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容的聲音輕輕的。“怎麽了?”“沒什麽,就突然有點想你。哎,到底是什麽事那麽著急,趕著回家也不多陪我一會。”木棉看見容一貫平靜的樣子就忍不住調戲。“你明天過來嗎?我給你煮點好吃的?”“不一定……嗯,我盡量過去。”容的臉上沒有表情,口氣是一貫的輕柔。“那好,晚飯算上你的份。”和容相處這麽久,怎麽會不知道他的“不一定”“盡量”幾乎就是肯定了。木棉在心裏偷笑,這不是嘴上說得不願意,身體卻很誠實啊?木棉和容又聊了幾句,見他真的有事要忙,便掛了通訊。想起下午和家長的通訊沒有接通,於是就動了動又給雌父發了一個。“該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聽著到光腦提示音,木棉疑惑看了一眼時間。這個時間點熊爸爸不會還在實驗室吧?還是說已經在做羞羞的事情了?沒有想要再打一個,木棉給雌父留了一個語音,調笑了幾句。“孟爸爸,你是不是在和阿雲爸爸玩呀?怎麽都不接我的通訊?”“打擾到你們了嗎?”“還記不記得有隻可憐的小雄蟲在首都星……”還不到平日裏休息的時間,木棉想起下午失敗的實驗,便掏出電子板看起實驗記錄來。他自認為工作室還可以搶救一下。至少他開發的新口味調味劑還是有一定銷量的,回頭客不少。可惜利潤不高,不足以整個工作室的運營。看著“副網”上的售賣的物品,分類大致為武器、能源、食物、其他以及“**”。為什麽是“**”,據說這是隻有雌蟲才能看到的東西,是特別供應給雌蟲的,進行精神力安撫的物品。至於工作室的出產,大多數隻能排在“其他”裏麵。是的,蟲族就是這麽簡單粗暴的一個民族,在他們的眼裏就隻有戰鬥和雄蟲,其他都不放在眼中。要說為什麽雄蟲不會購買木棉的產品?大概是因為,他們有更好更高級的選擇。誰會在意一件衣服是否便宜?他們隻需要好看就夠了。價格並不在他們考慮的範圍之內。能不能考慮一下人類的感受!作為一隻披著蟲皮的人,想要在這個社會生活下去,木棉還有的學。將工作室的產品細細地整理一番,看著虧損,木棉從心底生出一股沮喪。他並不想要走雄父的老路子,作為一個研究者;也不像成為一個遊手好閑的雄蟲,每天隻需要按時點卯。他想開創一番大事業,想要告訴所有的蟲族,雄蟲不是一無是處,雄蟲可以很厲害,我可以很厲害!這一步是走不通的。那種小說裏隨便開個店就可以十分火爆的情節,永遠都是小說。木棉有點灰心,自暴自棄地想,要不把工作室就賣給那什麽飛魚算了,好歹能夠挽回一點損失。這一夜,木棉想了很多,很多。很長時間後,才陷入夢境。夢境裏,他似乎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每□□九晚五地上班,忙裏偷閑地讀書,躺在床的時候就想著,怎麽賺大錢,怎麽娶個漂亮的小姐姐。一會又覺得蟲族的世界就是夢,沒有小姐姐,沒有熟悉的事物,目之所及就是一群硬邦邦的男人。過了一會,身邊什麽都沒有了,隻有漫天遍野的火。夢醒了。番外一好黑?燈呢?等等為什麽動得這麽厲害?地震了嗎?木棉揮了揮手臂,感覺全身沒有力氣,連眼前也是黑乎乎的一片。眼睛睜不開,自己是生病了嗎?好在耳朵還是能聽見一些細微的聲響的,有人在走動。身體一輕,好像是被抱在懷裏了。能感覺到暖暖的皮膚,一種莫名的熟悉親切的感覺。被摸了摸頭,摸了摸手,身體的感覺漸漸的清晰起來。木棉張了張嘴,吐出幾個嘰裏咕嚕的字句。聽在耳朵裏就是“啊,啊,啊”的聲音。咦?感覺這手短腳短的樣子,不會是變成什麽非人類生物了。小奶狗還是小貓,要不然總不會是小麻雀……無論是哪一個都讓木棉有一種瑟瑟發抖的感覺。他想當一個人啊!撲騰著四肢的木棉並不知道,他這裏的家長們正十分緊張地看著。“小棉花怎麽了?是身體不舒服嗎?”“檢查結果很正常。做夢了。”“真的沒問題嗎?”“不知道。”木棉聽不懂,瞎撲騰累了,歪頭睡了。又昏昏沉沉了幾天,直到有一天,他睜開了眼睛,眼前一片明亮。一隻幾乎可以蓋住他的臉的大手拎著一塊小布布正在給他身體。木棉努力地向後仰,向後仰,才終於看清了這個人的輪廓,很高很高,似乎是黑頭發的,還挺長。難道自己是穿越到古代了嗎?為什麽會說穿越?一個在紅旗下生活了二三十年的大男人一遭變成四肢無力的軟體動物,不是穿越那是什麽?與之相比,被人看光、摸光的尷尬早就被自己還是個四肢健全的嬰兒給衝淡了。還是一個正常人實在是太好了。那時候的木棉還不知道,一切都是他想得太簡單了。一睡一清晰,視野漸漸開闊,視力好了許多,木棉終於辨別出一直照顧他的是兩個男人,一個高一點壯一點,一個矮一點。他們身上那種十分親切的感覺,似乎就像是人們口中所說的血脈相連的感應。他們撫摸著木棉的時候,他就意識到這兩人就是這個身體的親身父母。等等,父母?木棉捧著自己的腳丫子僵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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