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樂眨眨眼:“半晚上?” “也不是。” “那是什麽?” 顧柏轉頭看他:“和你有關嗎?” 哥們我都去世十多天了,連我爸媽都搬走了,你還這樣到底是為什麽啊?其實我就想知道原因,如果僅僅是愧疚,老子大手一揮就原諒你了,如果不是愧疚……我當然得弄明白。 “我就隨便問問,”祈樂試探的說,“我知道你們是朋友,他肯定不願見你這麽難受,人死不能複生,你這樣折磨自己幹嘛呢?我不覺得你有什麽地方對不起他,因為我聽他說你一直很照顧他,除非你有事做的不對,或者是有想告訴他的事卻沒告訴,”他向那邊蹭蹭,溫柔的鼓勵,“這樣吧,如果真的有,你現在就對他說了,也算了卻一樁心願,怎麽樣?” 顧柏不答,盯著他看。 祈樂一臉無辜:“怎麽了?” “感覺你和平時不太一樣。” 祈樂冒了層冷汗,幹笑:“是嗎,我不覺得啊,嗬嗬……你真沒有要對他說的話?” 顧柏又打量他幾眼,終是沒有深究,他望著墓碑上的照片:“現在沒了,我想告訴他的事早在前幾天就已經說了。” “臥槽……”祈樂不甘的低咒,來晚了! 他的聲音太小,顧柏不禁扭頭:“什麽?” “不,沒事,”祈樂抽抽嘴角,“既然你都說過了,那你現在還折磨自己幹什麽呢?大半夜跑過來灌酒很好玩?” “不是半夜,我實在睡不著,一直躺到淩晨四點多,就幹脆過來看看他,我也沒有折磨自己,隻是……”顧柏的聲音很低,頓了頓沒有再說下去,而是問,“如果寧逍死了,你什麽感覺?” 祈樂想也不想:“我會高興的去放鞭炮!” 顧柏:“……” 祈樂無辜的眨眼:“怎麽了?” “你不是很愛他?” “那是以前,現在老子不去鞭屍就不錯了。” 顧柏打量了他幾眼,覺得他沒說謊,眼光再次看向墓碑:“你倒是放得下,我就不行。”他伸手撫摸上麵的照片,目光深邃,“我愛了他這麽多年,他死了,我整個人也都跟著掏空了……” 祈樂正準備喝口酒潤潤嗓子,誰知乍然聽到這句,瞬間噴了,而且全都直直的噴在墓碑上,一點沒浪費。 擦,他聽到了什麽?這還是他認識的二圈嗎?這裏還是他認識的世界嗎?! 顧柏的手徒然僵住,緩緩扭頭,目光冰冷。 臥槽,你那是什麽眼神?我噴自己的墓碑怎麽啦?啊?怎麽啦!祈樂蹭蹭向後縮,完全不敢開口,以前哪怕有人動他一根手指,這人也會過去找人算賬,更別提他現在噴了滿口的酒,而且中國有句話叫什麽來著,死者為大啊。 “我不是故意的……”他見這人的臉色越來越沉,立刻手腳並用爬起來,準備扭頭狂奔,顧柏一向待人溫和,但這不代表他不會打架,要知道這人之前還曾經專門練過,雖說上高中後打架的次數幾乎為零,可現在情況不同,尤其被噴的對象還是“心愛的祈樂”,自己不挨一拳簡直就是奇跡。 尼瑪你以前連半個手指都不舍得動我啊,尼瑪你現在竟然要打我……他在心裏腹誹,轉身就跑,可他運氣不好,倉促間兩隻腳絆在一起,身體嚴重失衡,猛然倒向一邊,腦袋直直撞上旁邊的墓碑,發出砰的一聲。 哎喲我的娘啊……祈樂隻覺大腦一片空白,世界瞬間安靜了,身體在下一刻猛地被拉正,眼前的人壓下來,擋住大部分陽光,他不禁眯眼,發現那人正抬起拳頭,顯然要給他來一下,他急忙用僅剩的力氣說:“二圈,你給老子住手……” 顧柏聽得清楚,霎那間僵了,接著他一把將他拎起:“你剛才喊我什麽?你是怎麽知道……”他不禁停住,那人已經暈了,由於這幾個動作,他的帽子早已掉落一旁,露出額上的繃帶,隻見絲絲血跡從裏麵滲出,漸漸染紅了一片。 祈樂醒的時候發現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頓時有些愣怔,不禁眨眨眼,還未開口,視線裏便忽然出現一張白癡的臉,他立刻一呆。 “那什麽……你醒了啊?歡迎光臨神愛醫院2號樓222號病房2號床,”易航眨著亮晶晶的眼睛望著他,“親,你還認識我嗎親?還知道自己是誰嗎親?你有沒有一種你其實是別人的錯覺?哎,道士,”他說著看向一旁,“你快看看,他是不是又換了一個靈魂?” 那邊的人盤腿打坐,表情沉穩,掐指一算:“惡靈。” “……”祈樂說,“……臥了個擦啊,我怎麽又回來了?!” 易航呼出一口氣,安慰的拍拍他:“萬幸啊兄弟,幸好沒換,你說你如果穿成女的該怎麽辦?” 祈樂:“……” 那邊的道士立刻問:“是他?” 易航點頭:“沒換。” “太好了!”道士快速下床,過來拔了根祈樂的頭發,滿足的重新坐回到床上,“出院後做個小人,紮死他。” 祈樂:“……” 易航:“……” 祈樂四處看看,窗戶被染了層紅暈,顯然已是傍晚,他皺眉:“誰送我來的?” “一個男人,”易航耐心解答,“他把你送來包紮,結果護士一看是你,而你的出院手續沒辦,就把你送回病房了。” 祈樂嗯了聲:“他人呢?” “他走了,然後換了件衣服又來了,剛剛還在……”易航還未說完,隻聽房門傳來哢嚓一聲,祈樂看過去,來人長相英俊,正是顧柏。 他微微一怔,沒有開口。 顧柏坐在床邊和他對視:“你是怎麽知道的……那個名字?” 1111、裝傻 ... 祈樂一臉無辜的看著顧柏,裝傻:“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