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委大樓某間小會議室。


    大尺寸的黃蘭縣地形圖鋪在會議桌上,張廷和、林國梁、唐博川和沈峰正在聽著李仕山的講解。


    隻見李仕山指著黃蘭縣西北角,原來富強鄉的位置說道:“之前我們將注意力都放在了羊蹄嶺鄉,那裏出產銅礦,而金礦的伴生礦就是銅礦,其實富強鄉的一小部分也是和羊蹄嶺鄉接壤的,隻是太少,被我們忽略了。”


    “通過我們昨天搜集到的資料,有非常大的概率金礦就在富強鄉境內。”


    林國梁看著地圖,有些疑惑地說道:“問題是,這些地方我們都派人排查過。除了出產銅礦的羊蹄嶺鄉和出產鎳礦的大茅鄉以外,並沒有在其他地方看到礦工的身影,也沒有任何采礦設備進入的痕跡。”


    李仕山明白林國梁的意思,畢竟采礦不可能悄無聲息,礦工總要吃喝拉撒,總要出來透風。


    還有采礦設備,不可能不出現問題,更換零件,設備更新總要運進去吧。


    哪怕做得再隱秘,也不可能一點蛛絲馬跡都找不到。


    不過這一點李仕山早就想明白了。


    他指了指富強鄉最頂端隔壁的位置說道:


    “我猜測,這些礦工和設備不是從黃嵐縣進入的,而是從隔壁省進來的。所以,我們在黃嵐縣怎麽查都不可能查出問題來。”


    所有人這才注意到,富強鄉最北頭是和臨省接壤的。


    林國梁看著李仕山問道:“仕山,你這個猜測可有依據。”


    “有的。”李仕山點頭講了起來。


    “昨天我父親說,勘探隊的胡小偉他們是住在臨省的省會錦官市。”


    “我看過資料這個胡小偉是本地人,怎麽會無緣無故辭職後定居在錦官。”


    “如果說他怕事情敗露,應該是搬得越遠越好才對。”


    “我推測,他應該還在金礦工作,為了方便和家人團聚,又不能被人發現自己的行蹤,就把家人安置在了錦官市。”


    李仕山這番分析讓張廷和忍不住點了點頭。


    “小李同誌說得還是有些道理的,那我們派人對這塊區域進行排查,有沒有什麽困難。”


    這話張廷和是對著林國梁說的,不過如此專業的問題林國梁顯然答不上來。


    李仕山見狀趕忙說道:“張書記,我在黃嵐走訪過所有鄉鎮,富強鄉我也去過,不過富強鄉大部分都是深山,如果不知道具體位置的話,即使是專業勘探人士也要幾個月時間。”


    張廷和有些驚訝地問道:“你把全縣都走了一遍?”


    李仕山很是謙遜地回答道:“因為知道自己是要給唐縣長當秘書的,不把全縣走一遍,心裏沒底。”


    “不錯。”張廷和微微點頭,繼續詢問道:“那你們現在的方案是什麽?”


    此時李仕山沒有說話,轉頭看向林國梁。


    這個時候就要林國梁出馬了,自己沒必要搶這個風頭。


    對於李仕山的這個覺悟林國很是滿意,在人情世故方麵他從來沒讓自己失望過。


    林國梁將胡小偉等四個人信息照片的打印件放在了桌上。


    “書記,隻要我們找到胡小偉,就能知道金礦下落。”


    “我準備安排市公安局長李克富和刑警支隊副支隊長韓文輝去一趟錦官市,他們的信息都在,想找到胡小偉的老婆並不難,我們打算從他老婆入手,找到胡小偉。”


    張廷和聽完後,手指點了點胡小偉的信息照片說道:“很好,抓緊時間,這一次不能出現任何問題,主要保密。”


    “是,書記。”林國梁起身答道。


    短暫的會議就此結束,張廷和起身後隨意地問道:“祁偉忠人在哪裏呢?”


    林國梁立馬說道:“還在黃嵐縣配合齊省長組織救援工作。”


    張廷和聽到後,冷哼一聲,“他倒是裝得像那麽回事,告訴齊誌民,給我看好他嘍。”


    “是!”林國梁應了一聲。


    林國梁陪著張廷和離開了,幾個人開始收拾起會議室。


    由於這次的談話內容屬於絕密,當然不能交給其他人來收拾會議室,這項工作自然就落在了李仕山他們三人身上。


    唐博川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有些疑惑地說道:“我怎麽感覺,張書記在說祁廳長的時候,話很怪啊。”


    李仕山笑著打趣道:“老唐同誌進步很大嘛,這都聽出來了,老沈給他解釋下。”


    正在卷著地圖的沈峰,說道:“老唐,你還記得我們離開黃嵐之前,齊省長說過我們之中出了內奸。”


    唐博川臉色一變,“你是說內奸是祁廳長,怎麽會是他,他可是林伯的最信任的部下了。”


    沈峰歎息道:“最開始我也不相信,可是我思來想去,上次我們的行動那是絕對保密的,知道全部行動方案的隻有張書記、林書記以及祁廳長。就連你和李仕山都是臨時通知去的。至於出動的特警事前根本不知道任務是什麽。那泄露消息的隻可能是他們三個人了。”


    唐博川還是想不通,很是費解地說道:“那祁廳長到底是為了什麽?”


    沈峰幽幽地說道:“祁廳長太想進步了。”


    唐博川這個時候才想起來,祁偉忠在廳級幹部的位置上很多年了。


    當年林國梁是副省長、廳長的時候,他就是正廳級的常務副廳長。


    他升到公安廳長後,又是兩年,職級還是原封不動。


    算算時間他這個廳級幹部已經當了五年了。


    唐博川有些憤恨地說道:“這個祁廳長,為什麽做這樣的事情,隻要這個事情一結束,他自然而然就升副省長了呀。”


    聽到唐博川的話,李仕山也挺納悶的。


    林國梁的背後是張廷和,祁廳長明明跟著自己這方才是光明大道,他為何會投靠白家。


    看見兩人費解,沈峰解釋道:“我之前聽到一個消息,祁偉忠都要轉任司法廳廳長。”


    李仕山這下全都明白了,能做到省委書記,果然都是具有超凡的政治頭腦,這一手製衡玩得妙啊。


    這是擔心林國梁一家獨大,所以不管祁偉忠在這次行動表現得如何出色,他都逃脫不了被打壓的命運。


    他正是看到了這一點,為了副部,這才鋌而走險,投靠白家,拚死一搏。


    李仕山忍住不感歎道:“果然啊,權力是男人的春藥,讓人失去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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