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吉,東漢末期的道士,琅琊人,被普遍認為是道教經典《太平經》的作者,《三國誌》記載為孫策所殺。宮崇詣闕上師。吉先寓居東方,往來吳會,立精舍,燒香讀道書,製作符水以治病,吳會人多事之。孫策嚐於郡城門樓上,集會諸將賓客,吉乃盛服杖小函,漆畫之,名為仙人鏵,趨度門下。諸將賓客三分之二下樓迎拜之,掌賓者禁嗬不能止。策即令收之。諸事之者,悉使婦女入見策母,請救之。母謂策曰:“於先生亦助軍作福,醫護將士,不可殺之。”策曰:“此子妖妄,能幻惑眾心,遠使諸將不複相顧君臣之禮,盡委策下樓拜之,不可不除也。”諸將複連名通白事陳乞之,策不從,即催斬之,縣於巿。諸事之者,尚不謂其死而雲屍解焉,複祭祀求福。初順帝時,琅邪宮崇詣闕上師吉所得神書於曲陽泉水上,白素朱界,號太平青領道,凡百餘卷。順帝至建安中,五六十歲,吉是時近已百年,年在耄悼,禮不加刑。又天子巡狩,問百年者,就而見之,敬齒以親愛,聖王之至教也。吉罪不及死,而暴加酷刑,是乃謬誅,非所以為美也。《搜神記》曰:策欲渡江襲許,與吉俱行。時大旱,所在熇厲。策催諸將士使速引船,或身自早出督切,見將吏多在吉許,策因此激怒,言:“我為不如於吉邪,而先趨務之?”便使收吉。至,嗬問之曰:“天旱不雨,道塗艱澀,不時得過,故自早出,而卿不同憂戚,安坐船中作鬼物態,敗吾部伍,今當相除。”令人縛置地上暴之,使請雨,若能感天日中雨者,當原赦,不爾行誅。俄而雲氣上蒸,膚寸而合,比至日中,大雨總至,溪澗盈溢。將士喜悅,以為吉必見原,並往慶慰。策遂殺之。將士哀惜,共藏其屍。天夜,忽更興雲覆之;明旦往視,不知所在。策既殺於吉,每獨坐,彷佛見吉在左右,意深惡之,頗有失常。


    於吉的背景,《三國誌》中記載他“立精舍,燒香讀道書,製作符水以治病”。注意一個“道”字,這個字,便是仙與巫最大的不同,“道,就像水一樣,無聲無息無為而養萬物,此道之力,人不可及,唯有無為而尋道方可及道,另行他路必自損道行。”因此,道人便是與仙最接近的人物。如果百姓向張角叩拜,也許人們會認為他是妖言惑眾,裝神弄鬼,而如今百姓焚香頂禮膜拜於吉,卻是因為他飄然的仙風道骨。其次,是於吉顯露的神跡,命中注定於吉便是孫策的煞星,孫策不過第一次和他見麵,便因為百姓對於吉表現出崇拜而惱羞成怒,“喝令:‘速速擒來!違者斬!’”可是接下來的一切,卻顯示出於吉作為術士的不平凡,刑場祈風禱雨,斷頭屍首消失,風雨夜顯靈驚倒孫策,殺於吉之小卒為孫策誤殺,道觀顯聖,直至後來鏡中顯靈,這一連串的詭異,讓孫策心驚肉跳。


    和張寶張角一樣,於吉的威望也是因為“術”,但是他“立精舍,燒香讀道書,製作符水以治病”,在“術”的使用上卻與張寶張角有著不同。他治病救人,祈風禱雨,這一切都是讓老百姓過上安寧的日子,在那個戰亂頻繁,烽火連天的東漢末年,生活於水深火熱之中的人民,渴盼的就是安寧與幸福。可以說,於吉便是把準了民脈,將自己的術以仙家的天外之氣表現於人前,處處為民祈福,贏得了江東人民發自肺腑的擁戴。


    勇冠三軍的“小霸王”孫策,空有一身膽魄,卻隻是匹夫之勇,當他因為民眾擁戴於吉遠遠勝過他而惱羞成怒時,卻絲毫沒有考慮過:為什麽人民會這樣衷心的愛護這位“活神仙”?須知,最難得者是民心,而絕非勇武,但是,“小霸王”並非無心之人,他殺於吉的理由確實令人三思:既然是一個隱遁於民間,有著飄渺神仙之氣的術士,便應該追求的是超脫於三界輪回之外的安樂,為什麽要不斷顯示自己的術,使百姓對他尊崇有加呢,反過來說,如果他作為一個並非求仙問道的術士,處心積慮地暗地裏煽動百姓,製造大批追隨者,他的目的難道僅僅是享受人們的簇擁那麽簡單嗎?


    孫策的母親吳夫人,都知曉其於吉的名氣,還為這位於吉求情,可見其影響力,在江東絲毫不差於當初的張角,大家知道,孫堅本就是剿黃巾軍的主力,孫策豈會不知於吉的危害,若任其壯大,那江東可就無寧日了,孫策在江東的統治勢力,必會出現如張角對東漢那樣的威脅,這樣一來,孫策尋機殺了於吉就顯得很正常了,這也足以說明孫策的高瞻遠矚,他深知東吳的穩定,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在這一點上甚至超越了他自己的安危,所以於吉之死也就變得不足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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