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北方,謝羨知臉上一陣陣的燥紅,“表妹,魏國來勢洶洶,北方戰亂,我也無能為力。”


    “好一個無能為力,你謝家幫著張耀祖趁著北方災禍,大肆斂財,讓無數百姓逃離故土,易子而食,就早已經埋下了禍根。


    當年被安王在南城門外誅殺的災民,你可還記得?你們身居高位,都不為天下百姓謀福祉,魏國人對他們揮起屠刀,意外嗎?


    再說定州大敗,全是你謝家私心作祟,你看過兵書嗎?會功夫嗎?上過戰場嗎?你甚至連麵前的軍卒都不如,就敢統領十萬大軍奔赴戰場,最後七萬將士,因你無能慘死,北方諸州成為人間煉獄,你謝家和張家,罪該萬死!


    可是,那麽多人慘死,就換來你一句輕飄飄的無能為力?


    謝羨知,南陵是個好地方,若非必要,我不會揮兵北上,你們不害怕戰爭,我害怕,可你知道,這半年來,南陵來了多少災民嗎?雲州,錦州,瑉州,盤州都住不下了。


    所以,我隻能自己搶地盤,你們不在乎的子民,我在乎,你們不拿人民當回事,我當。


    現在,給你兩個選擇,帶著你的人,滾回去,或者死在這裏。”


    楊蓁一番話說完,刺史府一片死寂,尤其是謝羨知帶來的軍卒。


    都是爹生父母養的,他們怎麽可能沒有心,從羌都到蘄州,這一路上,他們不知道遇到了多少逃難的災民,聽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到南陵就能活下去!


    謝羨知心裏也在權衡,如果此時回羌都,皇帝必然怪罪謝家,與其這樣,倒不如死了以全謝家名聲。


    “表妹,你說的天花亂墜,不也是因為自己的私心,謝家是忠臣,更是純臣,你想要蘄州,除非從我屍體上踩過去。”


    “將士們,今日,跟他們拚了!”謝羨知舉著刀,高聲喊道。


    可是喊完之後,謝羨知卻發現沒人附和他,轉身一看,他帶來的將士雖然還舉著武器,但無一人上前。


    見狀,楊蓁隻是嗤笑一聲,“既然謝家公子要與我們血戰到底,那便成全他!”


    楊蓁話落,身後的將士迅速將手中的木棍換成刀劍,逼向謝羨知。


    殺氣和血氣撲麵而來,謝羨知驀然覺得,要是在定州,他有這樣的鐵血之師,怎麽可能打不贏魏國人。


    ‘哐啷’,謝羨知愣神的時候,手中的劍,被謝春行一腳踢翻在地上。


    謝羨知悶哼一聲,捂著手腕,他感覺手要斷了。


    “你們是降,還是死?”謝春行板著臉,問謝羨知帶來的人。


    本就被楊蓁一番話,說得萌生退意,再被謝春行一吼,謝羨知帶來的人紛紛放下了刀劍。


    “算你們識趣,來人,帶他們下去。”謝春行朝副將喊道。


    謝羨知等人被帶走,楊蓁手下的將士衝進刺史府,將蘄州刺史鄧慶真給帶了出來。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都是謝大人讓下官不能開城門的……”


    楊蓁微微抬手,鄧慶真被兩個士兵給拖到了楊蓁麵前。


    “鄧大人,都說你是聰明人,你這會兒的聰明勁哪去了?身為蘄州父母官,貪贓枉法,欺淩百姓,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蘄州造了多少孽?”說著,楊蓁把一本冊子扔到鄧慶真臉上。


    冊子上都是鄧慶真犯下的罪行,他是張丞相的門生,更是一名優秀的爪牙。


    看完冊子上的內容,鄧慶真已經渾身大汗,“殿下,下官冤枉,這些都不是真的。”


    楊蓁冷笑,“是嗎?那不妨等天亮之後看看。”


    “墨量,行動吧!”


    黑夜漫漫,刺史府燈火通明,楊蓁慵懶的坐在一旁,看著刺史府一眾官吏被帶來,殺的殺,打的打。


    鄧慶真心態早就崩了,身體顫顫,豆大的汗珠不知道掉下來多少。


    雞鳴時分,墨量的人帶著十多輛的馬車緩緩走來,身後還跟著一群衣衫華麗的女子。


    隻一眼,鄧慶真就認出這些女人都是他豢養的外室。


    “鄧大人,現在還說我冤枉你嗎?你很聰明,知道把貪汙的銀子藏在外室家中,這些女人知道了你的軟肋和把柄,無怨無悔的跟著你,都自以為是你的真愛。”


    鄧慶真爬到楊蓁麵前,“殿下,我也不想這樣,我也是被逼的,都是張丞相逼我這麽做的。”


    “是嗎?那等回頭,我一定替你好好問問張謙。”說完,楊蓁朝墨量說道:“殺了吧,至於這些女人,按律處置便可。”


    “是!”


    太陽初升,整個蘄州城,家家戶戶緊閉房門,街道上更是不見人影。


    距離州府近的人家,聽著時不時傳來哀嚎的聲音,一家人瑟瑟發抖的抱在一起,仿佛看到了死神一般。


    可是自從這天之後,蘄州刺史府卻像是突然安靜了下來,再也聽不到什麽動靜。


    膽子大的人上街一看,也安然無恙的回來,慢慢的,城中的商鋪也陸陸續續開業。


    半個月的時間,楊蓁覺得足夠讓蘄州冷靜下來,也足夠他們認清眼下的蘄州沒有危險了。


    這天早上,一群士兵帶著人將一張張告示貼在蘄州城各處。


    告示上隻交代了兩件事:第一,蘄州從即日起,不再歸屬於羌國,而是劃入南陵,享受和南陵諸州同等的待遇。


    第二,原蘄州刺史及其黨羽貪贓枉法,搜刮民脂民膏,已經被梟首,新任刺史即日到達。


    蘄州的百姓看著這則告示,好多人心裏隻覺得高興,那鄧慶真可終於死了。


    “兒啊,你看到了嗎?鄧慶真死了,他終於死了!”


    ……


    蘄州大部分人都認識這衣衫破爛的老嫗,她兒子之前在這條街上賣豆腐。那日,鄧慶真剛好經過,幾個小兒在攤位前打鬧,打翻了豆漿,漿汁濺到鄧慶真的轎子上。


    老嫗的兒子慌忙下跪求饒,卻還是被鄧慶真手下的人活活打死,那幾個打鬧的小兒也沒能幸免。


    至此之後,這老嫗就瘋癲了,街道上的好心人,偶爾給點吃的,才不至於被餓死。


    許是老嫗的哭聲太過淒慘,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聲討鄧慶真。


    不少商人也是心潮澎湃,蘄州各種賦稅勞役要是跟南陵一個待遇,那他們生意可是要好做不少。


    ……


    新任蘄州刺史便是簡崇光,接到公主令的時候,簡崇光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能官複原職。


    “殿下放心,蘄州和鶴州,一湖之隔,情況下官都了解,當然能將蘄州治理好!”


    楊蓁:“好,我們收整一下,繼續北上,江南經不起霍霍了。”


    ……


    -----------------


    一個月後,楊蓁的軍隊,抵達江南景州。


    十二營的將士勢如破竹,短短三個月的時間,打下景州,再下鶴州。


    皇帝沒想到楊蓁速度這麽快,魏國虎視眈眈,都城張家隨時準備將他這個皇帝拉下馬,根本派不出人手來應對楊蓁。


    就在楊蓁準備攻打越州的時候,安王帶著人來了。


    總算是將人等來了!


    越州是江南中心,楊蓁料定皇帝不會不管,提前來給越州施壓,還放出不少假消息,就是為了讓城中的百姓,察覺到危險,盡快離開。


    隻要打敗安王,拿下越州,直搗羌都不過是時間問題。


    安王早就想和楊蓁決一死戰了,同為皇室子嗣,憑什麽嘉寧能軍功加身,還是玄羽軍統領,還把南陵一個流放之地,治理成無數百姓向往之所。


    崔長明大敗之後,剩下的馮家軍基本被安王收編,皇帝打定主意要除去楊蓁這顆毒瘤,還讓安王帶來了一部分禁衛軍。


    所以,安王這次帶來的人,勉強算是精銳。


    營帳內,楊蓁將一封信遞給墨量,“送到羌都,讓那邊的人盡快行動。”


    “是!”


    幾日後,楊蓁和安王第一次交手,安王大敗。


    之後半個多月,安王便帶著人龜縮起來。


    “殿下,探子傳來的消息。”謝春行將一張小紙條遞給楊蓁。


    “安王此時帶著小股人馬離開越州,多半是為了糧草。”


    “會不會是羌都發生了什麽事?”謝春行心裏還是有些擔憂。


    “如果是羌都出事,他不會隻帶走小股兵力,讓人留意一下江南其他州的動靜。”


    謝春行:“是!”


    ……


    扈州。


    顧城看著十來車的陳米和發黴草料,臉都黑了,要不是下屬攔著,他都想一刀砍了張耀祖的腦袋。


    “張大人,我就不說這些都是陳米了,就這麽點吃食,將士們怎麽打仗?”


    張耀祖冷哼一聲,臉上都是不耐煩,“顧將軍,我們也沒辦法,皇帝不給糧食,這些都是父親自己花銀子買來的,先將就著吧!”


    說完,張耀祖疲憊地揉揉額頭,“飯菜準備好了嗎?小爺都折騰餓了。”


    跟在張耀祖身邊的小廝,躬身上前,“少爺,都已經準備好了。”


    “嗯,帶路!”


    張耀祖梳洗了一番,小廝已經十分有眼力的將一桌子珍羞美味擺上桌,“少爺,扈州條件惡劣,你看看可滿意,不滿意的話,小人再去換一桌。”


    聞言,張耀祖拿起筷子扒拉了一下桌上的鹵雞,“先這樣吧!”


    帳外,來來往往的士兵聞著空氣中的飯菜味道,嘴裏的口水不停的流。


    “真香,我們今天大概能吃飽了!”


    “老子都一個月沒吃過一頓飽飯了,這還不到飯點,就餓了。”


    ……


    將士議論紛紛,可到晚飯的時候,看著宛如泔水煮出來粥,傻眼了。


    “我晌午過後聞到的香味,莫不是在做夢?”


    幾個了解內情的士兵,朝張耀祖營帳方向指了指,“是那邊貴人的營帳中的傳出來的味道。”


    “唉,將就吃吧,不吃得餓死。”


    顧城身為主將,吃得要比一般士兵好一點,但此時卻是一點胃口都沒有。


    張耀祖帶來的糧食,根本撐不了幾天。


    原本以為,站隊張謙這邊,開戰之後,可無後顧之憂,結果……


    “把這些飯菜都分給將士。”


    “將軍,你一口沒動?多少吃點吧!”


    顧城:“不用了,沒胃口!”


    飯菜撤下去之後,顧城又提筆給張謙寫了一封信,言辭激烈。


    就差威脅張謙,要是不把足夠的糧草送來,他就撤兵,然後回羌都參奏張謙通敵魏國了。


    剛寫完信函,就聽見外麵傳來一陣陣烤肉的味道。


    顧城揉揉發酸的脖子,起身走出去,就看到不遠處,張耀祖身邊的小廝,在支著架子烤肉。


    整個扈州缺糧,缺吃的,大營裏老鼠都能當盤肉菜,這烤肉哪裏來的?


    “這肉,你們是從何處尋得?”顧城抬步走過去問道。


    “小人見過顧將軍!”小廝行完禮,才說道:“相爺擔心我家公子在扈州吃不好,特意讓人的從潁州送來的羊肉。”


    將士們的糧草是敷衍了事的,自己兒子是跋山涉水,也要讓他吃上肉的。


    好,真是好的很!


    回到營帳,顧城氣得把身邊幾個副將大罵了一頓。


    聞著空氣中的肉香,顧城胃裏直泛酸水。


    ……


    越州。


    安王自從帶著人搶了張謙的糧食,心情就一直很好。


    這下糧草充足,安王摩拳擦掌,勢必要給嘉寧公主一點顏色瞧瞧。


    “王爺,不好了!”


    安王剛端起茶盞,就見副將急匆匆闖了進來,滿臉急色,“發生何事?叛軍攻城了?”


    “不是,王爺,是嘉州失守了,叛軍趁你出城這幾日,明麵上圍困越州,暗中他們繞過越州,打下了嘉州。”


    安王趕緊翻開地圖,蘄州往東就是嘉州,而嘉州和越州隻隔著一條江,一旦嘉寧帶人渡江,越州整個局勢就是前有狼後有虎。


    “王爺,我們現下該如何?”


    “讓越州守備軍去守住嘉陽江,守好後方,再正麵攻擊楊蓁等人。”


    “是!”


    ……


    安王這樣的應對之策早就在楊蓁預料範圍內。


    “他要是正麵出擊,你們就撤退,不跟他正麵衝突,等拿下清州,對越州呈三麵攻擊之勢,要是困住越州,基本可以不費一兵一卒,拿下安王。”


    謝春行等人點點頭,“殿下,攻打清州,就交給末將。”


    楊蓁思索了一下,“行,韓明芳生在清州,我讓她來協助你。”


    安王不是以越州為據點,想要跟她拉扯嗎?


    那她就開辟第二,第三戰場,一旦安王自亂陣腳,就是清剿他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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