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豹,字文慰,號雙江,晚年號白水老農,東皋居士,江西省永豐縣人,明朝著名廉吏,授華亭縣令,升禦史,曆官蘇州、平陽知府、陝西副使、福建道監察禦吏、後又巡按福建、進兵部右侍郎、改左侍郎。任兵部尚書,後加太子太保,賜祭九壇,入豫章理學祠、吉安鷺洲忠節和青原五賢之一。一生剛正不阿,彈劾貪官汙吏幾十人,一廉如水,窮到被冤枉入獄,被逮時連押京師夥食費都拿無。落職後為了生計,經常步行往返於吉安的青原山等書院教學。


    在華亭,撫災民,修水利,在平陽時,毅然拿出軍用糧食賑濟災民。一生所到各縣以及鬆江縣、姑蘇、八閩、三晉之間,門徒不少於千人,培育了徐階等朝廷重臣。在平陽多次打退蒙古俺答軍來犯,斬虜首千餘級。主築北京明城牆,首創養馬承包責任製,江南倭寇猖獗時,同張經一道取得了“王江涇大捷”。反對趙文華的上疏,違反了皇帝旨意,被罷職,著有的《雙江文集》十四卷、《困辨錄》均被列入《四庫全書》總目,作詩詞近300首。


    聶豹,父親聶鳳是鄉裏的塾師,為人倜儻豪氣,注重推廣教化,王陽明講學贛南,他曾敦促仲子聶豹前往師之。雖然聶豹家道中落,但他的父親仍不遺餘力,支持他的學業,聶豹30歲中進士,出任華亭縣知縣,期間該縣正遇百年大旱,顆粒無收,百姓民不聊生。聶豹到任後便微服私訪,摸清情況後,立即將府中一個仗著其嶽父是朝廷一品大官的財務總管及同夥革職查辦。華亭錢糧過去的出入數有八十餘萬,都沒被征收到位,其中多數錢糧朝廷還給予了減免。由於跨年代較久,官吏更換了不少,經辦此事的人役,往往乘機虛報,渾水摸魚,大撈一把。聶豹得知其事後,經過查實,將有問題的人役毫不留情繩之以法,並追還稅銀1.6萬兩,米5600餘石,多收秤頭銀2600兩。


    聶豹,任福建道監察禦吏,他暗察明訪,微服深入平民之中,了解下情,到任才幾個月,就上疏指斥司禮太監張佐違詔招收內監工匠。又彈劾兵部尚書金獻民,侍郎鄭嶽接受寧夏總兵官種勳邊將的賄賂,為東廠所獲後,又妄圖通過賄賂逃脫懲罰,朝廷查實後,張佐與金、鄭二人都被皇上罷官。後又上疏禮部尚席書徇私自把他的弟弟安排在翰林院謀職,席也很快被免職。聶豹拜監察禦史僅三個月,三次上疏彈劾司禮太監、侍郎、兵部尚書、禮部尚席等人是朝廷上下官員都畏忌的權貴,一時名震朝廷。


    巡按福建,聶豹依法治國,嚴肅法度政紀,微服私訪民間,聽取民間對當地官吏的反映,打擊惡豪,懲處奸匪,一時貪官汙吏望風披靡,有的自己解官而逃。駐紮在福州的軍隊鎮守太監趙誠橫征暴斂,聶豹移文按察司,查其在驛遞上的冒費行為,使之大為收斂。他嚴肅查處了掌天文曆法的中官和管理東南沿海地區海外貿易宦官,彈劾了貪官漳州詹知府、龍溪黎知縣,威懾了貪官。貪官建寧太守陳能貪汙受賄,雖然離任,也秉公嚴查,皇上派人調查,查實陳能罪行後,將其罷官,閩人無不稱快。


    改任蘇州府知府,問民疾苦,禁止革除賭博等社會陋習,同時不畏邪惡勢力,嚴厲製裁強橫狡詐不守法紀的人,打擊黑社會勢力。蘇州有凶徒王子家是黑社會頭目,經常在遊船上糾集凶徒,危害平望和射瀆兩個地方的治安。聶豹到任後,王子家聽說聶豹很厲害,聞風攜妻子藏匿到一個很難發現他蹤跡的泖湖中。聶豹並不就此罷手,派人坐漁舟前往偵查,並埋伏兵丁在湖中,不到幾日功夫便把王子家擒獲,將其依法治罪。


    大倉州的巨盜龔淵、龔錦兩兄弟為害海上,聶豹密派人擒獲他們兩兄弟,可惜隻抓到了龔錦,龔淵卻被逃走。為了擒獲龔淵,他設計欲擒故縱,放了其弟龔錦,江蘇吳人不理解,嘩然,大家認為聶豹是徒有虛名,說來說去對邪惡勢力還是懼怕。沒過幾天龔淵果中計,晚上偷偷來到弟龔錦的家,埋伏在其弟龔錦家附近的官兵將他擒獲,江蘇吳人無不敬佩。钜寇鄭新盤據福建的漳州和泉州,錯根盤結,勢力很大,雖然抓獲鄭新很艱難,聶豹毫不畏懼,還是派官兵圍剿,經過數年的努力終把鄭新抓獲。


    在閩期間,由於聶豹持法嚴正,風裁凜然,深受民眾推舉擁戴,當時福建人把聶豹作為偶像,民間給小兒取名亦流行以豹為名,以示崇尚聶豹。在兵部任左侍郎時,當時鹹寧候仇鸞是總營務,仇鸞恃寵驕橫,擅自將宣府、大同等地的兵調到京城,明顯削弱宣大等二鎮的禦敵能力,聶豹不懼權勢,上疏認為仇鸞的調兵是錯誤的,皇上采納。


    嚴嵩死黨趙文華等人,上奏要巡視祭海神、增加田賦和開放市舶等事宜,世宗皇帝大悅。朝庭官員雖然覺得不妥,都緘口不語,聶豹挺身而出,在朝庭反對趙文華的上疏,認為東南百姓貧困已極,若祭海神、差田賦,是徒滋勞費,加重百姓負擔。倭寇很狡猾,如開市舶,就同開馬市,倭寇將長驅乘虛而入,反被倭寇鑽了空子,他的上疏違反了皇帝旨意,世宗皇帝十分反感,下詔嚴厲訓斥,聶豹還是堅持。朝廷嚴嵩、趙文華等一些人根據皇上的意思,一起趁勢攻擊,聶豹忤旨,皇上大怒,罷免其兵部尚書,還受到降俸二級處分。由此,聶豹看破紅塵,毅然上疏稱年老有病,請求退休南歸故裏永豐。


    在華亭縣任知縣時,有個富民叫徐震的,聽到大家傳聶豹如何如何清廉,便與人合謀設下奸計,想探虛實。徐震暗地裏將金磚神不知鬼不覺地藏到聶豹家裏的醬油壺中,徐震自鳴得意,以為聶豹會私吞,誰知聶豹夫婦發現金磚後,並沒有因為沒有對證而私貪。在廣征線索後,查清緣由,憤然將徐震查處,徐震雖遭懲處,卻打心裏佩服至極。此事很快被傳開,華亭縣的豪猾都很快收斂,不敢亂作非為,縣內民風得以好轉,達到了大治。


    在平陽任知府時,僉事許勉仁到任副職,許勉仁曾是聶豹的舊僚,又拜師在聶豹門下。因為平陽平息蒙古俺答達虜功成後,皇上隻表彰褒賞了聶豹,許勉仁沒有得到犒賞,認為是聶豹在其中作梗,憤憤不平,借機誹謗聶豹在平陽有貪汙行為。皇上聽後大怒,著山西撫按官從公查勘。山西撫按官到達時,聶豹沒有接待,撫按官惱怒,決心要扳倒聶豹。他派了很多懂財務的官員徹查平陽的支出開銷冊籍。那些官員細心查賬,查來查去無絲發滲漏,但是他們並不就此停手,繼續不停地查,往反三四年,終查不出任何問題,隻好罷手。


    聶豹對達官顯貴敢於抨擊,為此得罪了朝庭不少人,那些達官顯貴聯合起來誣陷誹謗聶豹,但是苦於拿不出證據,隻好又翻出了原來查來查去,查不出任何問題的平陽貪汙案。當時的首輔夏言偏聽謗言,不問青紅皂白就將聶豹逮入錦衣獄,聶豹被逮時,家中全部資財隻有五十金,連押往京師的夥食費都不夠。友人劉文敏直搖頭,感歎:當了這麽久的官,太窮了!當時聶豹的朋友陳西川不忍心,自己雖然不富裕,還是拿出百金幫助聶豹解決前往北京路上的夥食費。


    在錦衣獄中,聶豹雖遭受了嚴刑拷打,卻堅信有水落石出之時,夏言看到嚴刑拷打無果,便派人專往平陽核查,但是總是查不到什麽問題。這時,平陽籍戶部尚書張潤得知聶豹在平陽所作所為後,聲稱願以自己全家百餘口性命,擔保聶豹在平陽時無貪汙受賄。聶豹在獄中被折騰兩年後,巡按禦史黃洪毗親自到山西調查,經多方查驗,聶豹的平陽貪汙受賄一事無任何實據,冤案終於大白,謗議之聲才消,但是還是被落職回家鄉永豐。聶豹落職回鄉後,雖為官多年,家中沒有一點積蓄,窮困潦倒,生活十分艱難,為了生計,隻好經常步行往返於吉安的青原山、白鷺洲書院等一些書院教學,以圖糊口。


    赴任華亭縣知縣,為了整肅吏治,他從自身做起,嚴格要求自己,省身修身,以身作則,對身邊的小吏、差役立法三章,要求必須清正廉潔,不準以公謀私,要慎用權力,不得幹涉地方事務。還每月舉行“聽訟日”,公開審理各種案件,使得豪強不得幹預,冤情得以申述。每年審編徭差,皆親自查封,吏胥不得從中作梗,還規定衙役不能私通外界,不能和社會上行為不檢的人混在一起。由此,縣衙內的政風立見好轉,一時夙弊頓清。


    出任華亭知縣期間,水災旱災接連而來,災情嚴重,麵對艱難的局麵,他一麵將災情奏報朝廷,一麵開倉放糧,救濟災民。他不等不靠,動員全縣人民捐錢捐物,親自帶頭將家中積蓄捐出,夫人在他的感染下,將身上披戴的金銀首飾也捐了出來。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在他的帶動下,大小官吏紛紛仿效。通過募捐,得白銀六、七萬兩,很快緩解了災情,為了從根本上解決災情,他親自勘察縣情,發現西邊地勢比較低窪,水常年排不出去,容易發生澇災。


    東邊地勢較高,易發生旱災,他訪問民間,傾聽專家和百姓的意見,大力興修水利,疏通水渠3萬餘丈,修複廢塘1.2萬餘丈,修築堤岸10頃70餘畝。華亭縣的百姓後來一直都是依賴這些水利設施,又通過普查,查出餘田1頃70餘畝,全部用來彌補災荒。當縣令三年,華亭節餘存穀19萬餘石,據華亭縣誌記載:“逃亡歸來者足有3223戶”。當時朝廷官員紛紛舉薦聶豹,其中有七八個到過華亭的巡撫和巡按官員,還以奏章的形式向朝廷舉薦聶豹,朝廷按例贈封親屬,其父聶玉治被敕封為華亭知縣,其妻宋氏被封為孺人。


    在平陽時,平陽各地平民饑餓難忍,餓殍盈途,他憂心如焚,當時戰事緊迫,糧食經費緊缺,但他毅然拿出軍用糧食賑濟災民,災民跪拜謝恩。俺答蒙古軍退兵後,聶豹竭力賑濟災民,安撫民心,設粥棚於近城寺廟中,饑民就食者日以數千計。他又以工代賑,修建城壕,築外城牆,饑民以勞役獲生者又數千人。工程挖士的時候,挖出了石枕、鞭、銅鏡各一,其中有題款:“道高龍伏虎,徳重鬼神欽”。當時大家認為此題款正合聶豹在平陽的政績,於是平陽同知許檖特撰文給予記載。


    北京外城牆完工,由於修邊關耗資很大,又每年犒賞軍士,戶部經費緊缺,他上疏倡導朝廷上下要共濟時艱,節約公用經費,雖遭一些重臣反對,但是還是被皇上采納。聶豹退休故裏永豐後,經常幫縣官吏治理縣邑出謀獻策,為百姓排憂解難,縣令金清舉行土地普查丈量,編補地方基層組織,禁止革除縣城市街的一些陋習規定等諸多措施,都出於聶豹的建議。同時,他還建議在縣設立鄉規民約以厚風俗,為減輕縣民的負擔,到上麵辯減基層均徭銀1200餘兩,永豐百姓無不感激。


    在業餘時間裏,他孜孜不倦辦學校,為國家培養人才,以此作為大事來抓。所到之處,異常重視興學,並且親自朝夕授學,他教育學生要學古人道德,並以古人的高尚精神激勵自己。在華亭任職時,在華亭,倦倦以興起學校,培養人才為事,最為突出的成就就是興辦地方教育。培養了徐階、何良俊在內的一批學子,被賞識的有徐南金、張承賢、楊世賢、楊子亨等數人,而且都被被聶豹收入門下。


    此外,還有何良俊、何良傅、王君陪、王君球等十數人朝夕受學,聶豹親自為學子講學。教授《易經》,同時證之以儒家“中和”、孝悌之說,又以古人道德可師之事跡感動諸學子,取得了很好的教學效果。提學禦史肖鳳鳴到華亭考核學校學子情況,發現他所讚賞的優秀生都是出在聶豹門下,肖鳳鳴笑著對聶豹說:“雲間素稱文藪,君一綱盡矣。”意思是說,鬆江縣一向被稱為文章或文人聚集之處,而這些文人卻都是聶豹的門下。


    在華亭,他所辦的學校考取儒士二百餘人,提拔其中優秀人才如包節孝兄弟,何良俊、何良傅,王球,吳培等十數人。當年秋天,這些人被推薦到南畿鄉試,成績多在高等。徐階以進士及第,入翰林為編修,他們這些人中,先後以科第起家,通過考試被選拔得到高官厚祿的有十餘人,其餘人都各以文章氣節表於社會。


    聶豹轉任蘇州知府,期間經常與當地學子問學於書院,嘉靖萬曆年間,蘇州名士大多數出自於聶豹門下。他培養了吏部尚書嚴訥、《永樂大典》總編纂官瞿景淳、兵部侍郎王忬、禮部主事陸師道、太仆卿顧存仁等朝廷重臣。


    在平陽,雖然戰事頻繁,他除日親戎事外,每當虜退的傍晚或中午,還帶方亢思、方謙企,舉人陳嘉言、嘉謨、阮師瞻、候効古、劉光啟、秦健在各州縣授學。聶豹朝夕講學不輟,於是平陽的人士崔汝孝等數十人,拜於門下,他還修平陽古今人物題名記,希望以此來勉勵大家。任職福建時,在省城新建了養正書院射圃亭,薈集八閩秀才誌士到這裏來教之。明嘉靖初年,巡按福州時,為了紀念羅一峰,在福州朱紫坊建一峰書院。守蘇州府期間,大力興辦學校,雲集名士於學道書院,大家共同學習研究。


    居家的聶豹提議當地永豐鄉坤出資建新學宮,聶豹的這一提議得到了當地官員的大力支持,有中丞張嶽主其議,柱吏魏謙吉核其成,縣尹魏夢賢經營,建立了文廟、明倫堂、尊經閣、群英閣、欞星門、號舍、名宦鄉賢祠等建築物組成的永豐儒學,並邀請林應芳執教。為紀念重修縣學之舉,聶豹邀請羅洪先撰寫《永豐縣重修儒學記》,自己撰寫《群英閣記》。


    聶豹辭官回鄉後,在永豐的聶豹尚書第、尚書府每日除與故人門生子弟談述古昔,研討學術,詠歌太平外,還不忘辦學授課,培養弟子。家鄉本族的子弟有考取功名、事業有成的,都給以獎勵表彰,號召族人向他們學習。永豐北麵巚峰山風景秀麗,是休閑讀書論學的勝地。聶豹在巚峰山修建了淩空閣。在該閣,永豐的學子歡聚該閣,講學論學、寫詩作賦,熱鬧非凡,成了永豐文人集會的好去處。為了推動永豐人才的培養,他曾與鄒守益、錢德洪等辦學於本縣城西崇光觀,很多學子慕名前往,弟子雲集。聶豹在縣時,出去講學每次都有百餘人跟從他雲遊。他一生所到各縣以及鬆江縣、姑蘇、八閩、三晉之間,門下之徒不少於千人。他與弟子之間往往都結下了不解之緣,建立了深厚的情誼,即使做大官的也是這樣。最典型的要數他和徐階。徐階雖然為朝廷首輔,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是他們的師生關係從沒有變過,四海皆稱之。


    聶豹素喜崇尚節義,褒獎紀念先輩,鑒於歐陽修已遷安微穎州數百年,祖墓荒蕪,後裔失散。在巡按江南期間,便繞道前往穎州,到處尋找歐陽修後裔,終於覓得歐陽修三子輩的後裔十六世孫雲。聶豹請人畫了歐陽修遺像,要雲奉歐陽修遺像同他一起馳歸故裏永豐。並與永豐知縣商量,由縣人捐資,為雲買田娶妻。還籌措銀兩修建永豐縣城的歐陽修專祠和沙溪的文忠公祠堂,在沙溪修建歐陽修父母的墳墓,雇專人守墓奉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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