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都沒有去處,成了家之後,就成了家的狗,被家這根鐵棍拴住。很久沒獨自旅遊了,旅遊的心早已埋沒,除了家便在工作地奔波,簡單乏味至極。可又擺脫不了,沒有勇氣掙脫。用狗的眼睛惡狠狠地看著,吠著,然後夾緊尾巴逃走。等主人息怒後,又笑著臉乖順的服從命令。


    這樣的生活,好像比古代還不如。


    哪也去不了,哪也做不來。容器一定出現了故障。他是個廢人。自卑冷漠。自私孤獨。愚笨不甘。天空籠罩著大地,巨人用鑿子不停地鑿,雙手已經血淋淋了,還是沒辦法鑿穿天空。巨人想知道天外的世界,他想逃出惡俗的領地。他被天空關押著,天空要把他窒息,玩弄他,讓他求死不能,同時又無法逃脫天空的股掌。


    巨人跪在海邊,大海無情的咆哮,是天空吐出的一口痰。


    夜深沉而寒冷。人們跟夢交歡,在夢裏追逐著繁星和鬼怪。白天的夢和晚上的夢有什麽區別呢。一天的疲憊盡數發泄到床上,躺倒在被子裏,不一會兒就在光線的注視下睡著了。王尨還在上下磕著牙,笑嘻嘻的東摸西找,把順手捏住的東西都往嘴裏送,給牙止癢。嬰兒的歡樂簡單專一,成人的煩惱同樣如此,隻是把歡樂換成了煩惱,無窮無盡,綿綿不絕的令人絕望。


    沒有出路的人生,在俗世裏失敗的活著。也許得跟他們一道,首先站在金錢的土地上,才有所謂的存在感。


    金錢是第一道門。過不了這一關,就沒有幸福和安寧可言。


    美諾又在抱怨王母懶散矯情。五十多歲的人了。還是沒有主見和自己的戒律。活在一片陰影裏。王凡討厭消極的毒素在空氣裏遊動,他已經夠卑微淒慘了,仍然要遭受妻子刁難。他的幸運天使向他傾倒著意識的生活垃圾,她因為王凡一家遭受著內心和精神的摧殘。隻有王尨能給她的心靈一線生機。窗戶上的三角梅萎蔫著,要死了一樣。旁邊放著不斷分身的蘆薈,強盛的生命力澆鑄成鮮豔的綠色,像吐信的蛇頭試探著房裏的獵物。


    慚愧難當,一遍遍自責也難抵犯下的錯,雪上加霜,嚴寒的冬日要持續多久呢。這是獨屬王凡一家的“牛牢之年”。天邊的窟窿肉眼仍然可見,沉鬱的一年,除了王尨帶來的歡樂,一切都覆蓋著厚厚的積雪。


    站在黑暗的長廊裏讀著《千鳥》,千隻鳥發狂的往下飛射,把地上的人啄得四處逃竄,鳥喙裏銜著啄下的爛肉、器官、血液染紅了武器,恐懼在人間傳播。黑暗裏隻有王凡一人站著,被黑色汙染,沉浸在死的寂靜裏。尋找那遙不可及的光點。


    在黑暗裏更能清晰的感受到惡意,逼迫你肆無忌憚的衝向光明。


    一天,夜晚褪去了袍子,露出雪亮的肌膚,處女在春天裏起舞,一塵不染的春之子,上帝的孩子。重來沒有被侵犯過。走在柔軟的土地上,被上帝嗬護。終於熬過了今夜,明夜還未到來,就讓它永遠不要到來吧。就讓時光永遠的停留在此刻,沒有疼痛沒有欲望沒有悲傷。411晨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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