謠言已被證實,隻不過被誇大其辭。三人言虎是司空見慣的。巴塔哥尼亞的烏合之眾,共計七百人昨天在北岸登陸,但他們絕對不能被稱為軍隊。


    巴塔哥尼亞這個名稱在日常用語中可解釋為遊牧民族。但從純種族角度出發,他們與遊牧民族存在著很大的差異。遊牧民族生活在南美潘帕斯草原上。而他們卻住在極地附近,也就是說靠近阿根廷共和國的溫暖地區。大部分遊牧民族專心致誌地務農為生,並建立了很多村落,而且還有幾座大小不等的城市。但再往南極深入,性質發生了變化,這裏人根本不過深居簡出的生活,他們的模樣陰森可怖。他們以打獵為生,這些土人通常是舉世無雙的射手,他們還在實行奴隸製度。他們無休無止地進行戰爭,掠奪以保證奴隸的來源。在他們那裏,部落的爭鬥終年不息,隻要遇到在這個處女地冒險的外國人,他們決不會心慈手軟放過他們,這是些野蠻人。


    由於缺乏日常有效的管理,由於這些年相互毗鄰接壤的國家長期爭鬥,使這個地區處於完全無政府狀態。因此造成了這些野蠻人的搶劫行為。毫無疑問,智利和阿根廷共和國最終會達成一致,結束這種局麵,但不應該隱瞞這工作是長期和在費力的這麽廣闊的地區,人口稀少,沒有交通工具,自鴻蒙開辟以來,享有無窮無盡的獨立。


    霍斯特島的侵略者屬於這類印第安人,就寫人們在故事的開頭已看到,巴塔哥尼亞人對左鄰右舍的地區洗劫掠奪已習以為常,他們經常跨過麥哲輪海峽,對麥哲輪這個大島,尤其是火地島進行大肆洗劫。然而,到目前為止,他們還從未到這麽遠的地方冒險。


    為了到達霍斯特島,他們不得不,或者穿過整個火地島,然後渡過貝阿格爾運河,或者從美洲沿海地帶起,隨著半島蜿蜒曲折的運河而下。不管怎樣,他們要完成這樣的遷移,隻能付出極高的代價,遇到無數困難,既有陸地上行軍途中補給的問題,又有海上行船,輕便獨木舟在馬的食糧下被壓沉的問題。


    勒柯吉跑在二十五個同伴的最前頭。在想什麽原因使巴塔哥尼亞人決定采取這種與其習慣不相符的貿然行動。無疑,利貝麗亞的建成可以在某些地方解釋這種異常現象,他們該以為在周邊地區,新城已名揚四海,富甲天下,聞名遐邇。他們越發胡思亂想。這再自然不過。他們垂涎欲滴。


    是的,事情隻能這樣解釋才合理。然而,不管怎樣,這些侵略者盡管膽大包天,他們將會出於意料,大吃一驚,不管他們怎樣以凶悍彪健聞名於世,但他們很難想象,將很可能碰到這麽多的白人與之對抗,並投入這樣的冒險。他們確實好像有什麽特別的理由,但勒柯吉實在猜不透。


    他不知道將在島的哪個地方遇見敵人,也許這些人已上路了,也許他們還沒有離開登陸的地方,根據報信人所提供的情況,要是這樣他們得走一百二十到一百二十五公裏,在霍斯特島無法快速行軍,從路麵狀況來看,確實還有待完善,行程需要至少兩天。十二月十日一天清早出發,勒柯吉在十一日晚上到達了。


    在離利貝麗亞不遠處,道路橫向穿過阿爾蒂半島後,便轉向西北方,首先在二十公裏長的路段上,沿太平洋海浪拍擊的西岸而下,然後朝北方向折回,在第二次逆向沿變幻莫測,反複無常的山穀,穿越這個島,在更遠的二十五公裏處,它收緊貼著特基尼加海峽而過,這是大西洋的出口,巴斯德半島的北部將逢鬆比海峽分開,過了這個地方,道路彎彎曲曲,開始自叢山峻嶺的山口取道。這些山脈從西邊過來,一直延伸到巴斯德豐島的最東頭,然後在將這個半島與霍斯特島的整體相連的地峽處,又一次向西折回,最後,將逢鬆比海峽甩到後麵。向東拐彎,在離利貝麗亞九十五公裏,跨越杜馬斯狹窄的地峽,沿瀕臨見阿格爾運河北岸而下。


    勒柯吉要走的正是這樣的路線,在路上他帶來的人馬又增加了幾人,那些有馬的移民加入到其中,至於其他的人,勒柯吉在路過時就給他們下達了命令:動員他們有錢出錢,有力出力,盡最大可以招募戰士,那些有槍的人,隱蔽在深海裏,隻要那些侵略者一出現,就朝他們開槍,還指示最好瞄準馬射擊,因為一個從馬背上掉到地上的巴塔哥尼亞人是沒有什麽可怕的。然後立刻朝山上更高的地方撤退。至於那些赤手空拳的移民,則在路上挖溝掏洞,在一公裏的路段。田地弄得亂七八糟,全破壞掉,然後把東西全帶走,讓敵人什麽也得不到。農莊開亦將所有的用具和食品全部帶走,這樣,侵略者的給養將雪上加霜。然後所有那引起能開火的人像那些隻有錘子鐮刀的人一樣,全部躲到李威利的圍牆裏,圍牆堅實牢固,有人數眾多的部隊守衛,固若金湯。


    完全按照預計的路線,勒柯吉十二月十一日晚上大約六點鍾到達杜馬斯半島的地峽,人們還完全看不到巴塔哥尼亞人的蹤跡,從這個地方起,人們靠近登陸的地點,所以必須萬分謹慎,此時正是白天長,夜晚短的季節,到了很晚,天才黑下來,才能借以掩護自己,又由於是逆向前進,所以花了近五個小時才到達,已接近子夜,大地被黑暗所籠罩。但可以清楚地看到巴塔哥尼亞營地的火光,無疑,他們還在登陸點原地未動。


    勒柯吉的小部隊共有三十二支槍,包托勒柯吉本人的,不過在他們的身後,有幾百雙手正在破壞道路,設置路障,使侵略者難以順利前進。


    對敵人的營地察看清楚以後,勒柯吉及其夥伴開始後撤,在杜馬斯半島的地峽前三五公裏處停了下來,把馬帶到地峽全麵隱藏起來。騎兵變成了步兵,戰士們都埋伏在道路南邊陡峭的山坡上,等候著進犯的敵人。


    勒柯吉明白:敵眾我寡,采取硬碰硬的戰術是不明智的,隻有用遊擊戰術,方能戰勝敵人。如前所述,保衛埋伏在陡峭的山坡上,敵人進攻時,可以隨心所欲向敵人開火,使敵人防不勝防,即使阻擋不住敵人的進攻,敵人因清除路障也要花費很長的時間,這給安全有序地撤退創造了有利的條件。還要提到一點,即不必擔心巴塔哥尼亞人會放棄自己的坐騎來追趕向他們開槍的人。因為巴塔哥尼亞人有一種根深蒂固的騎馬作戰的習慣,他們更不願在這荒無人煙每塊岩石後麵都可能有一個伏兵的土地上冒生命的危險。


    十二月十二日,巴塔哥尼亞人的先遣部隊露麵時已是早上九點多鍾。他們遠離自己的家鄉,在這塊陌生的土地上,一邊是茫茫大海,一邊是崇山峻嶺,十分悲慌,他們肩並肩,一個挨著一個,慢慢地試著前進,這給那些埋伏在山坡上的射手們提供了良好射擊的機會,所以在二十五公裏的路程,巴塔哥尼亞人足足走了三個多小時。


    從右邊傳來三聲槍響,他們驚恐不安的隊伍安排後退,使後麵的人馬一下子亂了套,但三聲槍向後,再沒有射擊,他們又恢複鎮定,重新整隊。這三聲槍響,留下了這樣一道風景線:一個人蜷曲著身子,躺在馬路上痛苦地搐著,還有兩匹馬,也橫躺在地上,一個肚子被射穿了一個洞,另一個打斷了腿。


    再往前走五百米,巴塔哥尼亞人碰到了用樹幹、樹枝堆起的路障,當他們正準備拆除時,又有幾聲槍向,打中了一匹馬,這匹馬又失去了戰鬥力。


    伏擊者無數次的射擊獲得成功,但巴塔哥尼這支隊伍的頭排終於到達了杜馬斯半島的地峽處。此處夾在峭壁之間,地形狹窄,像一個咽喉,形成“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又遇到了一個比先前堆得更高、更大的路障;還有一個人工挖的又大又深的溝,切斷了道路,當巴塔哥尼亞人接近這些障礙物時,在左側又遭到了一次射擊。此時,也有一百多人竭盡全力地將路修通。


    但很快,火力更加猛烈,整個馬路上都是槍林彈雨,巴塔哥尼亞人的頭一批人有的連哼都沒有哼一聲就嗚呼哀哉了!這使得那些後來者怯而止步,這些遊牧民族猶豫不決,他們不敢越雷池一步。


    巴塔哥尼亞人從頭到尾都暴露在霍斯特島槍手的眼皮底下,他們占據著馬路的六百米,人群一陣陣蚤動,大部分遊移不定,一些騎士從這頭跑到那頭,好像在傳達領袖的命令。他們還多次嚐試拆除路障,不是人死,不是馬傷,這肥沃的土地有的是地方接納他們。


    時間就這樣過去,終於在接近黃昏時分障礙被推倒,以後就隻有如雨的子彈攔住他們的去路了。巴塔哥尼亞人於是采取了好像是自殺的決定,他們把馬聚集在一起,飛快地奔跑,其中有三個人和十三匹馬掉進了坑裏,永遠留在那裏,但是這個遊牧民族過去了。


    在離此五公裏遠他認為比較安全的地方停下來,準備過夜。霍斯特人卻沒有休息一分鍾,他們繼續明智地有計劃地撤退,並準備明天的戰鬥。霍斯特人白天的戰鬥收獲頗豐,侵略者損失了三十匹馬和五人失去戰鬥力,而他們自己隻有一個受了點輕傷。巴塔哥尼亞人最倒黴的是那些步行者或已失去了馬的人。霍斯特人對付他們隻是舉手之勞。


    緊接著下一天,還是采取同樣的辦法,巴塔哥尼亞人都已精疲力竭,勒柯吉利用這個機會,衝到巴塔哥尼亞人的前麵,把已壯大到六十個人和近六十條槍的隊伍,分到一百多米的地方,藏在深溝和岩石的後麵,朝巴塔哥尼亞人開槍,而對巴塔哥尼亞人的回去卻不屑一顧。隻要巴塔哥尼亞人一開始動,子彈就從他們頭上呼嘯而過,或被擊倒,他們就向後退,然後又一次反撲,但總是失敗而歸,在兩個小時內,這種輪番進攻反複出現,巴塔哥尼亞人勇敢無比,但缺乏頭腦,總是在發現損失很大的時候,又想起昨天非常成功的戰術,命令人馬相互靠攏,首尾相連,使這個遊牧民族成為一個整體,全體出發,縱馬狂奔,馬蹄打在地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大地在搖晃。很快,霍斯特人的子彈傾瀉過去,一批倉促上陣的人便一命嗚呼。


    這是幅令人歎為觀止的景象,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止住這些一瞬間便撒手人世的騎兵向前衝,如果一個人摔倒馬下,後麵的騎兵便毫不憐憫地踏著他的身體而過,馬也一樣,倘若一匹馬受傷或死亡倒在地上,另一匹馬會跳過這個障礙,繼續不停地狂奔。


    霍斯特人無暇欣賞這些壯舉,對他們而言這是生死的大事,他們所想到隻是:裝彈、瞄準、射擊,然後又裝彈、瞄準、射擊。就這樣沒有一分鍾的間歇,手中的槍發燙,在瘋狂的戰鬥中,忘記了謹慎,他們離開隱蔽的地方,將整個身子暴露敵人麵前,如果巴塔哥尼亞人能夠反擊的話,那將是漂亮的反擊。


    但巴塔哥尼亞人不能像慣常那樣使用他們的武器。他們認為隻有穿過這個危險地帶才是唯一的出路,所以他們拚命地冒著槍林彈雨的危險,隻是狂奔,力圖盡快穿過這一地區,而不於反擊。


    確實,穿過這個地區,很快槍聲平息,他們開始大步流星在地路上前進,過了山口的最高點後,開始下坡,道路彎彎曲曲,周圍非常寧靜。時不時在左邊或右邊也響起幾聲槍響,巴塔哥尼亞人就朝估計的方向亂射一氣,便繼續趕路。


    前車之鑒,巴塔哥尼亞人不再在與敵人相距太近的地方停下來,直到淩晨一點鍾,他們仍在快速地下山,隻是到了平地以後才停了下來宿營。


    這次對他們來說是艱難的一天,他們穿越了六十五公裏,在他們的右邊看到太平洋的海浪擊打著多沙的海岸,左邊是一大片平草。他們才無所顧忌,第二天,他們早上地到達目的地。


    今後,對勒柯吉來說,也不再可能去到侵略者的麵前去攻擊他們,除自然的地理不允許執行到目前為止獲得極大成功的戰略以外,最大的問題是他們之間的距離太遠。按勒柯吉的命令,他們不再緊追不舍做無用的功。人們在赤裸裸的大地上,在熠熠閃亮的星星下睡了幾個小時。他們又連續三天白天黑夜戰鬥,忍受勞頓之苦,也必須休息喘口氣。


    勒柯吉對自己戰術的結果非常滿意,在這最後一天裏,敵人至少損失五十匹馬和十五個戰士,當巴塔哥尼亞兵臨利貝麗亞城時要減少一百來個騎兵,並因此嚴重動搖其他人的軍心。與他們的希望相反,他們這支軍隊是不會毫費力的就可以進入利貝麗亞城的。


    第二天早上,人們去把馬找回來,快中午的時候,找到馬的人又變成了騎兵,這些射擊的人數量減少到三十二人,並開始下山。


    沒有什麽能擋住他們的快速前進,他們從許多跡象看出,巴塔哥尼亞人繼續向前行軍,不可能一下子撞到他們隊伍的尾巴,因此不必再小謹慎。


    大約在三點鍾,人們到達了遊牧民族曾宿營的地方,到處留下他們的腳印,絕不會錯、那些人一大早就上路,極有可能,他們現在已經利貝麗城下了。


    二個鍾頭後勒柯吉和騎兵開始沿李威利城堡前進,發現了路上有大群的步行人,數量顯然超過了一百,這是在前麵的遭遇戰中被打下馬的巴塔哥尼亞人。


    忽然,從城堡裏射出了無數的子彈,十來個巴塔哥尼亞人撲倒在地,其餘活著的人,有的毫無意義的進行還擊,有的拔腿就跑,但他們發現有三十二個騎兵攔住了去路,來複槍開始向他們射擊。


    隨著槍聲響起,又有兩百多手拿大刀、鋤頭、鐮刀的人從城堡中衝出出來,切斷通往利貝麗亞的去路,右邊是無法逾越的岩石,前麵是令人生畏人眾多農民,左邊有著從城堡發射出來的無數子彈,最後邊是勒柯吉和他的騎兵,回麵八方都是走投無路。巴塔哥尼亞人失去了勇氣,把武器扔到地上。勒柯吉和他的騎兵沒有流血就俘虜了這些巴塔哥尼亞人,把他們的手腳捆了起來,關進一個大倉庫裏,門口安排了士兵看守著這些俘虜。


    這是一個令人驚異的行動,侵略者損失了一百多士兵極其武器裝備,更重要的是增加了霍斯特人的力量,他們現在已以擁有了二百五十支槍了,要與擁有大約六百支槍的敵人鬥可以說懸殊不算太長了。


    在李威利城堡的駐軍可以把巴塔哥尼亞人的行蹤告訴勒柯吉,這些駐軍隻是些好戰分子,而不是職業軍人。


    一百多巴塔哥尼亞的俘虜,一溜蹲在李威利城牆下,嚇得一動不動,等待人們決定他們的命運,當這些巴塔哥尼亞人人是勝利者的時候,就把那些失敗者當做奴隸。現在他們自已被打敗了,便認為也會得到同樣的命運。當他們看勒柯吉進來時,沒有一個人敢於傲慢無禮。


    “你們中有人懂得西班牙語嗎?”勒柯吉高聲問道。


    “我懂!”其中一個俘虜抬頭說。“你的名字?”


    “阿澤裏那塔。”


    “你到這個國家來幹什麽?”


    印第安人呆呆地回答:“打仗。”


    “為什麽和我們打仗?”勒柯吉又問。“我們不是你們的敵人。”


    巴塔哥尼亞人無言以對。


    勒柯吉又說,“你們的兄弟還從未到過這裏,為什麽你們這次要離開國家去得這麽遠?”


    “領袖下了命令。”印第安人老實地說,“士兵隻有服從。”


    “不過,”勒柯吉堅持地問:“你們的目的是什麽?”


    “南邊的大城市。”俘虜回答。“那裏有金銀財寶,印第安人很窮。”


    “不過,財寶還須要動手拿才行,”勒柯吉反唇相譏。“這個城市的居民,怕會自衛。”


    巴塔哥尼亞人露出不屑一顧的神情。


    “證據就是你和你的兄弟現在作了俘虜。”勒柯吉針鋒相對地補充。


    “巴塔哥尼亞的戰士多。印第安人收返回自己的國家,把你的兄弟拖在馬尾巴上。”


    “你做夢,孩子!”勒柯吉聳聳肩說。


    “你們之中別想有一個人進入利貝麗亞。”


    這個巴塔哥尼亞人笑了一下,一股不相信的神情。


    “你不信我說的?”勒柯吉問。


    “那個白人已答應,”印第安人自信地反駁說。“他把那座大城市送給巴塔哥尼亞人。”


    “那個白人?……”勒柯吉驚訝地又說了一遍,“那麽,你們中間有個白人?”


    但所有的問題再也沒有結果,印第安人顯然把知道的都說出來了。不可能再知道更詳細的情況了。


    勒柯吉憂心忡忡地退了出來,這個白人,種族的敗類和野蠻人沆瀣一氣來反對其他的白人,他是誰,不管怎樣,這可是個新動向,得抓緊,盡管阿爾特勒布爾按照所接收的命令,肯定會采取緊急措施,但加強利貝麗亞的軍隊力量不是沒有意義的。


    晚上八點,勒柯吉率領的軍隊現在共計一百五十六人,其中有一百零二人是用巴塔哥尼亞人的武器裝備起來的,馬留在李威利的城堡裏,他們現在全成了步兵。為了進入利貝麗亞,越過敵人的防線,勒柯吉顯然不是采取強攻,而是智取。


    步行三個小時,到達可以看到城市的地方,天完全黑了下來,一種篝火勾勒出巴塔哥尼亞人營地的輪廓,營地圍成一個大大的半圓形,右邊靠沼澤地,左邊依傍著河流,要溜過去是不可能的。


    勒柯吉讓他的人原地休息,自己卻走到更遠的地方,考慮應該采取何種適當的措施。一束光在西北部閃亮,這是新鎮的房子裏反出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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