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繇,字元常,潁川長社人,三國時期曹魏著名書法家、政治家、書法家。


    鍾繇小時長相不凡,聰明過人,他曾經與其叔父鍾瑜一起去洛陽,途中遇到一個相麵者,相麵者看到鍾繇相貌,便對鍾瑜說:“此童有貴相,然當厄於水,努力慎之”,結果,走了不到十裏路,在過橋時,鍾繇所騎馬匹突然驚慌,鍾繇被掀翻到水裏,差點被水淹死。鍾瑜看到算命先生的話應驗了,感到鍾繇將來一定會有出息,便加倍悉心培養,鍾繇也不負厚望,刻苦用功,結果長大以後便被當時潁川太守陰修舉薦為孝廉,做了尚書郎。從此,鍾繇開始走上仕途,鍾繇也逐漸結識了荀彧、荀攸、陳群這樣的青年才俊,這些人以“匡佐漢室“為己任,誌同道合,也為日後曹魏潁川集團的成型埋下了伏筆。


    鍾繇作為一介書生,能夠積極的參與到拯救獻帝的行動中來,我們可以看出鍾繇的膽氣和錚錚愛國之心,而且,鍾繇也清楚的認識到,僅僅憑借一己之力是無法實現自己“恢複大漢”的理想,而自己也必須投靠在某個諸侯的旗號之下,借助其庇護以保全自己家族的地位,甚而進一步求得政治上的發展。此時,鍾繇注意到了曹操,曹操在討董聯軍中勇於進取,不畏強敵,對於袁紹“改易“天子的圖謀,也嚴辭予以拒絕。曹操既有雄略,對待漢室又未顯異誌,於是鍾繇將興複漢室的重任寄托在了曹操身上。


    在當時的鍾繇眼中,隻有曹操是心存大漢的,是自己可以托付的對象,而對於曹操本人來說,自己的“濁流“出身使他很難擠進名士行列,他也必須結交當時名士,來謀取政治進一步的發展,而曹操本人也非常樂意在像二荀、鍾繇這樣的意圖匡扶大漢的名士麵前,展露出自己遠離宦官、恢複漢室的忠臣形象。這一時期的鍾繇和曹操,可以說是郎有情女有意,雙方一拍即合,當曹操不斷的鏟除異己,為“恢複大漢”掃清障礙之時,鍾繇也全身心的投入到自己的事業之中,雙方開始了君臣親密無間的寫照,鍾繇也為曹操立下了汗馬功勞。


    鍾繇沒有能夠如蕭何一樣給曹操舉薦個韓信,但是作戰的本事卻比蕭何強,西涼的韓遂、馬騰被鍾繇擺弄得服服帖帖的,後來匈奴作亂,鍾繇親自帥軍前往平定。此刻在黎陽和曹操對峙的袁尚兄弟,派遣高幹和鍾繇的外甥郭援,一起帶大軍來與匈奴合軍,鍾繇手下的武將都想著撤兵回去,利用堅城防守,這時候鍾繇顯現出英雄本色:“袁氏方強,援之來,關中陰與之通,所以未悉叛者,顧吾威名故耳,若棄而去,示之以弱,所在之民,誰非寇仇?縱吾欲歸,其得至乎!此為未戰先自敗也。且援剛愎好勝,必易吾軍,若渡汾為營,及其未濟擊之,可大克也。”無論從料敵、審己、決勝都顯出上將之才。


    隨後鍾繇派出的張既搬來了馬騰的救兵萬餘人,在平陽和高、郭的部隊決戰,郭援恃勇而進,被鍾繇半渡而擊,幾乎趨全軍覆沒,郭援本人也被龐德斬首。龐德時候得知郭援竟然是鍾繇的外甥,大驚之下向鍾繇道歉,鍾繇大哭道:“郭援雖然是我的外甥,但是卻首先是國賊啊,你又何必道歉呢?!”大丈夫公私分明,不哭則鍾繇無情,不讚龐德則鍾繇不明大義所在,哭自己的外甥而稱讚斬郭援的龐德,正是顯現了鍾繇的古人之風。


    曹操死後,鍾繇馬上被曹丕官複原職,還成了三公之一的太尉,於是鍾繇又提出以肉刑換死刑的建議,他並非不知道這不是“悅民之道”,於是在奏章裏說道:“子貢問能濟民可謂仁乎?子曰:‘何事於仁,必也聖乎,堯、舜其猶病諸!’又曰:‘仁遠乎哉?我欲仁,斯仁至矣。’苦誠行之,斯民永濟。”一副隻要問心無愧,就不要懼怕議論的架式,曹丕看在他當年玉玦的份上,讓朝臣一起共議,結果還是反對的人居多。因為大家知道,“恐所減之文未彰於萬民之目,而肉刑之問已宣於寇仇之耳”,本來是為了利民的好事,卻成了吳、蜀妖魔化魏國的工具。最後老好人王朗提出了:“今可按繇所欲輕之死罪,使減死之髡、刖。嫌其輕者,可倍其居作之歲數,內有以生易死不訾之恩,外無以則易鈦鑽駭耳之聲”的解決方案,又進一步用徒刑代替了鍾繇的肉刑。鍾繇看到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自然也就不不再堅持肉刑的方案,客觀的說,沒有鍾繇三番五次的上表減刑,就沒有王朗後來更為文明的解決方案。不過,鍾繇因為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被誤解是免不了的了,千年之下,如果光看到他要求恢複肉刑的條目,還以為是酷吏或者是虐待狂呢,其實有除肉刑的張蒼之流才是有好殺的嫌疑。


    黃初五年的時候,鍾繇家又出了一件轟動朝野的大事,鍾繇有個叫張昌蒲的妾,是個知識女性,據稱四歲就讀了《孝經》,七歲讀《論語》,十歲讀《尚書》,十二歲就讀了《左傳》十三讀《禮記》,十五歲入太學當旁聽生,整個一個三國時代的女博士。能夠讀這麽多書的女性,應該是出身上流社會的,嫁給鍾繇多半是仰慕他的才學,鍾繇對這位張夫人是相當喜愛的,結果他的正妻孫氏很是不滿。後來張氏懷上了鍾繇的骨肉,孫更是妒忌,於是派人在張的食物中下毒,不過張昌蒲畢竟是讀過《左傳》的,對下毒有所了解,覺得不對就吐了出來,不過也因此眩暈了好幾天。但是這位張夫人高就高在沒有告發,如果她告發了孫就會反咬一口,而是稱疾不出,讓孫沉不住氣,自我暴露。孫氏如一切心裏有鬼的罪犯,欲蓋彌彰地主動對鍾繇說,她本來是為了讓張給鍾家生個男孩,不想張無福消受,反而中毒。


    鍾繇是老司法出身,自然一眼看出了其中的破綻,孫對張的不滿肯定平時就有體現,就算良心發現,但是“得男藥佳事,暗於食中予人,非人情也”。於是鍾繇審訊家裏的下人,得知真相之後將殺人未遂的孫氏休掉了,孫氏既然敢於在也是貴族出身的張昌蒲的飯裏下毒藥,自然有她的仗恃——曹丕的母親卞太後。卞太後讓兒子曹丕下詔書令鍾繇複婚,不料鍾繇的迂又一次發作,玉玦是身外物他可以不在乎,可是殺人未遂的孫氏是他不能原諒的,於是就鬧自殺。卞太後和曹丕拿他還真沒有辦法,不過張博士也因此受到牽連,沒有能夠扶正,便宜了第三方賈氏。六年,張昌蒲生下了一個男嬰,就是後來一時之秀的鍾會,鍾士季。鍾繇晚年得子,對鍾會是異常喜愛的,將自己的書法心得盡數傳給了這個老兒子。


    晚年的鍾繇有“膝病”,可能就是關節炎,“朝見皆使載輿車,虎賁舁上殿就坐”,享受了前代大臣所沒有的榮譽,鍾繇一直到魏明帝大和六年去世,一直是魏國的重臣,不但被曹丕稱為“一代偉人”,他死後魏明帝更是親自“素服臨吊”,以“辨理刑獄,決嫌明疑,民無怨者”被諡為成侯。


    鍾繇有出名的兩個兒子,鍾毓和鍾會,哥哥鍾毓更象鍾繇,但是鍾毓在廷尉的任上,卻不怎麽磊落,當時司馬氏要殺夏侯玄等人,鍾毓是被派去羅織罪名的,他是學足了鍾繇明哲保身之道,但是卻少了鍾繇的那份迂直,正是所謂“畫虎不成反類其犬”了。倒是鍾繇和張博士生的小兒子很有個性,在無論在書法上和政治上都有所建樹,不過鍾會更沒有鍾繇的迂直,鍾會倒更有些象曹孟德,有曹孟德的權變和不守規矩,隻是才能上比曹操差一些,偏偏又遇上了具有曹操一樣奸詐的司馬昭,所以下場反而沒有鍾毓好。


    從一開始的選定明主,到最後的束之花瓶,鍾繇所做的一切,都為了心中的那一縷青煙,這縷青煙,既可以是匡扶大漢的振臂一呼,也可以是保護家族的低吟淺唱,正所謂國事家事天下事,事事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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