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公子,不要這麽猴急嘛。”那賀大娘捂著嘴笑,臉上的白色的粉末刷刷的往下掉。


    閃電在屋外,喉頭發出了咕噥聲。


    “公子,想玩點什麽?”半老徐娘捏著一把細嗓子,一隻胳膊支撐著身體,斜斜的靠在葉懷昭的身上。


    葉懷昭輕輕的笑了笑,也沒有推搡她,任由她靠著。


    “賀..”葉懷昭想了下,微笑著開口“賀姑娘。”


    “謔謔謔”,那賀姑娘捂住嘴,笑的開心,幹脆伏下了身子,將嘴湊近了葉懷昭的耳朵,輕輕的往裏麵吹了口氣。


    葉懷昭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撲鼻全是那劣質的脂粉味道。若是楚青鉞在這,怕不是早就被熏暈了過去吧。“我比較喜歡素一點的,麻煩賀姑娘去洗一洗吧。”


    何姑娘捂住嘴笑道:“奴家,怕洗了就嚇跑了這麽俊俏的小郎君了。”


    葉懷昭輕輕的摸了下她的手,骨肉勻停,皮膚滑膩。“去吧,我在這等你。”


    那賀姑娘扭著屁股走了兩步,忽然一個轉身,斜著倒在了葉懷昭的懷裏,一雙手也伸到懷中胡亂摸著。“公子身上好香啊,奴家把持不住了。”說完就要往臉上親過來。


    看著那越來越近的姹紫嫣紅的臉,葉懷昭終於是沒忍住,站了起來,一個香吻落在了他的衣領上。“抱歉,我需要如廁。”


    “這邊,請,公子。需要奴家服侍嗎?”賀姑娘站在門口送著秋波。


    “不用了”葉懷昭閃身進了進了簾子裏麵,後麵有個小天井,左邊有間門窗緊閉的屋子,右邊應當是廚房,緊鄰著的便是柴房。


    “柴房後麵,掛著竹簾的就是恭房了,你快點啊,奴家等你。”


    柴房裏柴禾剁的長短統一,碼放的整整齊齊,恭房裏也沒有異味,意外的幹淨。這女的果然一直都是故意的想趕自己走呢,所作所為根本不是想接客,而是想惡心他,讓他自己離開。


    柴房和恭房都很小,一目了然,但閃電肯定,那孩子的味道就在這。那麽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應該就是在對麵那間門窗緊閉的屋子裏。但那嬰孩不比大人,是最講不通道理的,餓了困了怕了都會哭,但自從他來到這裏,卻並沒有聽到哭聲。


    葉懷昭心下一沉,這已經三天的時間了,怕是已經凶多吉少了。


    他出了恭房,正想去那個房子探一下,卻發現賀姑娘已經斜靠在門口,抱著膀子等他了。屋子裏光線昏暗,看不清楚,此刻天井裏,夕陽的餘暉照著她的臉,葉懷昭才發現,這人看上去有些奇怪,怎麽說呢?就是感覺又年輕又老,相當的違和。


    “公子,請飲一杯茶吧,這是奴家特意為公子準備的,裏麵有西域的草藥,用了之後。”說著捂著嘴,偷笑了起來。


    葉懷昭接過杯子喝了一半,裏麵的確有種草藥的味道。“對了,我先打發我的狗回去。”


    “對對,公子這狗啊,都比尋常人家的威猛雄壯,看的人好怕。”


    葉懷昭出了門,蹲下身來,摸了摸閃電的耳朵,輕聲說道:“你先回去吧,等下讓人帶著轎子來接我。”


    閃電用大腦袋蹭了蹭他,又伸出舌頭在他手心舔了舔,轉身飛快的跑了出去。


    “公子,這邊請。”


    葉懷昭順從的跟著她到了裏間,裏間有一張床榻,但是打整的幹淨整齊。


    葉懷昭好像是累極了,任由賀姑娘為他脫去了靴子和外麵夾了棉花的袍子,倒在了床上。


    “公子,公子。”賀大娘將手放在他的胸口,嘴巴貼近他的耳朵喊道,見他沒有反應,便伸出了手,向著他的下身探去。


    片刻之後,直起身坐了起來,“哎,這麽俊的一個公子,到底是哪一處的人,跑到這裏來惹麻煩。”


    “娘,我們換個地方吧,這裏不安全了。”一個男子的聲音響了起來。


    “換吧,不過這裏待了這麽久了,真是舍不得啊。”


    “哼,有什麽好舍不得,這裏的女人又髒又刻薄,若是若是”男子的聲音有些喘了。


    “好了好了,別氣了,有什麽好氣的。這裏的女子迎來送往,身份見不得光,但有個最大的好處,就是從不幹涉別人的私事,所以,我們才能在這待了這麽多年,可惜啊,最近不太平啊。前兩天剛剛躲過那些找小郡主的官兵,今天又來了這個小郎君。”“看他身份不像官府的人。”


    “是不像,但就更奇怪了。”


    “殺了吧,我看他沒有帶人來。”


    “算了,他帶了狗來的,看上去挺機靈。開始對麵那小蹄子和她的客人也見過他了,殺了反而麻煩,等他在這睡一覺,再糊弄走,你去收拾一下東西,我們這幾天就走。”


    “嗯。”


    “我出去買點東西,哎,你別說,你這次用的這個藥引還真不錯。”


    “看來我們以前都找錯方法了,這藥引不光年紀要小,還要八字相合。”


    “對了,我今日做了點糕餅,你給你師父送點過去。”


    “好,但是這人?”男子遲疑道。


    “一覺至少兩三個時辰,不用管,等會兒我回來,衣服一脫,往他旁邊一躺,看他給不給錢,不給就到他府上就鬧。”說著擺弄了一下葉懷昭身上的玉,“姓葉。”


    說話間,兩人的腳步聲一前一後的走了出去,葉懷昭睜開了眼睛。


    再烈性的迷藥,對他來說,都沒有用處,他隻是頭昏了一會。


    他確定四處都沒了人,果斷起身,走到後麵的天井,推了推左邊的屋子的門,門是鎖上的,但窗戶是那種木製的插銷,他拔下頭頂的簪子,伸到縫隙裏,將插銷給撥了下去,再由窗戶跳了進去。


    屋子裏有種奇怪的香味,還有各種混雜在一起的藥味,還帶著一些腥味,混在一起讓人非常難受。裏麵除了一張床就是一張桌子,以及一個木頭架子,架子上擺放的全是各種罐子。葉懷昭四處看了看,並未看到任何與小孩相關的東西,但這兩人話裏話外,絕對跟這事脫不了關係。


    機會難得,他在床上找了找一無所獲,便挨個查看這那些罐子,放在最下層的罐子有粉色的帶著桃花香氣,也有黑乎乎的泥一樣的。


    他搬來了凳子,打開了最上麵的罐子,打開之後,腥臭無比,葉懷昭下意識的捂住了口鼻,再往裏看去,隻見是猩紅色的一坨,似肉非肉還在蠕動的東西。


    “你幹什麽?”


    一道冰冷的聲音響起,葉懷昭還未來得及回頭,就感覺凳子被踢倒了,他本來就扭到的右腳腳踝一陣劇痛,還未看清來人的臉,便感覺身下一空,整個人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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