我嗎?”掐在他後頸的手指逐漸收攏,力度加大,林泉深感小命堪憂。他心底不斷祈禱乾顧不要黑化,第一次躲過了乾老爺子的危機,第二次躲過了半夜山路的凶險,第三次肯定也能順利解決。他相信自己,他也相信乾顧。林泉沒說話,對方也沒有說話,好一會兒,對方的力道稍微減弱,隻是傳到林泉耳邊的話語依然寒冷陌生:“林泉。”林泉的心猛地一跳,乾顧究竟受了什麽刺激,狀態變化這麽劇烈。他關心乾顧的傷勢,可偏偏他不能輕舉妄動。乾顧此刻的信任度極低,低到林泉認識乾顧至今,他沒見過如此具有威脅的乾顧,稍不留神,乾顧就會朝著黑化傾斜。“乾顧,是你嗎?”林泉輕聲問道,“之前忽然停電,我房間有一扇暗門打開了,我順著石階走下來,聽到一些人在說話,他們要對付你。我避著他們走,想要早點找到你,誰知道越走越偏,走迷路了。”他盡可能的說實話,乾顧不信任他,他真的要完。片刻,乾顧鬆開手。林泉緩緩的轉過身,他雖然有心理準備,他仍然嚇得不輕。乾顧受了傷,臉上還有血跡,而乾顧的眼睛不太對勁,好像是……看不見?林泉不由記起宴會現場的燈光,乾顧的眼睛貌似有某些不可說的問題。眼下,林泉不會問,他問了乾顧也不可能回答,反而加劇乾顧的暴躁情緒。他和平時一樣抱住乾顧,臉埋在對方懷中:“我很害怕,但看到你,就不害怕了。”一樣的話,卻具有不一樣的意義。林泉是真的有點怕,怕這樣的黑暗,怕失去乾顧。乾顧的身體緊繃,極度警惕,他隨時可能推開林泉,隻不過他沒有這麽做。當他身邊有人需要他的照顧時,他不自覺的收起尖銳鋒芒。林泉的信任和依賴,一定程度的減緩了乾顧的狂躁,擁抱的體溫,好似驅散了四處彌漫的濃鬱黑暗。林泉見乾顧的情緒有所放鬆,他拎起小水果和小糕點:“你嚐嚐,水果很甜。”說著,他把一瓣水果花遞到乾顧的嘴邊。宴會的食物格外精致,唯獨不夠實在,水果花的雕刻美是美,奈何份量少得可憐。林泉累了,他急需補充水分,他相信乾顧同樣如此,有水果總比沒有好。他帶著小糕點,烤肉和魚蝦也沒放過。別人笑話林泉是觀光旅遊,他隻是習慣的攜帶食物,心裏多幾分安全感。他拎著食物走進活動區域時,小學生郊遊似的畫麵美得不敢看,而如今,林泉後悔自己拿得太少。乾顧沒有拒絕林泉的好意,兩人默默地吃了水果和食物,填飽肚子。林泉暗暗思考如何詢問乾顧,他們接下來往哪兒走。他雖有係統占卜,還是應當征求乾顧的意見。他沒來得及開口,意外的聽到乾顧問他:“你小時候種了紫色的牽牛花?”林泉聞言笑了:“是啊,很容易養活。”“為什麽種這個?”乾顧又問。林泉頓了頓,無奈的回答:“我不記得原因了。小時候經常生病,經常吃藥,導致記憶越來越差。”他絕不承認是係統沒給他準確答案,他不敢胡亂說。他對原主的相關記憶近乎空白,他隻能當作不知道,蒙混過關。乾顧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思索小會兒:“我們已經出了古堡開放的活動區域,再往外的路,負責人沒給我看過圖紙。如果往回走,我們很有可能遇到那些人。”言下之意,他們的當前位置不在已知的活動範圍,並且往回走的風險非常大。而往其他方向走,哪個方向有安全的出路,全憑運氣。林泉清了清嗓子,他說:“我帶著紫檀骰子,要不,我們搖骰子選路線?”本質是由係統指路,林泉給自己一個看似合理的借口,他相信乾顧懶得揭穿他。但凡乾顧還對他有一絲信任,不和他反方向走,他們一定能走出困境。林泉顧全他家保命大吉的麵子,他一路挽著乾顧。表麵是他虛弱無力倚靠乾顧,實際是他擔心乾顧看不見路,又不敢明說,他隻好一邊碎碎念,一邊貼近乾顧。莫名的,僅剩手電筒光亮的壓抑地底,林泉似曾相識。行走在漫長的黑暗,他累得走不動的時候,有人背著他,告訴他不要放棄。林泉和乾顧越走越遠,後來,林泉開始乏力,也開始犯困。他困倦地晃了晃,乾顧忽然用力的抓緊林泉的手,就像是怕在黑暗裏弄丟了林泉。相比眼睛看不見,乾顧更怕林泉不見了。林泉握緊乾顧的手,他笑道:“我沒事,稍微有點困了,我還堅持得住。”他們走了很久,他們的運氣不錯,這條路不是絕望的死路。道路的盡頭,是通往海岸的出口。林泉走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海麵的朝陽升起,他笑道:“真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