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瑁,字子璋,吳郡吳縣人,三國時期吳國官員,丞相陸遜之弟。愛好學習,信守情義,孫權曾因為公孫淵巧詐反複而意欲親征公孫淵,陸瑁兩次上疏勸諫,孫權乃止。


    陸瑁,年少時就愛好學習,信守情義,陳國人陳融、陳留人濮陽逸、沛郡人蔣纂、廣陵人袁迪等,都是出身貧寒而心有大誌之人,都前與陸瑁交遊相處,陸瑁常分出自己珍美物品,與他們共同享受。以至於同郡人徐原,移居會稽,與陸瑁素不相識,臨死前留下遺信,把自己幼小的孩子托付於他,他給徐原修建墳墓,收養教育徐原的兒子。陸瑁的叔父陸績去世很早,留下兩男一女,都隻有幾歲就返歸鄉裏,陸瑁將他們接到自己家中撫養,到長大後才分開。州郡征召舉薦他,他都不去就職。


    尚書暨豔極為熱衷於對人物褒貶評議,在選議三署官員時,頗喜愛宣揚別人不體麵的過失,以顯示自己嚴於譴責。陸瑁致他的信說:“聖人嘉獎善良同情愚昧,忘人過失記人功績,以此成就良好的教化。加之如今帝王基業剛剛建立,將要一統天下,此乃漢高祖棄人之瑕錄用人才的時代,如果能使善惡涇渭分明,崇尚汝潁名士許邵、許靖兄弟月初評議人物的作法,倒確實可以整肅風俗、昌明教化,然而恐怕不容易做到。應當遠則效法孔子泛愛天下,中則學習郭泰普救他人,近則考慮到有益於帝王大業的創建。”暨豔不能照陸瑁所說的去作,終於招致敗亡。


    朝廷公車征召陸瑁,任他為議郎、選曹尚書。孫權忿恨公孫淵巧詐反複,打算親自前往征討,陸瑁上疏勸諫說:“為臣聽說聖明的君主駕禦遠方的外族,隻是籠絡保持良好關係而已,不是長期獲有這些地方。所以古人劃分國土,稱這種地方為‘荒服’,是說這些地方恍惚無定,不能長久保有。今日的公孫淵乃東夷小醜,遠隔海角,雖徒有人的麵孔,但與禽獸沒有兩樣。國家所以不愛財寶遙遠地賜予他們,並非是用來嘉獎德行道義,其實是想誘導擺弄他們,以便謀取他們的馬匹。公孫淵驕橫狡詐,憑借地處僻遠而違背王命,這是荒蠻地方人的常態,哪裏值得過分驚怪呢?從前漢朝各位皇帝也曾處心積慮地安撫和好外夷,使節馳騁散發財貨,中原的產物充滿西域,雖說這些外夷有時也恭敬順從,然而他們殺害使者、侵略財物,不可勝數。今日陛下不忍下這口憤憤難平的怒氣,想越渡大海,親自踏上那塊土地,群臣議論,私下都認為心中不安。為什麽呢?北方的敵寇和我國土地相接,倘有可乘之機,便會應時進攻過來。我國之所以越海求馬,曲意地對待公孫淵,是為了解救目前的亟需,消除心腹隱患,如果轉而棄本求末,舍近求遠,因為氣惱而改變計劃,激怒而出動大軍,這正是狡猾的敵人所樂意聽到的消息,非我大吳的上好計策。此外兵家的策略,是以勞碌使敵人疲憊,以安逸來等待對方,得失之間,頭腦清醒者獲得的機會多。況且遝渚至公孫淵處,道路還很遠,現在到達敵方岸邊,兵力一定得分成三股,其一是派強大的主力部隊進取,其二以一部分兵卒守衛船隻,其三用一些部隊轉運糧草,出征的人即使很多,但很難全部用上作戰。加之徒步背運糧食,經過長途深入敵人腹地,而敵方馬多,隨時都可以攔截我軍。如果公孫淵玩弄詐術,與魏國關係並未斷絕,我方出兵之日,他們就會唇齒相依互相救助。如果他確實單獨與我方對敵而無所依賴,他又會因為畏懼而遠遠逃遁,恐怕就難以一下子殲滅。假如陛下征伐兵卒被滯積於北方的土地上,而山越賊虜又乘隙而起,恐怕這就不是絕對安全的長遠思慮了。”孫權並不聽從他的意見。


    陸瑁又上書說:“戰爭之事,本是前人用以誅討暴亂、威懾四夷的,然而這種戰爭都是在奸雄已被鏟除,天下太平無事,君王從容地坐在朝廷之上,以閑談的形式談談而已。至於中原混亂,九州交錯之時,大抵都該加深根基鞏固本體,愛護國力珍惜費用,致力於自己國家的休養生息,以待鄰國敵人的衰敗,沒有正處於今日這段時節,反而舍近求遠,以此疲憊自己軍隊的。從前尉佗反叛,僭稱帝號,當時天下安定,百姓富庶,兵員的數額,糧食的儲積,可說很多了。然而漢文帝還是考慮到征伐邊遠之地不容易,雖說也大興軍旅,但隻是告喻尉佗而已。如今凶頑敵人尚未殲滅,邊境不斷傳遞警報,即使是蚩尤、鬼方那樣的叛亂,也得根據情況緩急而區別對待,不宜以公孫淵作為首要問題。希望陛下抑製威怒運用良計,暫且穩定六軍,潛心深思長遠規劃,以利日後的謀劃圖取,這樣天下人就是大幸了。”孫權再次閱覽陸瑁的上書,讚賞他言詞有理正直真切,於是沒有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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