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初字文清,後改字文長,號青藤老人、青藤道士、天池生、天池山人、天池漁隱、金壘、金回山人、山陰布衣、白鷳山人、鵝鼻山儂、田丹水、田水月,浙江紹興府山陰人,明代中期文學家、書畫家、戲曲家、軍事家。曾任胡宗憲幕僚,助其擒徐海、誘汪直。胡宗憲被下獄後,徐渭在憂懼發狂之下自殺九次卻不死,後因殺繼妻被下獄論死,被囚七年後,得張元忭等好友救免。此後,南遊金陵,北走上穀,縱觀邊塞厄塞,常慷慨悲歌,晚年貧病交加,藏書數千卷也被變賣殆盡,他自稱“南腔北調人”,去世時年七十三。


    徐渭,出生於一個趨向衰落的大家族,其父徐鏓曾任四川夔州府同知,徐鏓的原配童氏,生下徐淮、徐潞兩個兒子,繼娶苗氏,不曾生育。徐鏓晚年納妾,才生下徐渭,徐渭自幼由嫡母苗夫人撫養,在徐渭出生百日後,徐鏓便去世。十歲時,徐渭的生母又被苗氏逐出家門,骨肉分離,對他而言刺激頗深,徐渭十四歲時,苗夫人去世,徐渭隨長兄徐淮生活,二人年齡相差三十多歲,又缺乏手足之情,相處得不甚愉快。在家庭生活中地位低下,有寄人籬下之感,然而他聰穎異常,文思敏捷,六歲讀書,九歲便能作文,十多歲時仿揚雄的《解嘲》作《釋毀》,享譽遠近。當地的紳士們稱他為神童,將其與東漢的楊修、唐朝的劉晏相提並論,在世態炎涼之中,徐渭形成了既孤傲自賞,又鬱鬱寡歡的性格。


    成年後,所作的詩文恣露胸臆、奇傲縱誕,有超軼千古的不羈之感。入贅紹興富戶潘氏,並隨任典史的嶽父潘克敬遊宦陽江,協助辦理公文,對官場情況開始有所了解。不久,他又返回山陰,參加鄉試,往返於浙粵兩地。在往返浙粵的途中,徐渭還乘興登南昌滕王閣,遊梅嶺觀音洞,於沿途吟詩賦辭,流露出平生以來少有的樂觀情感。還與山陰文士沈煉、蕭勉、陳鶴、柳文等結為文社,被時人稱為“越中十子”,在廣交文友的活動中,徐渭轉而博采眾長,文學與藝術的修養得到迅速提高。


    二十歲考中了秀才,兩次參加紹興府鄉試,直到四十一歲時,經曆了八次考試的他始終也未能中舉。二十五歲時,徐家財產又被豪紳無賴霸占,所屬的房產、田園,蕩然無存,妻子潘氏又得病早逝。人亡家破,功名不第,使徐渭不知所措,為了謀生,他離鄉背井來到太倉,卻不得要領,隻能徒勞而返。後開設“一枝堂”,招收學童,教私塾以糊口,並且開始追隨季本、王畿等人,研習王守仁的學說。


    在鑽研學問同時,對政局十分關心,蒙古首領俺答率軍在北京一帶擄掠,史稱“庚戌之變”。徐渭聽聞此訊後,義憤填膺,揮筆創作《今日歌》《二馬詩》等,痛斥權臣嚴嵩誤國。倭寇進犯浙閩沿海,紹興府成為烽火之地,平時好閱兵法的徐渭,先後參加了柯亭、皋埠、龕山等地的戰役,並出謀劃策,初步顯示了軍事才能。此時,徐渭引起了浙江巡撫胡宗憲的注意。


    升任浙閩總督的胡宗憲,欽慕徐渭的才識,經過多次相邀,胡宗憲終於將徐渭招入幕府,充當幕僚。入幕之初,徐渭為胡宗憲創作了《進白鹿表》,受到明世宗朱厚熜的賞識,胡宗憲對他更為倚重。徐渭不滿於胡宗憲傍依權臣嚴嵩,但欽佩胡宗憲的抗倭膽略,感念他對自己的信任,經過一番猶豫,徐渭還是進入了總督衙署。此後,徐渭隨總督府移駐寧波、杭州、嚴州、崇安等地。他“知兵,好奇計”,為胡宗憲謀劃,助其擒獲倭寇首領徐海、招撫海盜汪直。嚴嵩被免職,徐階出任內閣首輔,在徐階的策動下,胡宗憲受到參劾,並被逮捕至京,徐渭便離開了總督府。


    徐渭應禮部尚書李春芳之聘,前往京師,後因與李春芳性格不合,便辭歸故裏。不料,李春芳不能容忍徐渭的辭聘,威脅徐渭歸複到他的門下,徐渭隻得趕回北京,請舊友說項,才算了結此事。


    胡宗憲再次被逮入獄,並死於獄中,他原先的幕僚也有數人受到牽連。徐渭生性本就有些偏激,因連年應試未中,加上精神上很不愉快,此時他對胡宗憲被構陷而死深感痛心,更擔憂自己受到迫害,於是對人生徹底失望,以至發狂。他寫了一篇文辭憤激的《自為墓誌銘》,而後拔下壁柱上的鐵釘擊入耳竅,流血如迸,醫治數月才痊愈,後又用椎擊腎囊,也未死,如此反複發作,反複自殺有九次之多。在一次狂病發作中,因懷疑繼妻張氏不貞,將其殺死,他因此被關入監牢,服刑七年,在獄中完成《周易參同契》注釋,揣摩書畫藝術。


    徐渭被下獄後,友人紛紛予以援助,其中援助最為有力的,先是禮部侍郎諸大綬,後是翰林編修張元忭,他們都是徐渭的至交,又都是狀元出身,頗有聲望。在這些朋友的解救下,徐渭終於借明神宗朱翊鈞即位大赦之機獲釋,此時徐渭已經五十三歲。


    出獄後,徐渭先遊覽了杭州、南京、富春江一帶,病體略有恢複,並交結了許多詩畫之友。年輕時代的朋友、此時已經擔負北部邊防重任的吳兌邀他北上,他便欣然前往,赴宣化府充任文書,在宣府的時間不到一年,但留下了不少描寫北地風光、民俗和軍旅生活的詩文,在寫給許多官員的贈序中,他都喜歡議論政事,尤其是關於邊防的策略。


    神宗即位初年,由閣臣張居正主持國政,張居正對蒙古采取撫和的方針,徐渭對此表示讚賞。期間又過居庸關赴塞外,經戚繼光介紹,至遼東尋李成梁,教授其子李如鬆兵法,並結識蒙古首領俺答的夫人三娘子。徐渭雖受吳兌等人敬重,但因健康不佳,隻得經北京回到家鄉紹興,注釋郭璞《葬書》。


    六十歲時,應好友張元忭之招去北京,但不久兩人的關係就惡化了,據張岱的記敘,張元忭是個性格嚴峻、恪守禮教的人,而徐渭卻生性放縱,不願受傳統禮法的束縛。張元忭常常以封建禮教約製徐渭,這使徐渭大為惱火,他曾對張元忭說:“我殺人當死,也不過是頸上一刀,你現在竟要把我剁成肉糜!”由於和老友的交惡,加上與官僚們交往受到不平等的對待,徐渭情緒鬱憤,舊病複發,便於居京三載後重歸家鄉,此後,徐渭便沒有離開過山陰。


    晚年鄉居的日子裏,徐渭越發厭惡富貴者與禮法之士,所交遊的大都是過去的朋友和追隨他的門生,杜門謝客,據說有人來訪,徐渭不願見,便手推柴門大呼:“徐渭不在!”張元忭去世時,徐渭往張家吊唁,撫棺慟哭,不告姓名便離去。


    徐渭一生不治產業,錢財隨手散盡,此時隻得靠賣字畫度日,但手頭稍為寬裕,便不肯再作。他的一班門生和晚輩的朋友,或騙或搶,從徐渭手中得到了不少他的作品。徐渭晚年貧病交加,所蓄書籍數千卷變賣殆盡,常至斷炊,但他狷傲愈甚,不肯見富家貴室,低首乞食,有時豪飲酒肆,有時自持斧毀麵破頭,精神病也日益嚴重。徐渭在窮困潦倒中去世,終年七十三歲,葬於紹興城南木柵山。死前,徐渭寫有《畸譜》,記述自己坎坷的人生經曆,當他去世時,身邊唯有一狗與之相伴,床上連一鋪席子都沒有。


    徐渭,多才多藝,在詩文、戲劇、書畫等各方麵都獨樹一幟,與解縉、楊慎並稱“明代三才子”,是中國“潑墨大寫意畫派”創始人、“青藤畫派”之鼻祖,其畫能吸取前人精華而脫胎換骨,不求形似求神似,山水、人物、花鳥、竹石無所不工,以花卉最為出色,開創了一代畫風,對後世畫壇影響極大。書善行草,寫過大量詩文,被譽為“有明一代才人”,能操琴,諳音律,愛戲曲,所著《南詞敘錄》為中國第一部關於南戲的理論專著,另有雜劇《四聲猿》《歌代嘯》及文集傳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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