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學銘這個主賓說想要休息,眾人自然是沒有阻攔的理由。


    收獲滿滿的眾人紛紛向於學銘告辭,不過卻沒有一個人先動地方。


    於學銘這才恍然大悟。


    好像需要離開的是自己是吧……


    於學銘心頭了然,當下就對周圍的眾人拱了拱手,帶上王蘭就一起向門外走去。


    作為接待於學銘的飯局發起者,安排下榻的酒店這件事,自然也是杜老板的。


    所以一看於學銘離開,杜老板連忙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麵,這件事情也很正常。


    於學銘也沒有在意杜老板的隨行,不過讓於學銘奇怪的是,在今天這場飯局上的那個透明人,孫大帥的副官也跟了上來。


    這不禁讓於學銘心頭萬分疑惑。


    難不成這倆人找自己有什麽事情?


    反正不是抱有什麽惡意就好,於學銘今天在申都各界大佬之間的亮相已經非常完美了,如此高調的行事,絕對可以讓一些心懷不軌的家夥知難而退。


    畢竟在眼下的申都,於學銘可是把自己塑造成了搖錢樹一般的存在,如果誰在申都的地界上動了於學銘,就會觸動無數大佬的利益,遭到各個領域大佬的報複是肯定的。


    哪怕是主政申都的孫大帥,也不可能做出如此不智的事情,工商業就不用說了,這可是孫大帥最大的斂財渠道,沒了這幫人的存在,孫大帥連維持軍隊的資金都搞不定。


    更別說這裏還有一群孫大帥壓根得罪不起的各國領事,都跟於學銘有生意呢!


    眼下孫大帥副官的跟隨,在於學銘想來無非就是有求於自己,尤其是杜老板在車站的時候就已經提醒過了,他是代表孫大帥來迎接於學銘的,其中的含義已經很明顯了。


    現在就是不知道,孫大帥想要通過於學銘這層關係幹點兒什麽,到底是有求於於學銘本人,還是想要借著於學銘這層關係打通奉係張大帥那邊兒的路子。


    畢竟在於學銘的記憶裏,這位孫大帥在失去了自己的地盤兒以後,的確是投靠了奉係這邊兒是沒錯的。


    隻不過那時候,張大帥已經沒多長時間的活頭了,而奉係的執掌大權,自然也很快被交到了少帥手裏,手頭沒兵沒錢沒地盤的孫大帥,自然是沒有受到任何重視。


    到最後也是在賦閑以後,被曾經的仇人子女暗殺,落得了一個橫死的結局。


    當然了,於學銘對孫大帥所謂的悲慘下場並不是特別在意,殺人者人恒殺之,在這個亂世裏是非常正常的基本法則,孫大帥在崛起的道路上也做了不少的惡,什麽樣的結局都是他應該得到的報應。


    況且二人之間也沒什麽交情,於學銘也沒義務挽救一個作惡多端的軍閥。


    就算是張督軍這個和於學銘關係處的不錯的朋友,於學銘都沒有做好改變對方淒慘結局的決定,遑論一個陌生的孫大帥呢?


    心情十分輕鬆的於學銘很快坐上了飯店門口的汽車,和王蘭一起坐在了後座,而這一次,於學銘沒有強製要求駕駛汽車的司機由自己的警衛擔任,畢竟於學銘也不知道此行的目的地到底是什麽地方。


    出乎於學銘意料的是,擔任司機這個角色的,赫然是這個姓趙的副官,杜老板也沒有坐上自己的那輛轎車,而是直接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這不禁讓於學銘有些困惑。


    不過這個座次的原因很快就被於學銘看明白了,杜老板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很好的發揮了一個地圖導航的功能,左拐右轉的一通指揮,很快將汽車引領到了一座外觀十分氣派的歐式建築的大門口。


    尤其讓於學銘驚訝的是,在轎車駛進院子的時候,於學銘看到了院子門口的金屬銘牌,上麵寫著四個於學銘非常熟悉的文字。


    “振華公館!”


    這振華公館是什麽鬼?


    難不成上海灘還有和自己字號相同的什麽大佬?


    於學銘腦海中冒出一連串的問號,而這時汽車也終於停在了別墅的門口。


    轎車還沒停穩,杜老板就搶先一步下了車,緊接著在轎車停穩後,一臉殷勤的幫於學銘拉開了車門,同時開口詢問道。


    “於護軍,在住宿的安排方麵,鄙人考慮了一下,覺得讓您在申都住賓館的話實在是太失禮了,所以就自作主張,買下了這座公館,就當作鄙人送給您的禮物,今日如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護軍大人多多包涵!”


    杜老板的笑容誠懇,不過卻讓於學銘心頭的疑慮更甚,自己來申都隻是短暫的停留一天,就這麽買下一座如此豪華的公館,看來對方所圖之事絕不簡單啊……


    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於學銘也不會拒絕杜老板的好意,反正於學銘在民國這邊兒的做事風格,也是主打一個禮我先收了,事兒辦不辦看我心情,更別說從一個黑幫頭子手裏拿點兒禮物神馬的完全沒有心理負擔。


    簡單的環顧了一下四周的環境,於學銘滿意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接受了杜老板的好意,雖然於學銘並沒有表現出什麽感謝的意思,但還是讓杜老板臉上的笑容更盛。


    畢竟在民國位麵的原住民麵前,於學銘的高傲是出了名的,僅有的一點兒低調也隻是會在麵對張大帥的時候表現出來,而其他的時候,哪怕是麵對一省督軍,於學銘也隻會平等輪交,諂媚是不怎麽可能的。


    更別說杜老板隻是一個黑幫頭子了。


    說不好聽的,以於學銘現在的地位,上趕著想給於學銘送禮的人多了,於學銘收誰的禮物那都是給對方麵子。


    送禮的還得反過來千恩萬謝的那種!


    不過隨行的王蘭就不像於學銘這麽淡定了,申都中心城區的一套歐式大別墅,放在現代怎麽都是九位數的東西,這和於學銘第一次收到張督軍送給自己,位於青島的振華公館時候的心態差不多。


    主打的就是一個窮人乍富的突兀感。


    不過說起來,兩座城市,兩座歐式莊園建築,兩座振華公館。


    於學銘在民國位麵兒的房產好像還都是別人送的,這倒是也挺有趣兒的。


    在現代的時候咋沒人給自己送呢……


    於學銘在心底嘀咕了一句,微微咳嗽兩聲提醒王蘭不要失態,緊接著轉頭看向了滿臉堆笑的杜老板,臉上終於露出了一點兒和善的笑容。


    “申都的房子應該挺貴的吧?”


    “無功不受祿,杜老板這個禮物倒是讓於某有些受寵若驚啊!”


    “而且於某常駐膠東,這麽大的一座宅子放在申都,我也不能過來常住,又沒個人收拾,所以這個禮物就……”


    “不妨事不妨事!”


    沒等於學銘說完,杜老板就開口打斷了於學銘的話。


    “申都乃是國內金融行業之核心,護軍大人以後肯定要派人過來的,指不定護軍大人您也會經常過來呢,有個宅子方便些!”


    “至於日常的清理和維護,這方麵護軍大人您可以放心,公館的管家和傭人,鄙人已經都幫您雇好了,都是身家清白的,一年內的薪水我也都提前付清了,如果護軍大人不滿意的話,也可以從膠東道派人過來!”


    “至於這花銷……不瞞您說,護軍大人力壓兩國領事,壯我國威,鄙人早就心慕不已,能為護軍大人做點兒小事兒,實在是鄙人的榮幸,還請護軍大人不要推辭了!”


    杜老板一邊說著,一邊向於學銘拱了拱手,單看對方的態度和語氣,都可以說是抱著十足的誠意,最起碼於學銘是沒從對方的言談舉止之中看出什麽演戲的痕跡來。


    但是於學銘清楚,這幫市井出身成為一方巨擘的大佬們,個個都是身懷絕技,哪一個不是絕對的人精,自己的真實段位和對方差得還遠,被忽悠過去也正常。


    麵對這種老妖精,真要是相信了對方的話,放鬆警惕和對方深交,到最後絕對隻有被吃幹抹淨的下場,於學銘可不是傻子。


    更別說旁邊兒還有一個孫大帥的副官一直跟著,一直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這要是於學銘還看不出來,這倆人找自己有事兒的話,也就別在民國混了。


    想到這裏,於學銘也是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揮手指向了別墅的大門。


    “行吧,這禮物我就收下了,杜老板你這個朋友,我於學銘也認下來了,一直在門口站著說話也不是那麽回事兒,既然現在這成了我的房子,如此好友到來,於某這地主之誼還是要盡的,二位要不裏麵請?坐下來喝喝茶聊聊天……”


    “對了,杜老板,我家裏有茶的吧?”


    於學銘態度的快速轉變明顯打了杜老板一個措手不及,不過在短暫的愣神後,立刻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有的有的茶葉有的,正兒八經的好茶,是要來護軍大人家坐坐的,哈哈哈!”


    於學銘見狀也是微微笑了笑,再一次抬手做出了邀請的姿勢。


    “二位,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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