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


    太後帶著先皇留下龍血衛的將毓慶宮團團圍住,皇上身邊內侍總管帶著幾個太監和其對峙,倒是有幾分劍拔弩張的味道。


    “母後,允兒生死未卜,你帶龍血衛前來,是何意?”


    太後手中的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擊,厲聲嗬斥:“皇帝,允兒已經被那妖孽克死,你究竟還要執迷不悟到什麽時候?”


    此時,皇上對太後的不滿達到了頂峰,眼含嘲諷,“允兒重病,母後未曾探望一次,此時殺朕另一個孩子倒是積極。”


    “皇帝,哀家是為你好,為大魏江山社稷好!”


    皇帝:“母後操心還真不少,近日種種行徑,究竟是為私心,還是為天下,母後心裏清楚。”


    這幾日,神都到處都在傳楊蓁是天降災星,必將禍國殃民,鬧得人心惶惶,朝堂上,丞相為首的一眾大臣也日日上書,要他除災星,興社稷。


    太後如此煞費苦心,不過是滴血驗親當日,楊蓁那孩子讓她失了麵子罷了。


    “皇帝,今天你是打定主意要護著這妖孽了?”


    “朕自然護著自己的孩子。”


    太後氣急反笑,朝龍血衛招招手,“來人,去把那妖孽給哀家抓出來。”


    太後與皇帝並非親生母子,先皇駕崩前夕,怕魏啟登基之後,傷害心愛的女人,不顧群臣阻撓,將他的天子近衛龍血衛給了太後。


    當年,楊蓁才出生便被太後抱走,也全因這龍血衛,圍住了長秋宮。


    聽到太後的吩咐,一眾龍血衛推開內侍,手持長槍,逼近內殿。


    “母後,你再往前走一步,便沒有回頭之路了!”皇上警告道。


    太後嗤笑一聲,滿臉不屑,“先皇駕崩前,予哀家監國之權,賜天子近衛,和打龍鞭。皇帝,你冥頑不化,一意孤行,為了這大魏江山,就算你將來恨哀家,哀家也認了,動手吧!”


    就在這時,楊蓁和二皇子從大殿走出來。


    二皇子朝皇帝微微地點頭,示意魏允已經沒事了。


    楊蓁環視一圈,視線落在太後身邊那一身白衣,手持拂塵的道長身上。


    頤真道人見到楊蓁的一刹那,也愣住了,這,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當年,小公主是主災主煞的命格,可如今,青龍伏形,功德滿身,貴不可言。


    人的命格怎麽會在短短十幾年間發生這般變化?


    楊蓁任由頤真道人打量,微微扭頭和二皇子說道:“你看今日是不是很適合關門打狗?”


    二皇子不解,“你什麽意思?”


    “太後這支衛隊,你們很苦惱吧?”


    二皇子瞳孔一縮,他好像明白楊蓁的意思了。


    “一不做二不休,人家都亮爪子了,你還能忍?我可以解決一半的人,剩下的一半交給你,如何?”


    二皇子:“不用,殺雞一樣!”


    說完,二皇子拔出隨身的長劍,朝太後的龍血衛亮出殺招。


    楊蓁從空間裏取出赤霄劍,緊隨其後。


    皇帝:你們要不要問問朕的意見?


    太後沒想到二皇子竟然敢對龍血衛動手,血濺到身上的時候,太後驚呼後退,還不小心扭了腳。


    頤真道人和管事姑姑趕緊護著太後,退到一邊。


    “太後,你沒事吧?”


    太後暫時安全,轉身就朝皇帝發難,“皇帝,他們,他們這是忤逆啊!”


    皇帝冷笑連連,理都不理太後,專心看著兩個孩子的招數。


    楊蓁的長劍靈動而迅猛,時而如飛燕穿雲,時而如遊龍戲水,而魏嶸身法剛猛,每一次攻擊都如同猛虎下山,勢不可擋。


    太後豢養的這隊龍血衛,平日間很少參與實戰,十幾年養尊處優的生活,血性和韌性都被腐蝕了,縱然人多,也不是楊蓁和魏嶸的對手。


    更何況楊蓁和魏嶸,那是久經沙場的悍將,一招一式,皆是殺招。


    太後看著帶來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倒下,那死狀看得人心驚肉跳。


    “皇帝,這是先皇的近衛。”


    可回答太後的,是皇帝的置若罔聞。


    後殿,皇後蘇醒後,聽到打鬥聲,掙紮著出來,就見楊蓁和魏嶸背對背站在一起,四周全是屍體。


    大皇子一眼就認出死的是太後的龍血衛,心裏漏了一拍,看看父皇一臉看好戲的神情,頓時鬆了一口氣。


    楊蓁收起長劍,轉身走到太後麵前,揚手就是一巴掌,“那天的雷,還沒長教訓是吧?”


    太後半晌才捂著臉,滿目震驚的盯著楊蓁,“你,你敢打哀家?”


    皇帝抬手想阻止楊蓁,又縮回了手,算了,這丫頭也算是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情。


    大皇子和二皇子對視一眼,兩人一個看天,一個看地,他們什麽都沒看到。


    不等眾人從震驚中回神,楊蓁揚手在太後另一邊臉上,對稱性的補齊一個巴掌。


    “記著,少惹我,不然下一次死的就不是你的龍血衛了。”


    太後呼吸急促,胸膛起伏不定,指著楊蓁,氣到說話說不出話來,“你,你……”


    “李多福,太後病重,即日起幽居慈安宮,靜心調養,不見人任何人。”


    “是,陛下,老奴這就去安排!”


    在場的人都不傻,知道太後這是被皇帝變相幽禁了。


    頤真道人緩緩跪在地上,恭敬地磕了個頭,“陛下,臣有罪!”


    皇上轉身,剛鬆開的拳頭又攥緊,“頤真,你的確該死,這麽多年,你閉關不出,現在又出來做什麽?”


    “皇上,臣聽聞三皇子中毒身亡,便來瞧瞧。”


    “看三皇子?朕瞧著你是為了災星臨世來的吧。”


    頤真道人再次叩頭,“皇上,小公主如今命格貴不可言,不是災星。”


    聞言,皇上火氣蹭一下就上來了,“朕的公主,本該平安順遂,你一句災星讓她顛沛這麽些年,現在,你說不是災星就不是災星了?頤真,你這麽厲害,朕看這個皇位你來坐算了?”


    頤真道人冷汗淋漓,額頭貼在地上,心裏一陣陣心悸,“陛下,臣該死!”


    “你的確該死,罪該萬死!”皇帝是個性子沉穩的人,甚少這樣暴嗬,周圍的宮侍接二連三,跪了一地,距離皇上近的內侍,更是抖如篩糠。


    “來人,頤真妖言禍國,罪不容誅,即刻押入死牢,三日後,梟首示眾,以儆效尤!”


    頤真心裏後悔,就不該聽太後蠱惑,不顧師父的叮囑,出關進宮的。


    “臣,謝皇上恩!”


    侍衛衝過來拖走了頤真道人,經過楊蓁的時候,他突然停了下來,“公主殿下,可否告知,是誰為你改命了?”


    楊蓁靜靜地盯著頤真看了一會兒,緩緩吐出一句話,“你真是給你天一門丟人。”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天道本就不齊全,凡事皆有一線生機,這便是你天一門的由來。你當年看到我命格主災主煞,卻沒看透,我雖然與皇室親緣淺薄,但我命硬,與玄門有緣。


    我的那一線生機,就是你天一門,可惜你學藝不精,還狂妄自大,看透天機,卻又參不透天機。


    你問我如何改命,我可以告訴你,永寧六年,西洲暴雨成災,蒙撻趁機挑起戰事,一萬多西征大軍戰死,為了羞辱大燕,蒙撻將這一萬多名將士的頭顱製成酒器供人賞玩,我在蒙撻待了一年,盡數將將士的頭骨帶回大燕。


    永寧八年,定州瘟疫橫行,最嚴重的時候,定州城街道上堆滿了發臭腐敗的屍體,我和我師姐入定州,師姐治病救人,而我殮屍挖墳下葬,定州城外那方圓數十裏的墳場都是我挖的。


    前年,遂州守備軍奉命押送軍餉經水路前往東南,途中遇到水匪,沉船!軍餉和押送大軍消失在義渠水底,也是我和我師兄弟,找到了軍餉,將士兵的骸骨全背了上來。


    這就是我為何功德在身,命格變化的原因,無人為我逆天改命,我隻做我該做的事情。


    天機不是不能泄露,而是不能泄露給你這樣的蠢貨。你說命格變化,可你看看皇後,看看魏允,他們命格的變化,都是因為你。


    頤真,你天一門占卜未來,參查天機,恨不得窮盡未來一切事,卻從未明白,未來種種皆藏在當下。”


    楊蓁一番話,粉碎了頤真最後的尊嚴,也扯下了他的遮羞布。


    上輩子,原主在玄學上極具天分,隻是後來回到宮中,失了心智,做盡了蠢事。


    頤真道人吐出一口鮮血,沒了方才的驕傲,“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一切皆是我的錯!”


    頤真被拖走之後,皇後踉蹌著走過來,將楊蓁抱在懷中。


    楊蓁拍拍皇後的後背,“魏允應該醒了,去看看吧!”


    說到魏允,楊蓁更內疚了。


    如果不是因為她,魏允不會被引到冥界,這以後身體肯定更差了。


    真是造孽啊!


    魏允已經醒了一會兒了,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見一家人進來,縱然渾身疼的直打哆嗦還是擠出一個笑容,“我,我沒事!”


    隨後,魏允將視線放在楊蓁身上,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楊蓁更內疚了!


    楊蓁上前一步,取出銀針,紮在魏允身上。


    沒一會兒,魏允的身上經脈蠕動,就像是有東西要鑽出來一樣。


    楊蓁取出匕首,在魏允脖子兩側劃了兩道口子,一群黑色小蟲子,成群結隊從傷口裏麵鑽了出來。


    皇後震驚的捂著嘴,“這,這是什麽?”


    “這是南州噬靈蟲,一旦進入體內,便會不斷蠶食血肉,直到寄主死亡。”


    二皇子在南州打過仗,對這噬靈蟲自然不陌生,傳言無藥可醫。


    “能治好嗎?”二皇子脫口問道。


    楊蓁:“這不是在治嗎?”


    太陽落下,魏允體內的噬靈蟲和蟲卵才盡數清理幹淨,魏允孱弱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允兒,允兒,你怎麽了?”


    楊蓁扶了皇後一下,“他沒事的,讓他好好休息,晚些我再送藥進來。”


    “蓁蓁,你缺什麽藥?朕讓人去找。”


    “你們沒有,我師父才有,我……”楊蓁還想說什麽,便看見渡生冷不丁出現門口。


    “大人,又丟生魂了!”


    楊蓁虎軀一震,她看到弱水牢歡迎她了。


    “魏允不會有事的,天色不早了,我便先回去了,藥我明天一早送進來。”


    皇後拉著楊蓁手,想留下她。


    皇帝注意到,方才楊蓁往他身後看了一眼,神情微變,像是有什麽急事?


    前段時間蔣家的事情,暗衛已經事無巨細的報上來,這丫頭好像一開始就知道那周舒悅是凶手一般。


    隻要蓁蓁出現在周舒悅附近,她必然大喊著見到鬼。


    這些天,暗衛一直盯著蓁蓁的住處,她人突然出現,突然消失,這個中實在蹊蹺,可現在也不好挑明問。


    來日方長,總會有知道的一天,就算真的是他所想,好像也不是什麽壞事。


    “阿念,讓蓁蓁先走吧,她明日還會來的。”皇上說道。


    渡生催得緊,楊蓁趕緊道別,離開皇宮。


    “父皇,兒臣去跟著小妹吧?”二皇子突然出聲。


    皇帝冷哼一聲,“朕還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滾回去休息!”


    這二小子是個武癡,神都少有對手,今日與蓁蓁配合的天衣無縫,今日肯定沒盡興,想著再較量一番。


    大皇子沒忍住笑了出來,“父皇母後,你們也回去歇息吧!允兒這邊,兒子看著就行了。”


    皇帝點點頭,拉著皇後的手,心疼的看著她一頭白發,“阿念,我送你回宮,沒事了,咱們一家都好好的。”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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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皇宮的時候,天色徹底暗下來,月亮緩緩升起。


    “生魂又丟了,怎麽回事?”


    渡生帶著楊蓁去了廣寧伯府,“蔣家殺妻案裏,那個與周炳坤有書信來往的阮七小姐,剛剛死在閨房中,被人挖了心肝,死狀恐怖,我感應到生魂之氣,趕了過來,找遍附近,愣是沒找到生魂。”


    阮家此時亂成一遭,阮七小姐是庶出,橫死家中,姨娘嚷嚷著要報官,可廣寧伯堅持多一事不如省一事,不讓報官。


    楊蓁趁亂去看了一眼屍體,這刀法和之前剝人皮的,有幾分相似。


    “給界山傳信,我去京畿衙門幫阮家報個官。”


    “是,大人。”


    可楊蓁沒走幾步,突然感覺到一股陰煞之氣,楊蓁和渡生對視一眼,趕緊追了上去。


    “大人,這不是那個周炳坤家嗎?”


    楊蓁:“對,走,進去看看!看看是什麽鼠輩作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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