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羕,字永年,廣漢人,東漢末年官吏。姿性驕傲,多所輕忽,惟敬同郡秦子敕,薦之於太守許靖。羕仕州,不過書佐,後又為眾人所謗毀於州牧劉璋,璋髡鉗羕為徒隸。會先主入蜀,溯流北行。羕欲納說先主,乃往見龐統。統與羕非故人,又適有賓客,羕徑上統床臥,謂統曰:“須客罷當與卿善談。”統客既罷,往就羕坐,羕又先責統食,然後共語,因留信宿,至於經日。統大善之,而法正宿自知羕,遂並致之先主。先主亦以為奇,數令羕宣傳軍事,指授諸將,奉使稱意,識遇日加。成都既定,先主領益州牧,拔羕為治中從事。諸葛亮雖外接待羕,而內不能善。屢密言先主,羕心大誌廣,難可保安。先主既敬信亮,加察羕行事,意以稍疏,左遷羕為江陽太守。羕聞當遠出,私情不悅,往詣馬超。羕口出怨言,預以超為其外,己為其內,天下不足定也。羕退,超具表羕辭,於是收羕付有司。於獄中與亮書,其言頗悔。後羕竟誅死,時年三十七。


    彭羕的關係和諸葛是相當不錯的,在彭羕的求救信中,一直強調自己當初追隨龐統和諸葛,希望諸葛能救自己,所以有些人說諸葛故意陷害彭羕,這個說是沒有依據的,他們之間無怨無仇,諸葛沒有理由和動機陷害,之所以當初說他壞話,客觀來說還是出於公事,諸葛站在職責的角度有義務,把某些人某些隱患提醒劉備,尤其在當時那個敏感時期,更重要的是,這裏居於主導地位的仍然是劉備,作決定的也始終是劉備,他在聽到諸葛的建議後,經過自己的觀察,才決定把彭羕調任,這是他自己觀察的結果,說明劉備本身對彭羕也已經警覺。


    彭羕和法正唯一有交集的地方,是法正推薦了彭羕,但是其實真正推薦彭羕的人是龐統,當初彭羕投靠劉備,接見考察他的就是龐統,龐統很欣賞他,而法正隻是因為當初正好在劉備旁邊,所以就找他來調查一下彭羕過去的情況,法正對他表示肯定,說他的確是個人才,於是彭羕就順利留下了。如果據此就說彭羕就是法正的人,是一黨的,顯然很牽強,真要說一黨,彭羕更像是和龐統諸葛一黨,這在他自己的求救信裏說得很清楚了:“昔每與龐統共相誓約,庶托足下末蹤,盡心於主公之業。”而且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改變,何況這兩人的性格都很火爆,關係未必有想象中這麽好,最大的證據就是彭羕完全沒有向法正求救。


    這件事已經上升到謀反的高度,已經不僅是內政的範疇了,是關係到國家安危的大事,法正是有資格進言的,更何況那時劉備對法正言聽計從,許靖和皇後都是法正勸劉備立的,這說明,法正在人事任免,甚至後宮事務上麵都有很大影響力,他連劉備的家事也可以管,何況一件涉及謀反的大事,這些彭羕都是看在眼裏的,他怎能不知如何保住自己小命,一個人在最絕望的時候,是會用盡一切辦法活命的,如果他和法正是一黨的,關係很好,他怎會不首先想到的是向法正求救,或者同時向諸葛法正兩人求救豈不是更保險,而事發後彭羕竟然完全不提法正,實在是讓人感到疑竇叢生。


    劉備一世梟雄,在彭羕這件事上暴露無疑,作為君主的猜忌和冷酷的殺戮是赤裸裸的,同時還暴露了他對於馬超的真實態度:那是相當防備,彭羕不提馬超可能還好,涉及了馬超他就肯定必死無疑。諸葛之前的確在劉備耳邊說了彭羕壞話,這點權力諸葛是有的,但是謀反事件之後,這件事就完全不是諸葛能掌控的了,他和這件事已經無關了。


    在劉備處於暴怒的階段,諸葛是絕對不會勸阻的,因為這樣很可能弄得不好要惹火燒身,謀反這件事可大可小,誰也不希望被劉備懷疑為同黨,其實彭羕求救信這個動作是在為諸葛填堵,曆史上沒有記載諸葛在收到這封信後,有何反應和舉動,但是幾乎可以肯定他立即馬上就把這封信上交給了劉備,這也完全符合他小心謹慎的性格,在劉備在世時他需要如履薄冰,以表示完全的忠誠,這點和馬超的舉動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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