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楊蓁第一時間跟梁禾和沈誠說了這件事。


    可梁禾和沈誠早就知道這件事了,甚至方直還來家裏吃過飯。


    楊蓁:這個世界傷害了我。


    “蓁蓁,你現在是不是有種自家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梁禾打趣道。


    楊蓁沉默著點點頭,確實如此。


    “一開始,我和沈叔叔也這樣覺得,我們和方直說過,茜茜就是農家小村姑,配不上他。但這些時日來,他對茜茜的好,我們也是看在眼裏的,最重要是茜茜也喜歡她。”


    說到這,梁禾歎了口氣,“以前娘覺得,這男女成婚生子,門當戶對很重要,可這半輩子過來了。娘覺得,門當戶對重要,但自己有本事立得住,才是最重要的。”


    “娘,我知道了。”


    “你別擔心,茜茜是有分寸的孩子,就算與方直沒有結果,娘想有方直在前頭,她再找喜歡的男子,也不會差的。”


    楊蓁:是她狹隘了。


    次日,方直拎著禮盒上門的時候,楊蓁拳頭忍了又忍,才沒出手。


    算了,方直確實還可以。


    ……


    沒了楊蓁的阻礙,方直和沈茜的關係似乎更好了,經常給楊蓁送吃食的人,從沈茜換成了方直。


    楊蓁:我也是你們y的一環是吧?


    ……


    一年後,太子發動兵變,再次搶了皇位,秦家眾人盡數被逮捕。


    方直將一封信遞給楊蓁,“皇上讓我給你的。”


    楊蓁打開信件,才知道,皇帝竟然將楊穆和安寧郡主,還有秦洲發配到了涼州,說是給她一個報仇的機會。


    信的末尾,皇上提了一嘴,藏匿在北戎的細作,托秦家的福,都拔除幹淨了。


    “對了,楊蓁,之前在京城的時候,你不是說,你要給你娘掙一個誥命嗎?你讓你娘準備一下,聖旨很快就會到了。”方直神秘兮兮的說道。


    楊蓁眉頭一挑,“我怎麽感覺,皇上這是故意的呢?”


    方直哈哈一笑,“安寧郡主和楊穆到涼州,你娘卻被封為誥命夫人,他們的臉色肯定很好看。”


    “你們是懂紮心的。”


    “你繼父當年在南關戰場,也是立下赫赫戰功,要不是被人陷害,受傷退役,怎麽也是個遊擊將軍,他這次押送戰馬,還剿了山匪,有勇有謀,皇上這次估計也會一並封賞。”


    楊蓁點點頭,在涼州這幾年,沈誠有家具訂單就做,沒有就待在馬場這邊。


    隻要得空,楊蓁就給沈誠的腿針灸、包藥,加上他一直用楊蓁給配的藥包泡腳。去年,沈誠的腿腳就跟常人沒什麽區別了。


    今年端午之後,沈誠押送戰馬和軍犬去西南,路上遇到了馬匪,他帶著十幾個人,將這群馬匪盡數誅殺,還牽扯出秦家販賣軍馬一案。


    也正是因為這事,成了趙柏元二次搶皇位的導火索。


    ……


    三個月後,楊穆和秦家其他女眷押送到涼州守備營。


    同一天,皇上封賞嘉和郡主的聖旨以及給方直賜婚的聖旨抵達。


    楊蓁得了不少銀子,梁禾被封為一品誥命夫人,沈誠在甘州剿匪有功,被封為雲騎尉。


    送走了宣旨的人,梁禾高興的走路都差點同手同腳。


    看家裏人高興,楊蓁親自下廚,做了一大桌子飯菜,成功將沈茜吃撐了。


    ……


    守備營。


    楊穆和安寧郡主的日子可一點都不好過,守備營的將士多少都知道點楊蓁的事。


    當初一個小姑娘,被人陷害流放到涼州的時候,腳都走爛了,愣是一聲不吭,日日將馬圈打掃得幹幹淨淨。


    如今,他們隻是讓楊穆吃一下楊蓁當年吃的苦頭,他就要死要活地吵著要見楊蓁。


    “我女兒是嘉和郡主,我要見她,她知道你們這般對我,定然饒不了……”


    楊穆話還沒說完,一個軍士一鞭子抽在了他身上。


    “楊穆,你現在做的,嘉和郡主當年也做過,哪怕現在她是涼州牧監,每日掃馬圈的活,她也在做。你一個犯人倒是叫囂得挺歡,你應該感謝你生了一個好閨女,不然你現在已經是死人了。”


    說話的這年輕人,當年攻打北戎的時候,一隻腳都踏進鬼門關,是楊蓁一手救回來的。


    後來他家裏老娘生病,求到楊蓁麵前,楊蓁二話不說就跟著去了家中,又救了她娘一命。


    要不是上峰攔著,這涼州受過楊蓁恩惠的人,早就將楊穆給撕吃了。


    楊穆不敢再說什麽,認命地去打掃馬圈。


    不遠處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眼睛滴溜溜一轉,低頭繼續切牧草。


    半個月後,楊蓁回家,在門口看見一個鬼鬼祟祟的小姑娘,看麵相有點眼熟。


    不等楊蓁反應過來,那小姑娘已經衝過來抱緊了楊蓁的大腿,甜甜地叫了一聲:“姐姐”


    楊蓁看著小姑娘水潤的眸子,笑了,真當她沒看到這小姑娘眼裏的狡黠?


    “楊寶珠,你不在守備營,你來這裏做什麽?”


    沒錯,眼前這小姑娘,就是楊穆和安寧郡主生下的孩子。


    “姐姐,你救救我,他們都欺負我,我不要待在那裏。”


    楊蓁伸手揪著楊寶珠的衣領,扔上馬,將人送到了守備營。


    “我不是你姐姐,我也沒有妹妹。”


    見到楊蓁,楊家老兩口比楊穆還激動,踉蹌著就衝了過來。


    “蓁蓁,你救救爺爺奶奶吧!我們年紀大了,做不了這多的苦力。”


    不知道怎麽的,楊蓁就想起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安寧郡主身邊那老婦掐著她的脖子,逼迫和離的時候,這老兩口滿臉冷漠,滿心滿眼隻擔心和離會不會影響他兒子的前程。


    後來,這老兩口跟著安寧郡主府的人,去了京城,周遭所有的流言蜚語都是梁禾一人承受。


    隻有人指責梁禾抓不住男人的心,卻沒人說楊穆枉為人夫。


    “當初,我娘也這樣求過你們吧?我不弄死你們,你們應該感恩戴德了。”


    說完楊蓁越過楊家老兩口,走到安寧郡主和楊穆跟前,解下腰上的馬鞭,揚手抽在他們身上。


    “秦筠,當年你秦家暗衛沒能燒死我,我就打定主意,遲早有一天我要你秦家生不如死。”


    “還有你秦洲,仗勢欺人,你們應該還不知道,秦霄通敵一事,還是我告訴太子的。”


    楊蓁說著,幾乎將秦洲和秦筠打了個半死,才停手。


    秦家的女眷縮在一旁看著,生怕被波及。


    “待在守備營,實在是便宜你們了,送他們去修鑿山路,女眷送去種地,不聽話的打死完事。”


    楊蓁一聲令下,秦家和楊家這些人結局基本已經定了。


    楊蓁離開守備營之後,楊穆抱著頭,心裏不知是悔,還是恨。


    難怪,當年江陵縣縣令馮淼被革職之後,他也被降職,之後,再也沒有升過官。


    他為了攀附權貴,拋妻棄子的流言,甚至傳到了皇帝耳朵裏。


    原來,一切有跡可循,那個時候楊蓁就得到了太子的賞識。


    楊穆和秦筠一家子被送去開鑿山路,秦筠細皮嫩肉,吃不了苦頭,沒多久就跟一個管事勾搭上了。


    找了個靠山,秦筠倒是不用日日上工,隻是苦了楊穆,短短半個月時間就蒼老了不少。


    這天,楊穆幹活的時候,突然昏倒,管事差人送他回去休息,剛到營戶所,就見秦筠跟那管事的顛鸞倒鳳。


    ‘噗嗤’楊穆一口血噴了出來,重重栽倒在地上。


    秦筠淡淡看了送楊穆回來的幾人,白皙的手臂勾著那管事的脖子,揚起笑臉問道:“幾位還不走,是想加入?”


    這話一出,送楊穆回來的兩人也顧不上地上生死不知的楊穆,轉身一溜煙跑了。


    人走後,秦筠和那管事繼續糾纏在一起。


    完事後,秦筠跨過地上的楊穆,諂媚地送走那管事,然後折身回來自顧自的吃飯。


    傍晚的時候,楊穆才悠悠轉醒,渾身上下都拔涼拔涼的,“秦筠,你賤不賤?”


    秦筠梳頭發手一頓,“賤?不賤我就要死。”


    楊穆雙手捂著臉,悲從心來。


    ……


    半年後,秦筠懷孕了,不等母憑子貴賴上那管事,那管事的妻子便帶著自己兄弟找了上來。


    秦筠嘲諷那婦人肥胖如豬,討不了男人歡心,惹怒了那婦人,被活活打死了。


    等楊穆下工回來的時候,屍體都僵硬了。


    許是被秦筠傷透了心,楊穆草席一裹,隨意挖了坑將人埋了,隔天又木然地去上工。


    楊寶珠躲在暗中,看著這一切,不知道從哪弄來了老鼠藥,跑到那管事家中,將老鼠藥放進湯裏,要死了那一家人。


    事情暴露之後,楊寶珠被關進了大牢,楊穆求到了梁禾跟前。


    彼時,梁禾不僅有兩家豬肉鋪子,還有好幾家米糧店,臉上洋溢著暖心的笑容,歲月沒有在她臉上刻下半點風霜,反而更好看了。


    楊家老兩口重病纏身,瞧著沒多少時日了。


    “梁禾,爹娘眼看沒多少時日了,寶珠是不能再出事了,求你幫幫我。”


    梁禾差人拿了些銀子給楊穆,眼神沒有半點溫情。


    “楊穆,你現在知道難受了,當年秦家人害蓁蓁流放涼州的時候,我眼睛都哭瞎了,你今天遭受的,不過是我的萬分之一,這銀子當是我給家裏人積德了,你趕緊滾吧。”


    轟走楊穆之後,沈誠從裏麵走了出來,輕輕抱著還在微微發抖的梁禾,“禾娘,都已經過去了。”


    “我知道,可我還是難受。”


    楊寶珠死了,據說是自己撞死在監牢裏。


    沒過多久,楊家老兩口也相繼病死了。


    知道這些破事的時候,楊蓁正馴馬回來,幾個小徒弟見楊蓁回來,巴拉巴拉就把這些事聲情並茂地說了一遍。


    楊蓁聽了也一耳朵也就過去了,幾天之後,皇上差人送來一些方子。


    其中一張水泥和炸藥的方子,讓楊蓁心裏一驚。


    信裏沒有說這些方子是如何來的,但楊蓁一下子就想到了沈月。


    當年,皇上出兵搶了皇位,三皇子被幽禁,沈月下場應該也不會好,想來她就是用這些方子換了活命的機會。


    方直拿到這些方子,十分感興趣,當下就差人去研究。


    隔年,涼州到幽州便修建了一條寬敞的大路,三輛馬車並駕而行都不成問題,兩州的百姓閑來無事就到路邊坐著聊天,稱這條路為天路。


    也是因著這一條天路,涼州馬被送到了大燕各地,戰場上,官道上,賽馬場,隨處可見。


    在涼州培育黑毛豬,抗病產仔高,肉質好,一問世,就備受大家喜歡。


    立春之後,涼州的耕牛再次出現在大燕各地,因其體格粗大,耐力好,蹄大堅實,耐浸泡,膝關節和球節運動靈活,很快就成了各地耕種的好幫手。


    楊蓁接到皇上的傳召,剛好方直和沈茜要回京成婚,一大家子浩浩蕩蕩地回到京城。


    沈確這些年跟著師父遊曆四方,本想今年考完會試,請求皇上外放去涼州的。


    這幾年,幽涼八州的稅收撐起了大半個國庫,富庶程度遠超江南,各種能人異士齊聚涼州,實在讓人向往得不行。


    可沒想到,沈確才到京城沒幾日,就聽說嘉和郡主和涼州刺史回京了。


    一家子鬼使神差地團聚了!


    傍晚的時候,皇帝跟著方直這個沈家準女婿來蹭飯。


    恍惚間,仿佛回到當年和北戎大戰的時候,太子,方直和她也經常這樣在一起吃飯。


    吃過飯之後,太子說起了沈月,“那人自稱是來自未來,還說朕早早就死在了戰場,最後登基的是老三那個蠢貨。朕本想殺了她,可這沈月經商頗有天賦,知道很多超常的東西,便留下了她。”


    “那張水泥方子和炸藥方子,是朕給她最後的機會,如果你們弄不出來,那她也沒必要活著了。沒想到,還真給你倆研究出來了。”


    趙柏元多喝了一點,話也多了,見楊蓁似乎好奇,還允許她去見見沈月。


    楊蓁也確實去見了沈月,當年她離開京城之後,沈月沒多久就小產了,明明一切證據都指向三皇子妃,可三皇子不為她主持公道就算了,還說她是攪家精,讓她給皇子妃認錯。


    三皇子被幽禁之後,沈月向皇帝投誠,現在幫皇上打理私產。


    見到沈月的時候,她正在撥算盤珠子,一身幹練的宮裝,倒是比在沈家村的看著聰明。


    “楊蓁?”沈月沒想到楊蓁會來見她。


    “我聽皇上說了你的事情,看來你過的還不錯。”


    沈月笑了笑,“苦頭吃多了,人總要長大的。”


    “本分做人做事,皇上不會虧待你的。”


    ……


    殿試後,沈確成了新科狀元。


    楊蓁被皇帝封為太仆寺寺卿,掌大燕各地的牧馬政令。


    聖旨下來的頭天晚上,皇上在禦書房召見了她,問她想不想入宮為後。


    楊蓁斷然拒絕了,沒想到皇帝撲哧笑了出來,。


    “朕就知道,你是個腦子清醒的,在後宮爭風吃醋,哪有當官來得痛快。楊蓁,你有才能,朕希望你不要埋沒了!


    就算你將來遇到心儀的男子,也不要做囿於後院的婦人,你記著,你是放棄過後位的人,這天下沒有男人值得你洗手作羹湯。”


    楊蓁感覺有點震撼,甚至想問問皇帝,他是不是也是穿越的,想想還是算了。


    皇帝沒有失望,楊蓁這一輩子都為大燕農牧兵馬操勞,在大燕各地,興建了上百個牧場,培育了無數的獸醫和軍醫,製定了規範化畜牧養殖標準,創辦了養殖學堂。


    送走了梁禾和沈誠之後,楊蓁也跟這個世界告別了。


    看著皇帝一把年紀還給她扶靈,楊蓁眉頭一挑,直接讓小五送她去下一個世界。


    楊蓁是服氣趙柏元這個老六的。


    趙柏元就是個工作狂,對情愛沒有興趣,一輩子就娶了一個貴妃,後位一直空缺。


    倒不是不想立後,用趙柏元的話來說,後位空缺,才能激起朝中各方勢力為爭奪後位,盡心盡力為他賣命,還能有效防止結黨營私。


    這樣一來,朝中便有人猜測,楊蓁是皇帝的真愛,奈何門不當戶不對,皇帝才一直不立後。


    誰知道,趙柏元這狗東西竟然默認了。


    楊蓁質問他的時候,人理所當然地說:正愁不知道用什麽借口忽悠朝臣,結果,借口就來了。


    送靈的隊伍裏,沈茜嚎啕大哭,像極了小時候的樣子,她和方直的幾個孩子,一個哭得比一個大聲。


    楊蓁一樂,笑眯眯去了下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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