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林國梁給自己的任務就很有問題。


    讓自己摸清楚黃嵐縣的基本情況。


    按照郝文的說法,林國梁半年前就安排郭兆雄去了黃嵐縣。


    黃蘭縣的基本情況他應該早就清楚了,還需要自己再去探查嗎?


    這怎麽看都是多此一舉。


    自己過去就是一個小小的辦事員,不管是資源還是職務,能有一個縣長知道得多。


    其次,對於這次的安排。


    李仕山怎麽看都有些草率了。


    自己是誰?


    那可是林國梁的嫡係。


    這件事情整個省委、省政府的人都知道,林國梁的對手會不清楚嗎?


    在這個節骨眼上,把自己調去黃蘭縣,不管調過去的理由看上去有多合理,必然會引起對手的懷疑。


    你的人犯錯了,就算是下放基層,安排到哪裏不好,偏偏安排到剛剛出事的黃嵐縣。


    這不是明擺著衝著事兒去的嘛。


    這樣的做法在李仕山看來,已經不是看不起對手了。


    這簡直是在把對手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


    李仕山可以想象隻要自己到了黃嵐縣,肯定會被對手嚴密地監視起來。


    別說摸清楚黃蘭縣的情況了,估計自己過去所有人都會對自己敬而遠之,甚至是針對和排擠。


    自己想獲得什麽信息,那要比登天還難。


    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林國梁什麽有用的信息都沒有告訴自己,自己過去到底能有什麽意義。


    林國梁的對手到底是誰?


    黃嵐縣的敵人是誰?


    這個小縣城到底有什麽的驚天秘密


    竟然值得林國梁前赴後繼地安排人過去。


    整件事情就像是包裹在重重的迷霧之中,李仕山怎麽也看不清楚原本的模樣。


    李仕山知道自己現在缺乏的就是情報。


    恰好這一點,他的老師蘇牧就最不缺的就是情報。


    去他那裏一定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想到此處,李仕山右腳不由自主地加重了油門,百萬豪車轟鳴一聲,咆哮著向南方疾馳而去。


    李仕山一到南郊小院,就開始幹起了活兒。


    先是給院子裏一堆不知名的花鬆土,施肥,然後開始打掃屋子,最後再到書房給蘇牧泡茶。


    用蘇牧的話說,這叫做尊師重道。


    他們那個時候拜師學藝,都是先從伺候師傅開始做起。


    隻有把師傅伺候滿意了,那才叫你本事。


    這是傳統不能丟,所以規定李仕山每次過來,先幹活兒,然後再學本事。


    李仕山之前也問過蘇牧,這棟房子雖然不大,但是也有兩層,為什麽不請一個保姆。


    蘇牧的回答是,這棟房子裏的秘密太多,他不放心。


    李仕山當時就很好奇地問道:“那你不怕別有用心的人,派小偷過來偷你東西。”


    結果蘇牧神秘莫測地一笑道:“放心,他們偷不走。”


    李仕山立刻就明白蘇牧肯定留有後手。


    書房內,李仕山熟練地衝泡著碧螺春,蘇牧靠在椅子上,半眯著眼睛等著享受徒弟孝敬的香茗。


    蘇牧對於收的這個徒弟他很是滿意。


    聰明、靈活、情商高、知進退,守規矩,特別是對政治的敏銳性,簡直太強了。


    很多時候蘇牧在和李仕山聊起某件事情的時候,他總能一眼就看穿事件的本質,簡直就是天生當官的料。


    就在蘇牧思索之際,李仕山已經完成了衝泡的最後一道程序,端著清香撲鼻的碧螺春走到了他的麵前。


    “老師,嚐嚐看。我這次用的是井水,味道應該有些區別。”


    “好。”蘇牧笑著接過茶杯,慢慢地品了起來。


    自己這徒弟泡茶的手藝倒是一絕,如果不是他走官場這條路,真想留在身邊了。


    蘇牧看見李仕山還站在那裏,當然明白這是等著自己喝完,問他問題。


    剛才幹活的時候,李仕山已經把心中的疑惑講了出來,隻是蘇牧沒有回答,隻是讓他把活幹完再說


    蘇牧猜測李仕山已經等得很心急了,便隨手將放在茶幾上的一本小冊子遞了過去。


    “我先喝茶,你先看書。”


    “看書?”李仕山接過小冊子,翻開一看,瞳孔不由得微微放大。


    “這可是一個好東西啊。”


    李仕山不由得說了出來,開始認真地閱讀起來。


    他手裏的這本冊子,可不是書,而是記錄著黃嵐縣各個正科級部門,包括鄉鎮主要領導的個人信息,以及他們背後的關係。


    約莫過了十來分鍾,蘇牧茶喝得差不多了,李仕山也翻到小冊子的最後一頁。


    蘇牧放下茶杯,淡淡地說道:“怎麽樣,現在對黃嵐官場有了大致的了解吧。”


    “差不多已經有了基本的概念了。”李仕山點頭,接著說道:“老師,你怎麽知道我現在需要這個的。”


    蘇牧故作高深地一笑,道:“當我得知郭兆雄出車禍後,我就猜測林書記會讓你去,所以就提前讓人開始收集了。”


    李仕山聽得那是一陣感動,真沒想到蘇牧會自己提前搜集資料。


    “看完後,你發現什麽問題了嗎?”蘇牧開始考校起李仕山來。


    李仕山回憶了一下剛才看的內容,說道:“黃蘭縣真正說了算的人,不是縣委書記周全,是副書記董天健。幾乎所有最重要的部門,如財政局、公安局的一把手都是他的人。”


    “還不錯,看得很用心。”蘇牧很是滿意愛徒的回答。


    “老師,那林伯的對手到底是誰?”李仕山問出了最想知道的事情。


    蘇牧隻是輕輕地吐出兩個字“白家”。


    李仕山試探性地問道:“這是涉及了更高層麵的鬥爭,映射到了林和白的爭鬥?”


    蘇牧聽到後苦笑一聲,這個李仕山就憑借著兩個字,就把事情猜測得七七八八。


    教這樣的學生有時候也是這一種享受啊。


    李仕山看見蘇牧沒有說話,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並沒有細問。


    這種隱秘的事情,自己不感興趣,即使自己問了,蘇牧也肯定不會說。


    此時的信息已經讓李仕山分析出很多東西。


    黃嵐縣肯定是白家經營多年的地方。


    至於小冊子上看到的副書記董天健,不過是白家的代理人而已。


    李仕山繼續問道:“老師,白家在黃嵐縣到底藏了什麽秘密?值得林伯如此重視。”


    蘇牧竟然罕見地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可以告訴你些信息。你自己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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