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禾陪著楊蓁去賣了藥材,離開藥鋪的時候,還有一些恍惚,“蓁蓁,你這一籃子的東西,竟然能賣這麽多銀錢?”


    “嗯,蒼術貴一點,金銀花估計不值多少錢。”


    梁禾將藥鋪掌櫃給的錢,全部遞給楊蓁,“蓁蓁,這錢你留著吧,自己想要什麽就買。”


    楊蓁從梁禾掌心拿了一些,“這就夠了,剩下你留著吧!”


    梁禾想著楊蓁喜歡看書,等下收攤了,就去書鋪看看,“那娘給買書,這個你喜歡。”


    “也可以,我喜歡醫書,你買這些就好,要是有農桑的書,也可以買回來。”


    梁禾揉揉楊蓁的小腦袋,臉上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好,娘知道了。”


    中午的時候,楊蓁跟同村的人回家,遠遠地就見沈茜在村口的大樹下麵蹲著。


    見到楊蓁,沈茜跟踩著風火輪一樣衝了過來,“蓁蓁,蓁蓁,你給我買好吃的了嗎?”


    看著沈茜鋥亮的大眼珠子,楊蓁實在沒忍心騙她說沒有,“買了,回……”


    不等楊蓁說完,沈茜已經在楊蓁背後背簍裏扒拉起來,連帶著,楊蓁的頭發都被她拽得生疼。


    楊蓁一個側身,背簍被帶到另外一邊,抬手一巴掌打在沈茜手背上,“你這是什麽臭毛病,不能等回去再吃?”


    沈茜捂著手,眼瞅著又要哇哇大哭。


    楊蓁一個眼神看過來,沈茜趕緊用手捂住嘴,跟小媳婦一樣,跟著楊蓁回家。


    這場景,在旁邊幾個婦人眼裏,瞬間變了味道。


    不到半天的功夫,梁禾帶來的拖油瓶欺負沈家那個愛哭鬼的流言,傳遍了整個沈家村。


    沈誠今日回來得早,一進村,就被幾個老嬸子拉到一旁,把今日楊蓁在村頭打沈茜手背的事情,添油加醋說了一遍。


    沈誠訝異,要說沈茜欺負蓁蓁,他信!蓁蓁欺負沈茜,搞笑呢?


    那小丫頭跟個世外高人也一樣,好像無論什麽事,心裏都有一杆秤,欺負人那是斷然不會的。


    不過,沈誠也沒反駁,隨口應了一聲,就回家去了。


    沈茜正在屋簷下啃糖葫蘆,左手一串,右手還有一串,麵前的碗裏,還有幾塊豬油渣,身邊還有兩條半大的狗躺著。


    再看楊蓁,正在廚房裏煉豬油,旁邊還有一盆子麵團,看著像是要做包子。


    一時間,沈誠都分不清,究竟是誰欺負誰。


    沈誠踹了一腳沈茜,“你是不是又把你哥的糖葫蘆給吃了?”


    “哼,蓁蓁買了五串,我和傻蛋都有兩串。”


    沈誠:……


    說到底,還是防止你倆又因為一串糖葫蘆打架。


    沈誠洗幹淨手,轉身去了廚房,從楊蓁手裏接過鍋鏟,“蓁蓁,你去外麵玩,叔叔來弄豬油就成。”


    楊蓁點點頭,“好,那我去找點野菜回來包包子。”


    “行,早點回來。”


    ……


    沈茜見楊蓁要出門,舉著糖葫蘆跟在後麵,走到一個水塘邊,沈茜又看到了泥蛙,當即大聲喊道:“蓁蓁,你想吃泥蛙嗎?我下去抓。”


    “不想,你要是不想被你爹揍的話,你最好打消你現在的想法。”


    沈茜撇撇嘴,跟著楊蓁去挖野菜。


    沈茜雖然平日跟個討債鬼一樣,但幹活真的沒話說,相當麻利。


    沒一會兒,就給楊蓁的菜籃子裝滿了野薺菜。


    關鍵是,一點都沒耽誤她吃糖葫蘆。


    是個狠人!


    吃過晚飯,直到天黑,沈確都沒回來。


    沈誠有些擔心,便出門去找。


    結果,沈誠這一去,也一夜沒回來。


    第二天早上,沈茜吃飯都沒了精氣神。


    梁禾去鎮上的時候,去學堂那邊打聽了一下,那些學子都說沈確偷了夫子的東西,還不承認,把夫子都氣病了。


    楊蓁聽得眉頭緊蹙,沈確偷東西應該不至於。


    “蓁蓁,你幫娘看著攤子,娘去李夫子家裏看看。”


    楊蓁點點頭,想了想又說道:“娘,要是東西還沒找到,虎頭虎腦嗅覺靈敏,可以讓它們找找看。”


    虎頭虎腦就是楊蓁之前在南山上撿的狼犬崽子,雖然平時慣會撒嬌賣萌,但楊蓁對它們的訓練,可是一點都沒放鬆。


    “行,娘知道了。”


    ……


    李夫子家。


    李夫子昨天氣得暈倒,醒來還惦記著他丟失的檀香扇。


    “那折扇找到了嗎?”


    李夫子的妻子遞過來一杯溫水,然後搖搖頭,“沒找到呢!那小子還跪在院子裏,並不承認偷了那扇子。”


    “咳咳咳,混賬東西!扶我起來,我親自去問問他。”


    ……


    院子裏,沈誠沒想到會見到梁禾,“你怎麽過來了?”


    “我來看看,夫子丟了什麽東西?”


    沈誠:“說是一把折扇,是李夫子恩師留下的,值不少錢,這混小子說沒偷,現在還沒找到。”


    沈確挺直了腰板跪在地上,像是沒聽見沈確和梁禾小聲的議論。


    不知怎麽,梁禾突然想到方才來時,蓁蓁和她說的話。


    “蓁蓁說,虎頭虎腦嗅覺靈敏,要是找東西的話,或許可以幫忙。”


    沈誠突然一笑,“不瞞你說,我剛才就想到了。”


    沈誠在邊關待了很多年,他們戍邊的大軍裏,有不少訓練有素的狼犬,作戰十分勇猛。楊蓁平時訓狗的時候也沒藏著掖著,那兩個小家夥,可是猴精猴精的。


    “那我現在去找蓁蓁過來。”


    沈誠:“勞煩你了!”


    ……


    梁禾帶著楊蓁來到李家的時候,李夫子又差點被沈確給氣暈過去。


    “沈確,那把折扇是恩師贈與老夫的禮物,也許對你來說,那隻是一樣能換錢的物件,但對老夫來說,那是恩師的惦念和囑托啊!”


    沈確梗著脖子,還是一句:“我沒拿!”


    這時候沈誠上前一步,拱手說道:“李夫子,我家中有兩條狼狗,嗅覺很好,你看要不要讓它們找找看?”


    李夫子這時候也看到了乖巧坐在楊蓁一左一右的兩隻狗,伸著舌頭,頭微微歪著,一臉愚蠢的樣子。


    “你說,這畜生能找到老夫的折扇?”李夫子呼吸又加重了幾分,感覺被深深冒犯了。


    “李夫子,我兒子的秉性我知曉,他斷然不會偷拿東西的,左右眼下也沒辦法,不妨讓我們一試?”


    李夫子眼含譏笑,“好好好,如果找不到,那老夫隻能報官了!”


    沈誠咬咬牙,說道:“行,找不到就報官。”


    這時候,楊蓁上前一步,緩緩說道:“李夫子,你尋常是如何保管折扇的?”


    李夫子指了指桌子上一個盒子,“用它裝著,放在書房裏。”


    楊蓁從桌上拿過那個木盒,仔細端看了一下,拿到虎頭虎腦麵前,“嗅!”


    虎頭虎腦聽到指令,瞬間變得嚴肅起來,細細嗅了嗅,就帶著楊蓁往另外一個方向去了。


    眼瞅著楊蓁往後院走去,李夫子也跟著站起來,想看看這個小姑娘在耍什麽花招。


    “李夫子,你的折扇可能在後院,可以進去看看不?”


    李夫子上前一步,“隨我來吧!”


    進入內院之後,虎頭虎腦四周一嗅,朝著最裏麵的一個屋子跑了過去。


    沒一會兒,就雙雙趴在那屋子的門口。


    楊蓁轉身看著李夫子,“李夫子,你丟失的東西在裏麵。”


    李夫子氣得一揮衣袖,“我看你年紀小,不與你計較,這是我女兒的閨房,折扇怎麽會在裏麵?”


    李夫子的折扇是檀香製成的扇骨,檀香有一股天然的香味,且香味經久不散,虎頭虎腦斷然不會出錯的。


    “那夫子還是報官吧!讓差爺來一搜便知怎麽回事了!”楊蓁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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