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蓁看完視頻,胃裏也有些不舒服。


    有時候,你真的很難想象,人怎麽可以惡劣到這個地步。


    “韓老師,這件事集訓隊打算怎麽處理?”


    “具體處理結果,要等比賽結束之後,才會公布。”


    ……


    兩天後,經過最後一次國際委員會會議全票通過,楊蓁獲世界總分第一,和她一起參賽的隊員,全部獲得金牌。


    頒獎儀式上,楊蓁穿上楊媽精心挑選的西裝,代表東道主隊發表獲獎感言。


    楊煜悄悄來到頒獎現場,看著楊蓁手持國旗,戴著金牌,破天荒拍了張照片發給楊爸和楊媽。


    好像是有點驕傲的!


    第九天,參賽國陸續離開,集訓隊公布了對韓曉霞的處罰結果:終身禁止參賽,本次競賽成績作廢。


    終身禁止參加比賽其實沒多大影響,但成績作廢,就意味著不能通過這個比賽拿到直通名校的offer,換言之,保送是沒機會了。


    韓曉霞對這個結果,好像早就在預料之內,十分坦然地接受了,也沒有要求複核。


    回到晉陽後,楊蓁才聽說,盧家俊的父母給了韓曉霞五十萬,讓她認下這件事。


    韓曉霞父母離異,母親重病住在醫院,這五十萬比奧賽金牌更重要。


    ……


    國際奧賽結束之後,楊蓁的學習生活也迅速步入正軌。


    星期一上午,班裏轉來了一個新同學,班主任讓楊蓁幫忙安排座位。


    見到李嘉敏時候,楊蓁知道,這個世界的女主就位了。


    瞧著李嘉敏個子小小的,楊蓁便安排了靠前的位置,誰知道李嘉敏理都不理楊蓁,拎著書包徑直走到蕭逸遠的座位前。


    “班長,我可以和這位同學坐一起嗎?”


    李嘉敏眼裏的挑釁,讓楊蓁不明所以,“要是蕭逸遠沒有問題的話,你可以跟他一起坐。”


    “蕭同學,還請你多多關照。”李嘉敏笑眯眯的說著,然後伸出了手跟蕭逸遠握手。


    蕭逸遠看看楊蓁又看看李嘉敏,“滾,煩死了!”


    李嘉敏並沒有因為蕭逸遠的態度而怯步,反而將書包放在課桌上,自顧自地布置起課桌來。


    見楊蓁還站著,李嘉敏歪頭一笑,“班長,你還有什麽事?還是說不希望我坐這?”


    楊蓁將手中的校服遞給李嘉敏,“你多想了,這是你的校服。”


    看李嘉敏對楊蓁的態度,附近幾個同學都覺得,這新同學看著不像是善茬。


    果然,第一節數學課,數學老師見李嘉敏在課堂上看小說,心裏怒慍怒,沒收了小說,“你就是新轉來同學?學校之間教學進度會有差異,上課要好好聽講,你……”


    不等數學老師說完話,李嘉敏突然站起來,將小說從葉老師手裏搶回來,“老師,對不起!影響你上課了,但是我已經保送了a大了,我看小說並沒有影響任何人。”


    “保送了?那也要夯實基礎,高中的課程內容,是大學的基礎。”


    李嘉敏將小說塞進書包裏,越過數學老師走到講台上,拉下黑板,用了三種方法解完了數學老師正在講解的題目。


    “老師,現在能證明我基礎不差了嗎?高中的知識,我初中就學完了。”


    數學老師被反將一軍,看著黑板上雋秀的字體,無話可說,“你的解法很新穎,下去吧!”


    “好的,老師!我知道你是好意,你放心,你的課,我今後一定會好好聽講,不懂就問的。”


    楊蓁感覺李嘉敏話裏有話,以為是自己想多了,低頭繼續做筆記。


    蕭逸遠的視線追著李嘉敏回到座位上,突然感覺這女生好酷。


    “同桌,你們數學老師一直都這麽煩人的嗎?”李嘉敏壓低了聲音,但是在班裏同學還是聽清了。


    “切,她就那樣!”


    數學老師年紀不大,還是第一次被學生回懟,失了麵子,臉一下就紅了。


    本以為這隻是班裏的一個小插曲,可誰知道,從第二個周開始,每次上數學課,李嘉敏都會在葉老師講的知識點上,發散性地問很多超綱問題。


    “葉老師,這個知識點你也不會嗎?聽說你是廣江大學的研究生,好像也不是很厲害!”


    “哈哈哈哈哈,葉老師,你快教教人家啊!”


    “就是就是!”


    蕭逸遠幾人帶頭起哄,葉老師站在講台上,進退為難,不知道該怎麽辦?


    “哈哈哈哈,葉老師,不然你去教小學生吧!”


    蕭逸遠一句話,他的一幫狗腿子又開始狂歡了。


    班裏正常的同學隻覺得無語,下個月就期末考試了,他們班教學進度都還沒完成。


    楊蓁將筆合上蓋子,翻出一本比較厚重的書,在桌子上狠狠一砸。


    瞬間,整個教室安靜下來,所有人視線都放在楊蓁身上。


    “鬧夠了沒有?”


    說完,楊蓁走上講台,將投影屏收回,拿起粉筆刷刷在背板上寫了滿滿一黑板。


    “李同學好像對一題多解情有獨鍾,那我就簡單說一下這題的16種解法,看不懂的同學沒關係,這是數學研究生的研究範圍。”


    “第一種:設 p=(0,...,0,1)∈rn+1=(0,...,0,1)∈+1為 sn的北極,定義映射 f:(sn?p)→rn:(?)→為f(x)=f(x1,...,xn+1)=11?xn+1(x1,...,xn+1)=(1,...,+1)=11?+1(1,...,+1),……”


    “第二種:設c是複平麵上的一條分段可微的簡單閉曲線,b是 r2?c2?的一個有界分支,如果複變函數f(z)在包含b和c的開集ΩΩ上上是解析的,則對b中的每一點 a都有f(a)=±12πi∫cf(z)z?adz……”


    ……


    “第十六種:假設……”


    “李同學,不知道這十六種方法,你聽懂了嗎?”


    李嘉敏嘴角抽了抽,她能說第一種都還沒弄明白嗎?


    “已,已經聽明白了。”


    楊蓁朝講台前的同學招招手,“上來幫我擦一下黑板!”


    隨後,楊蓁在黑板上重新寫了一道題,“這題跟剛才的那題,換湯不換藥,既然你聽明白了,那明天晚自習的時候給大家複盤一下,現在能上課了嗎?”


    “當,當然!”


    楊蓁朝葉老師微微點頭,“老師,上課吧!你講課很好,我們都很喜歡。”


    “對對對,葉老師,趕緊講題吧!我錯的真的太多了!”


    “我也錯了很多!”


    楊蓁回到座位上,同桌悄咪咪給楊蓁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葉老師忍住眼裏的淚水,打起精神給大家訂正昨天的練習題。


    楊蓁認真地記筆記,剛才的事情像是從來沒發生過一樣。


    下課鈴響起,楊蓁將一份家長聯係方式遞給葉老師,“葉老師,蕭逸遠的媽媽很關心他的學習,你有時間可以跟他多溝通一下。”


    蕭逸遠:??


    瑪德,你不講武德!


    葉老師讀懂了楊蓁的意思,感激地收下家長聯係方式表。


    “楊蓁,你有病吧?”蕭逸遠咒罵道,他預感三個月零花錢又沒有了。


    “有病的是你吧?你不想學習,不想聽課,我們想!擾亂課堂紀律,你以為在耽誤老師嗎?你耽誤的是我們,是你自己,白癡!”


    李嘉敏見蕭逸遠被罵,頓時不樂意了,“大班長,你罵人就不對了吧?我也隻是問老師問題而已。”


    “問問題而已?你這麽會問,要不要寫個十萬個為什麽?再有下一次,我可不會像今天這樣客氣。”


    班裏同學看著楊蓁,不撕則以,一撕撕倆,氣場兩米八,簡直是帥到爆!


    接下來幾天,李嘉敏沒再問些超綱的題目,蕭逸遠也跟往常一樣天天在課堂上睡覺,班裏好像又恢複了正常。


    ……


    夜色酒吧。


    蕭逸遠摟著李嘉敏和幾個兄弟喝酒,幾人手機屏幕同時一亮。


    一看是楊蓁在班群裏通知,明天學校要信息采集,讓帶上身份證。


    “楊蓁最近有點太猖狂了”,蕭逸遠摩挲著李嘉敏的耳垂問道。


    “是有點,但是她有我媽的微信,我可不敢欺負她。”


    “上次要不是她去比賽,遠哥肯定能拿下她,然後再狠狠甩了她。”


    李嘉敏聽著,一些不好的回憶浮上心頭。


    她不喜歡楊蓁,很不喜歡。


    媽媽跟楊蓁她爸離婚後,嫁給了她親爸,明明都是重組家庭的孩子,她成績也很好,可為什麽,楊蓁是家裏的寶貝,她卻是家裏最不重要的那個。


    打小,媽媽就總拿楊蓁跟她比,她隻要不如楊蓁,就會被媽媽打罵。


    隻有這次,她保送a大成功,楊蓁卻被刷了下來,才到媽媽一個笑臉。


    好像她不如楊蓁,就是媽媽過得不如她前夫一樣。


    楊蓁是壓在她生命裏的一座大山,她很不喜歡,很討厭,她想看著楊蓁跌進泥潭裏,再也爬不起來。


    所以,爸爸調到教育局工作,她央求著轉學到一中。


    以前,她害怕楊蓁,楊蓁的優秀就是她的噩夢。


    現在,她要親手結束這場噩夢。


    “楊蓁一心隻有學習,應該不會談戀愛,我怎麽聽說她喜歡二班的江聿風?”


    “人家江聿風看得上他?別搞笑了。”不知道為什麽,聽說楊蓁有喜歡的人,蕭逸遠心裏有些不痛快。


    “你們等著,我一定拿下楊蓁,然後再把她給狠狠甩了。”


    李嘉敏眼中閃過一絲算計,“蕭大少,不然我幫你如何?”


    蕭逸遠來了點興趣,“怎麽幫?”


    “女生最了解女生的心思,你聽我安排就行。”


    “遠哥,你別說,李嘉敏這個思路可以,不然讓李嘉敏假裝去跟楊蓁做閨蜜,然後打探好楊蓁的喜好,追到楊蓁,不是手拿把掐的嗎?”


    李嘉敏斂眉沉思片刻,“沒問題。”


    ……


    這天之後,楊蓁座位旁邊的窗台上,總是會放著一盆多肉,抽屜裏還時不時出現一點糖果和飲料。


    毫無例外,楊蓁全都扔了。


    蕭逸遠看在眼裏,卻破天荒的沒有來質問楊蓁。


    【大人,有點高端局的味道了!】


    “十來歲的小破孩,能做什麽高端局?”


    到處都是破綻,是她懶得花心思應付罷了。


    周五放學的時候,楊蓁剛出校門就感覺有人跟著她。


    借著買奶茶的功夫觀察了一下,是附近片區的幾個小混混。


    瞬間,楊蓁腦子就浮現出蕭逸遠那張臉。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楊蓁沒聲張,喝著奶茶,若無其事地走路回家。


    經過一個巷子的時候,楊蓁心裏倒數3……2……1,果然幾個小混混跳了出來。


    “小妹妹,剛放學啊?陪哥哥們玩玩唄!”


    楊蓁看了幾人一眼,繼續吸溜了一口奶茶,“怎麽玩?”


    幾個小混混一愣,是他們江湖地位下降了,還是現在的女高生膽子又大了?


    “那不然陪我們睡一覺?我們就放過你,嘿嘿嘿……”


    說著,幾人朝楊蓁逼近,爪子也伸了過來。


    楊蓁一個過肩摔,將人砸在地上。


    小混混瘦得跟竹竿一樣,身上沒幾兩肉,落地的刹那間,骨頭與地麵的碰撞聲,讓人頭皮發麻。


    楊蓁順手將書包放下,正想解決第二個人,不經意間看到巷子外麵,蕭逸遠匆匆跑來。


    刹車聲響起,一輛麵包車停下,將蕭逸遠給拖進去了。


    這時候,麵包車司機剛好轉頭,楊蓁覺得麵孔有點熟悉,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


    通緝令,對了,她在滬城公安局技偵的電腦上見過這人的照片,好像還是個連環殺人犯。


    殺人犯抓走蕭逸遠做什麽?


    來不及多想,楊蓁拿上書包,趕緊往外走,一邊給警察打電話,一邊打了輛出租車讓跟上。


    看清楚車牌號之後,楊蓁第一時間發給了警察。


    “已經聯係交管部門攔截,監控已經鎖定,楊蓁你不用跟著了。”


    “好!”


    司機大哥通過後視鏡看了楊蓁好幾眼,“小姑娘,你是執行什麽特殊任務?”


    “嗯,算是吧!你送我到公安局就行。”


    ……


    警方在出城高速路口攔下了楊蓁說的麵包車,並找到了身中數刀的蕭逸遠。


    送到醫院的時候,蕭逸遠已經因為失血過多休克昏迷,情況危急。


    楊蓁做完筆錄出來,方才欺負她的小混混,整整齊齊從警車上下來。


    “警察叔叔,我們沒對她做什麽,是她胖揍了我們一頓,我們也是被人收買的。”


    根據幾個小混混的微信交易信息,警方發現,這幾個小混混,竟然是蕭逸遠雇的。


    想來一出英雄救美,博得楊蓁的歡心!


    警察一副地鐵老爺爺看手機的表情,現在的高中生這麽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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