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仕山把唐博川的情況說了一遍。


    這一下,直接激發了那芸的母愛。


    也就短短幾秒鍾時間,那芸的眼淚水就在眼眶裏打轉。


    她起身走到了唐博川身邊,一臉心疼地撫摸著唐博川的腦袋。


    “孩子,以後想母親了,就來阿姨這裏,你想吃什麽給阿姨說。”


    好了,母親這句話直接就把唐博川整破防了。


    估計也是酒勁上來了,抱著那芸就開始放聲大哭起來。


    “媽我想你啊,川川想你啊!”


    一米八幾的大漢嚎嚎大哭,悲戚聲響徹客廳,真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母親就這樣摸著唐博川的腦袋,輕聲安慰著。


    “以後想家了,就來阿姨這裏,就把這裏當成自己家。”


    也不知道唐博川是不是被氣氛烘托到位了,非要認拿芸當幹媽。


    沈峰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在旁邊起哄,那芸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李仕山直接無語了。


    倒不是他不願意,隻是喝醉酒之後的事情,醒來之後唐博川還記不記得。


    就這樣看著唐博川敬茶,磕頭,然後就沒然後了。


    因為唐博川醉了,頭杵在地上就呼呼大睡起來。


    李仕山和沈峰費了老鼻子勁兒才把唐博川搬到臥室的床上。


    站在床邊,累得直喘氣的李仕山看著眼角還掛著淚痕,睡得呼嚕聲大起的唐博川,歎了口氣。


    “哎,老唐也是苦命的人啊。”


    沈峰卻笑著說道:“現在不是還有你了嘛。你現在和他的關係,沒有血緣勝似血緣,真正的好兄弟。”


    李仕山聽著沈峰的話,腦海裏自動浮現一個場麵。


    唐博川哈哈大笑,不停地用大手拍著自己的肩膀,說道:“山子,你現在可是我父異母的親兄弟了!”


    “額......”


    李仕山感到一陣惡寒,使勁搖搖頭,忘掉腦海裏的髒東西。


    兩人回到客廳,看見父親在茶幾上放了一張茶海,此刻正在擺弄著茶具。


    沈峰說道:“沒想到,叔叔也是風雅之人,喜好茶道。”


    這話讓李林喜老臉一紅,有些尷尬地說道:“瞎玩玩的。”


    李仕山可是知道這茶海和茶具是姥爺的,父親可不會這些東西。


    他喝茶永遠都是一個大茶杯,裏麵再放上老多茶葉,濃茶才是父親的最愛。


    現在這是看到家裏來了貴客,為了不讓自己丟麵,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來的。


    李仕山看見父親把綠茶投到了紫砂壺裏,就知道父親根本不懂。


    雖然沒有嚴格規定綠茶不能用紫砂壺,不過茶道講究一聞香、二觀色、三品味。


    尤其是觀色,綠茶衝泡出來鬱鬱蔥蔥,玻璃杯看起來觀感最佳。


    李仕山為了不讓父親出糗,坐在父親旁邊說道:“爸,你上了一天班,也累了,這種小事 我來吧。”


    李仕山一邊洗弄茶具,衝泡茶葉,一邊小聲地用著通俗易懂的話講解著。


    “用茶具泡茶,講究綠茶用玻璃杯,紅茶用紫砂杯,綠茶一般以80c左右的水為宜,茶葉愈嫩、愈綠,衝泡水溫要低,這樣泡出的茶湯一定嫩綠明亮,滋味鮮爽,茶葉維生素c也較少破壞。”


    李林喜看著兒子如此熟練,不由得問道:“小山,你很熟練呀,平日裏沒少擺弄吧。”


    李仕山麵對父親的誇獎,臉上浮現出得意之色,不過還是很含蓄地說道:“還好,還好。”


    結果父親臉一板,沉聲說道:“你現在正是努力拚搏的年紀,這些東西玩物喪誌,以後少弄。”


    “額——!”


    李仕山直接鬱悶了。


    感情前麵誇我是為了後麵教訓我做鋪墊啊。


    真是日防夜防,家父難防。


    老爹玩得好一手“先揚後抑”。


    沈峰看到此場景忍俊不禁,笑著打起了圓場。


    “叔叔,仕山現在做的是秘書工作,平日裏迎來送往,少不了要端茶倒水的,這泡茶也是本職工作的。”


    被沈峰這麽一說,父親的臉上才好看許多。


    “是工作就好,現在年輕,可不能把心思用在別的地方上。”


    李仕山歎口氣,還能說啥呢,隻能將一盅香氣四溢的碧螺春恭敬地放在父親麵前。


    “您教訓的是,兒子知道了。”


    “嗯。”


    李仕山看見父親輕哼一聲,微微點頭,十足地一副封建大家長的做派,苦笑連連。


    李林喜很是滿意地端起茶盅迎頭一飲而盡,咂吧了下嘴。


    “真別說,是比大茶缸子泡出來的好喝。”


    沈峰看著這對父子的對話,笑而不語,眼神裏卻多了幾分羨慕之色。


    酒足飯飽之後,喝點茶水是一件非常舒服的事情。


    那芸在收拾完廚房後,也加入到了品茶的行列。


    相比於父親的“背刺”,母親對於兒子泡茶的手藝那是真心實意地誇,沒有絲毫陰謀詭計在裏麵。


    四人喝茶閑聊時,沈峰知道了李林喜是在地質隊工作。


    這時沈峰心念一動,問道:“叔叔,您在地質係統這麽多年,可曾聽聞黃嵐縣發現過金礦的事情。”


    李仕山看了沈峰一眼,沒想到這個家夥反應如此之快,他本想晚一點的時候,單獨問問父親的。


    李林喜搖頭道:“沒有,沒聽說過。”


    李仕山愣了下,父親的回答未免太快,太幹脆了吧。


    怎麽想都不想,這不像父親小心謹慎的風格。


    聊到了專業,李林喜興趣大起,開始侃侃而談起來。


    “1989年的時候,國家進行了一次大規模找金礦工作,還有就是99年的時候,省裏也組織過一次。這兩次我都參加了,咱們安江可是一點金礦都沒勘探出來。”


    這話讓李仕山和沈峰徹底地死了心,看來黃嵐縣的金礦藏得很是隱秘。


    沈峰也是浮現出失望之色,不過還是要誇上一句,“叔叔,您的記性真好,這麽久遠的事情還記得這麽清楚。”


    李林喜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不是我記性好,是最近剛好上麵讓整理99年那次所有的勘探資料。”


    “嗯?這麽突然。”


    李仕山和沈峰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端倪。


    李仕山立馬問道:“爸這個工作什麽時候通知下來的。”


    李林喜想了想說道:“就前天啊,快過年了讓搞這個事,把下麵的人折騰壞了。”


    “前天?”


    李仕山一算,那不正是沈峰和吳凱亮回黃嵐的日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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