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沒有其他叫我的方式了麽?”“……那我叫你什麽?”容玉想了想,蹙眉,“你可不要讓我喊你夫君,介可真受不了。”宋儼明低低的笑聲傳來。容玉將臉埋在他的脖頸一會兒,腦中突然閃過一絲念頭,“我叫你哥哥吧!”宋儼明一愣,“為什麽?”容玉沉默半晌,“上輩子的小時候,我母親將我丟在孤兒院——啊,就是那種專門收容沒人要的小孩的地方,剛進去的小孩難免被欺辱的,你也知道,我脾氣不是太好,總跟其他小孩兒打架,那會兒我才六歲,哪裏打得過那些大孩子,當時我便在想,若我有一個大哥哥,能擋在我前麵,不叫人欺負便好了……但肯定是沒有呀,我隻好一個人來了。”許是覺得這樣說有些丟分,他吸了吸鼻子,抬高了聲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活潑一點:“不過我可厲害了,隻進去半年,誰也不敢欺負我了。”容玉自然沒有跟宋儼明說起那大半年的悲慘經曆。人人都道小孩子單純,但在資源有限的孤兒院,小孩兒也會變成叢林裏覓食的野獸,人性的劣根無處不在,叫容玉每每想起便能驚出一身冷汗,這也是容玉成年後的噩夢的源頭。他咬了咬唇,努力讓自己不再去回憶那段淒慘的日子,隻抓著宋儼明的手臂,“我從小真的希望能有一個哥哥,處處罩著我,宋儼明,我叫你哥哥,好不好?”宋儼明心間不知什麽滋味,隻將他整個人攬在懷裏,答應他,“好。”容玉立刻緊緊地抱住他的腰,“哥哥。”“嗯。”“哥哥。”“嗯。”“哥哥。”“你這是準備叫一個晚上麽。”容玉笑了一笑,更是緊抱住他。宋儼明心下憐愛,摸了摸容玉的臉,“別怕,往後一切有哥哥呢。”容玉忍不住親了親他的嘴角,“你真好。”夜已深,二人不再說話,這樣的擁抱讓容玉很是放鬆,沒一會兒,他便覺得困意湧上心頭,眼前的一切似遠還近,一切朦朧起來,隻有宋儼明是真實的。突然間,宋儼明緊緊抱住了他。容玉半夢半醒間,含含糊糊地,“幹嘛呀……”“噓,別出聲。”容玉很少聽見宋儼明這樣急迫的語氣,心間一凜,睡意不由得都沒了。他咬緊了唇,這才聽見外麵隱隱有打鬥的聲音傳來。宋儼明低聲道,“你莫要動,我去看看怎麽回事。”容玉點點頭,“好。”宋儼明很快翻身坐起,取下床頭的一把劍,匆匆穿上鞋履,小心往門口輕聲走去。不一會兒,他匆匆回來了,抓了幾架上的大氅給容玉包緊了,低聲道:“不好,有賊人劫船,這兒目標大,咱們去別的倉房躲躲。”容玉一驚,心思,這船隊自有豎著官船的朝幟,便是一般海盜見了也要退避三舍的,眼下這般怕是專門針對性的。他不敢耽擱,立即穿了鞋子,緊緊跟在宋儼明身後。等開了門,喧囂更大了,時不時有打鬥的聲音傳來,間或有慘叫聲傳來。容玉心下惴惴,隻覺得情況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差。宋儼明眉頭緊皺,他想到什麽,快速回到房內,將容玉的麵皮帶上後便拉著他的手往偏處的倉房走去。一路上喊打喊殺的聲音此起彼伏,隱隱有血腥味傳來,死亡的氣息令人心生恐懼。宋儼明匆匆拉著他下了好幾層的倉房,直到進了一間滿是木炭的房間裏,他快速為他戴上麵皮,又不放心,從旁邊抓了把碳黑來,將容玉的麵頸抹得髒兮兮的,然後搬來了幾個沉重的箱子,打開其中一個,一把抱起了容玉,將他放在裏麵,容玉心間慌亂,不肯任他將箱子闔上,“你呢?”宋儼明摸了摸他的臉,安慰道:“這兒一時半會兒賊人找不到,你先在這躲著,我去外麵看看,無論如何,你千萬不可出聲,直到我回來,知道麽?”容玉知道自己跟著更是不好,他隻咬咬牙,抓著宋儼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