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圍觀百姓狂熱的歡呼聲中,這場鬧劇終於落下帷幕,事情也得到了徹底的解決。


    於學銘終於如釋重負地離開了飯莊,不過臉上的笑容依舊有些勉強。


    而與於學銘一同離開的,自然是警察總署的署長張楚生。


    王栓柱負責推輪椅,張楚生則是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麵。


    不過張楚生的臉色也有些不自然。


    至於那位馮將軍,則是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獨自地返回了海邊的馮公館。


    畢竟在他眼中,於學銘這會兒肯定是沒有時間和自己溝通什麽東西了。


    更別說逛逛街吃吃飯這種事情。


    當然了,今天飯莊裏所發生的事情,注定不會被埋沒。


    它將以驚人的速度傳遍振華軍治下的整個華北地區,甚至會引發全國範圍的關注。


    畢竟,圍觀的人群中,一直有許多記者在記錄著飯莊裏發生的一切。


    他們見證了這件事情的全部,自然不會錯過這樣的獨家新聞。


    於學銘對此自然非常清楚,自己說話時打在自己臉上的閃光燈就證明了這一點。


    看熱鬧這種事情,對於普通的老百姓而言或許隻是一種日常的消遣和愛好,但對於記者們來說卻是一項嚴肅的工作。


    因此,今天的事件無疑會成為新聞界的一場盛宴,各大媒體必將爭相報道。


    與此同時,於學銘帶著興奮的心情與張楚生一同回到了警察總署。


    而此時此刻,強行壓抑情緒直到現在的於學銘已經快憋壞了。


    畢竟剛剛的經曆,不亞於一場戰爭。


    最起碼對於學銘個人來說是這樣的。


    因此一進入警察總署的署長辦公室,於學銘便再也無法抑製內心的激動,對著張楚生大聲咆哮起來。


    “張楚生!這踏馬也是個老警察了!”


    “我,你家老爺子,還有委員會裏你的那些叔叔伯伯們都那麽信任你,把警察署長這麽重要的位置交給你,結果你呢?”


    “治安管理是你的工作,你就是這麽工作的?這就是你交給我和委員會的答卷?”


    “你踏馬要是不能幹就直說,趁早找個其他地方待著去,給別人騰位置,別踏馬占著茅坑不拉屎,最後害的老百姓受苦!”


    “你覺得無所謂的事兒,放在老百姓頭上就是天大的禍事,你負得起責任嗎?”


    “要不你去問問你爹,也不用多說,就把今天的事兒告訴他,看他抽不抽你!”


    於學銘用力的拍打著辦公室桌子,聲音震耳欲聾,眼睛裏也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甚至還帶著一絲殺機。


    張楚生看著眼前這個激動不已的於學銘,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慌亂。


    盡管他和於學銘的年紀差不多,但此時此刻,於學銘表現出的狀態讓他十分恐懼。


    位高權重的位置坐久了,真的會讓人在無形中出現一種玄妙的氣場。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於學銘眼下就是如此。


    “這個……委員長,我也沒辦法啊!”


    “這種事兒我也看不慣,但是一號法案就是這樣的,這幫滾刀肉……”


    “等會兒!這幫?”


    於學銘聞言立刻發現了張楚生話中的一個小問題。


    “像石苑苑這樣的人不止一個?”


    於學銘的眼角抽搐了幾下,而張楚生則是一臉肯定的點了點頭。


    “是的委員長,或者說……有很多!”


    張楚生一邊說著,一邊轉身走向了辦公室的書架,擺弄了半天,在於學銘驚訝的眼神中弄出了一個隱藏在書架後的保險櫃。


    然後從保險櫃裏取出了一大摞資料,抱著資料來到於學銘身邊,放在了辦公桌上。


    “委員長,都在這兒了,委員會裏,有違法亂紀行為的,一共是三十一人!”


    猶豫了一瞬,張楚生又加了一句。


    “這個統計不太完全,一些小毛病我都沒有記錄在這裏,這些都是行事太過分的那些,類似於石苑苑這種,每個人身上都有人命官司,貪汙之類的在另一個保險箱!”


    “貪汙?”


    於學銘一聽這話臉色變得無比古怪。


    自己可是給所有委員都發了那個無效額支票本,大家可以說完全不用為錢發愁了。


    都已經這樣了,還有人會選擇貪汙?


    誰料張楚生卻給出了肯定的答複,未必甚至直接拿出了證明。


    這些資料可是張楚生親自總結的,肯定是無比的熟悉,隻需要簡單翻看一下,就能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很快,一張檔案紙出現在了於學銘的視線中,張楚生則是在一旁介紹著。


    “這位就是,孔巧雲,第三批常務委員家屬,石油開發部副部長李旭航的妻子。”


    “李副部長因為要負責帶隊攻關膠東道石油開發一事,因此很少回家,加上孔巧雲對野外工作站生活不太習慣,因此一直在城市裏生活,所以這夫妻間也是聚少離多。”


    “命案嘛……其實在之前的一段時間算是集中事件,隻不過是被李國富委員長下令壓下去了。”


    “委員長您也知道,這老家的婚姻製度和現在這裏不太一樣,所以情殺……”


    “行了,你不用說了!”


    於學銘抬手打斷了張楚生的解釋,緊接著繼續詢問道。


    “所以這裏都是類似的情況嗎?”


    張楚生點了點頭,三十一個有命案在身的人裏麵,女性占了二十六個。


    隻有五個男性,都是常務委員的父親。


    清一色的老頭子。


    至於罪名,則是強搶民女,還是給兒子娶妻或者納妾。


    如此魔幻的案情看得於學銘頭皮發麻。


    至於貪汙的那些就更離譜了。


    總有人認為,握在自己手裏的錢才是實實在在的,黑本本這東西不可信。


    至於貨幣可能會貶值的事情,這幫家夥也考慮到了。


    一個個都開始囤積上了黃金。


    倒賣振華軍政府資產的,用黑本本虛開消費套現的,甚至還有還有仗著自己身份強行收購各種公司股份和店鋪的,有些甚至威逼利誘百姓收買地契的。


    而所謂的命案,明顯在他們斂財的過程中發生得更多。


    這可把於學銘直接氣笑了。


    一個個位高權重,享有特權,可以說是一個新興國家的股東。


    就這還依舊不滿足,想要與民爭利,爭奪的還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東西。


    屬實是目光短淺。


    至於害無數人家破人亡的事情,那就更是自掘根基了。


    這種事情,於學銘肯定不能容忍。


    好在有一點還是讓於學銘很欣慰的,那就是所有涉案人員,全都是第三批委員。


    也就是說,老兵和老兵家屬這部分穿越者還都是非常幹淨的。


    而且在振華軍政府,真正掌握核心權力的,也的確是這批人。


    尤其是部隊方麵。


    不過仔細想一想,這也很正常。


    第二批委員被送到民國位麵的時候,還沒有什麽所謂的振華軍呢,老兵們麵對的隻是一個連武器裝備都沒有的緝私旅,哪怕是老兵家屬們來的時候,於學銘的地盤兒也隻有一個原生態的膠東道。


    所有人都把全部精力投入到了艱難的膠東道發展上,一天天都忙得腳打後腦勺,哪有空想一些有的沒的事情。


    而第三批委員就不一樣了,在他們過來的時候,振華軍已經是大勢初成,勢力範圍也已經大了不少。


    白手起家打天下的老家夥,和一上來就突然得到了做夢都不敢想權力的小年輕,自然是不一樣的,至少在心態上是這個道理。


    窮人乍富還會報複性消費呢,那如果是一個普通人貿然掌控權力呢?


    無疑會是一件更可怕的事兒。


    哪怕是卞利權挑選的第三批穿越者,基本都是技術型人才,也沒有阻撓這件事情的發生,最起碼沒有完全阻止到。


    穿越者委員會,三百多名穿越者,一下子冒出來三十一個害群之馬。


    十分之一的數量,足夠讓人心驚膽戰。


    最起碼於學銘現在就有些後怕,對著麵前的檔案沉默了許久。


    不過……


    這張楚生一邊兒攔著自己殺人,一邊兒在私底下偷偷摸摸收集這些證據。


    多少是有點兒耐人尋味了啊……


    想到這裏,於學銘轉過頭,饒有興致的打量著一旁的張楚生。


    而張楚生見狀也撓了撓頭,一臉尷尬的笑了笑。


    於學銘也說了,作為警察署長,維持社會穩定自然就是他的第一要務,而這些穿越者,無疑就是如今社會最大的不穩定因素。


    作為一個軍人家庭出身,還有現代警務工作的經曆,張楚生怎麽可能是一個懦夫。


    怎麽可能看得慣這些害群之馬?


    不過是想讓人滅亡,先讓人瘋狂的手段罷了!


    別忘了,用於學銘的空間憋死人的懲罰方式,還是張楚生提出來的!


    這可是個狠人!


    而看到張楚生尷尬的笑容,於學銘也終於明白了。


    好家夥,在這兒等著我呢?


    拿我當槍使?行,這次這槍,我當!


    “受害者……都賠償了吧?”


    張楚生聞言立刻瘋狂點頭,於學銘也繼續開口道。


    “那就召集全體委員,明天召開緊急會議,不接受任何理由的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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