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融,字文舉,魯國人。漢太中大夫,東漢末著名學者,“建安七子”之一。


    縱觀孔融一生,鋒芒畢露、放蕩不羈,真正讓孔融死於非命的並非一時之失,而是長期以來恣意放縱、日積月累的結果。孔融有才,世所周知,但這個才是否用到正地方就不太好說了。據《三國誌通俗演義》記載,孔融十歲時曾經去拜謁河南尹李膺,因李膺乃漢代名人,非“當世大賢,通家子孫”,概不接見。到了家門口卻見不到想見的人,於是孔融靈機一動對門吏說:“我,李相通家子孫。”門人見說,趕緊通報,等到了堂上,李膺好奇的問:“汝祖與吾祖何親也?”孔融答道:“先君孔子與君先尊李老君,同德比義而相師友,則融與君累世通家也。”此言一出,李膺十分驚奇,過了一會,太中大夫陳煒也來拜見李膺。李膺就指著孔融說:“此異童子也。”也是陳煒看孔融年少,就漫不經心說了一句“小時聰明,大未必聰明”。本來是一句玩笑話,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不知道孔融哪來那麽大的氣性,立即應聲答道:“如君所言,幼時必愚濁也。”從這段對話可以看出,孔融的確是聰明絕頂,反應靈活,而由此也暴露出孔融的鋒芒畢露和口下無德。


    除此之外,孔融還有個毛病,私心太重。曹操用人,讓孔融推薦,按說孔融真要念及國家社稷,就應該大公無私,舉薦賢人,但孔融遍觀左右,沒有一人能入其法眼,最後偏偏推薦了自己的好友,禰衡。結果禰衡狂徒一個,裸身擊鼓罵曹操,最終被曹操借江夏黃祖之手要了性命,禰衡死了,孔融也由此埋下了殺身的種子。孔融直言無忌,聞人之善,極力宣揚,麵告其短,退稱所長,知無不言以為己過,所以海內英賢都信任他,經常是賓客盈門,“坐上客恒滿,尊中酒不空”。孔融的威望,終於使曹操采取了果斷措施,使郗慮掲發孔融的“四大罪狀”:一,在北海見漢室多故,招集徒眾說,“有天下者,何必卿金刀。”又與孫權使謗訕朝廷,這是叛逆證據。二,身在公卿之列,衣冠有違禮儀,帶頭冒犯朝威。三,孔融曾說,“父之於子,當有何親?論其本意,實為情欲發耳。子之於母,亦複奚為?譬如寄物缶中,出則離矣。”這些有悖人倫之說,是大逆不孝表現。四,孔融與禰衡相互吹捧,禰衡說孔融是“仲尼不死”,孔融的回答是“顏回複生”。


    孔融的仕途並沒有帶給他多大榮耀,而他的落幕是以孝知名。孔融曲折的經曆,詮釋了一個書生報國,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悲劇,他的實踐可以從三個方麵總結:一,孔融就任一方,在大動亂中,雖然也曾整軍備武,但看不出他的自衛能力,說明他缺乏軍事才能,而他的要旨是,試圖以興學重儒,舉薦人才,達到以文治亂的目的,結果證明,在亂世權變中,到處碰壁。孔融近乎荒唐的臨陣對敵,又隻能是屢屢敗北。二,孔融在中央,無論是董卓還是曹操當權,他敢於不懼權勢,直言不諱,嫉惡揚善,試圖以自己意願,匡正朝綱,這些都寄托著孔融濟世的才識,低調處理馬日磾、全力營救楊彪、對劉表知而不發,這些主張,應該說有利於當時政局的穩定,說明他在從政上還是有高明之處,倘若在治世時,說不定他會大有作為。《後漢書》說他,“負其高氣,誌在靖難,”就是這種寄托。三,孔融出身世家,正統思想根深蒂固,他與曹操,是同時代人,但他與曹操的政治取向,是截然不同,當初,袁紹、曹操初露頭角時,有人勸他要結識一方,孔融深知袁、曹終要圖謀漢室,怒殺其人,表明了他的立場。


    孔融不具應變之策,僅以書生的熱情,衝在治亂的實踐中,實際上是誌大才疏,注定要倒在強權下。反之,即使曹操不殺他,恐怕他也難有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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