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久在姚錢金家,已經半月過去,白天在姚錢金的暗室教人習武,每到夜深人靜時,躺在床上,陳久輾轉反側,大哥慘死的場麵,在腦海裏揮之不去,侄子世軒,下落不明。


    陳家兄弟的奸計得逞,接下來,就是分瓜陳家,逼迫大嫂吳鳳芝,交出陳家香燭的祖傳配方,大嫂吳鳳芝,單槍匹馬,如何鬥得過,心狠手辣的陳家兄弟。


    侄媳方宛如,過門沒幾天,就要麵對如此慘痛的事實,她又如何承受得了,公公的慘死,新婚丈夫的生死未卜?她是否會離開陳家?


    自己牽腸掛肚的女人,夏翠竹,陳興望是否懷恨在心,有意刁難她?


    自己多想回去和家人團聚,把發生的一切告訴大嫂吳鳳芝,每當提及此事,姚錢金都以時機尚未成熟,來安慰自己。


    等過完這陣子,把教給弟兄們的武藝學精了,就必須回家了,到時候,相信姚大哥也會讚同的。


    此刻的陳家一定是群魔亂舞,大嫂吳鳳芝,侄媳方宛如,如何招架得了。


    身在異鄉的陳久,對陳家的擔憂,並非多餘。


    陳家香燭廠命案一事,在西區警察局的一番無厘頭確定後,由杜斌探長及兩名警員到陳家來宣布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在陳家香燭廠做工的工人李誌,在陳家香燭廠守喪停工期間,回家的路上不慎溺水身亡,享年29歲。


    雖然李誌的死不是陳家香燭廠所為,也不是仇殺,而是意外身亡,畢竟,他是陳家的員工,出事前他並沒有提出辭職,也沒有提出請假,所以這賠償得由陳家與死者家屬商議後決定。


    杜警長把這番話說完,和警員們回警局。


    陳家香燭廠,雖然恢複了正常開工,卻籠罩著一層陰晦的麵紗。


    明知道,李誌的死是陳家子弟暗中作惡,吳鳳芝,方宛如,婆媳二人卻奈何不了他們罪惡的行徑,賠償李誌家屬的錢,也隻好默認。


    在利益與權利的驅使下,陳家兄弟早已把披在身上數十載的人皮,蛻變成窮凶極惡的獸皮。


    陳家香燭廠,並沒有因為命案的草率了事而平息,陳家二老爺陳德望,在一次次做惡得逞後,內心那股邪惡之火燃得愈演愈烈,沾滿血腥的雙手,變得更加不擇手段,那顆惡毒的狼心變得更加喪心病狂。


    為奪陳家當家之位,他再次暗中策劃,用錢財來籠絡人心。在金錢的誘惑下,供香房總管胡立明,管工霍勁平。冥紙房總管江貴春,管工梁慶寧,及拿了二老爺利益的大部分工人,早已把陳家的仁義,寬恕,拋到九霄雲外,助紂為虐,沆瀣一氣。


    大家異口同聲,大喊陳家易主,高呼方宛如讓賢。


    唯獨紅燭房的總管夏翠竹,始終如一,堅定著內心深處最真摯的聲音,帶領女工們,認真幹活。


    陳家三老爺陳興望,眼看著陳家就要落到二哥手中,同樣是覬覦權利的他,立刻到西區林帥府,與未來的親家道明原由,林智笙聽罷,怒氣頓湧,派上十多名士兵,扛著槍支速到陳家與之抗衡。


    二老爺陳德望,自然不甘落後,叫自己兒子陳世豪及身邊親信連夜趕路前往黑虎山搬救兵,陳德望話音落地,眉心緊蹙,黑虎山路途遙遠,即便有四個輪子的汽車也未便趕得急時,救兵未到,陳家早就沒自己什麽事兒了。


    王佩儀站在屏風,眄視愁眉不展的丈夫,邁出主屋,獻上計謀:“二爺,稍安毋躁。”


    陳德望兩手一甩,愁容堆臉:“火燒眉毛了,能不急嗎?興望,已經騎到我頭上來了。”


    “二爺的救兵近在咫尺?”王佩儀媚眼一挑,“隻要香粉房與紙房的員工聯和起來低抗,何愁擊敗不了對手?還有,剛剛幫了咱們大忙的杜探長,再打發些銀兩便是,有錢能使鬼推魔,絕非虛言。”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啊?”陳德望臉上愁容,霧散雲消,擊案稱快:“就這麽辦?”


    “二爺,咱們得下手為強,你趕緊聯係警察局的杜探長,約他到茶樓去,事情越快越好。”


    王佩儀到臥室,把百寶箱拿出來,陳德望回書房撥通了杜探長辦公室的電話。杜斌接了電話,聽到陳德望的聲音,已略知一二,陳德望開門見山,上次陳家香燭廠命案,嚐到甜頭的杜斌以及他的頂頭上司警察局局長黃德友,兩人可是得了不少好處,這次又上門來送財,豈有拒絕的道理。


    杜斌在電話裏,咧著嘴,心裏樂開了花,他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茶,我就不喝了,我馬上叫人去茶樓拿小黃魚。”


    陳德望一時語塞,張著嘴遲遲緩不過神來。


    “陳二爺,你有聽我在說話嘛?”


    “杜探長,我聽著,聽著。”


    “你聽好了,你的事情我管定了,你暗中唆使你的工人起哄鬧事,你兄弟的靠山定會派人過來,而且你跟我說過,林智笙有兵有槍,我也一樣有兵有槍,等你和你的兄弟一但扛起來,林智笙的兵就會大打出手,我帶兵進來,給他們來個措手不及,你趁勢讓員工們高喊你為大當家,你趁勢順應便是。”


    “萬一林智笙的兵一旦動起手來,咱們會不會,自顧不暇?”


    “我自有應對的辦法,你就安心把陳家這把交椅坐穩便是。”


    “一切按杜探長所說的去做。”


    “那就祝二爺大功告成。”


    電話即將放下,陳德望快迅拿起附在耳旁,急切道:“杜探長,據我所知,好像你們警察局的勢力,難以與林智笙的勢利抗衡啊。”


    “誰放的狗屁?”杜斌脫口而出:“我不是說得很明白了嗎?我自有應對的辦法,你隻要按我說的去做便是,煽動工人們嚷起來,嚷得越凶越好。”杜斌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陳德望緩緩放下電話,杜斌的話讓他難以琢磨,答應送的金條,如果事情不能圓滿,金條打了水漂不說,還得忍氣吞聲?”


    “二爺,杜探長怎麽說的,為何這般沮喪,消極?”王佩儀走進書房,在丈夫耳旁小聲道。


    “我擔心警察局的那幾號人,不敵林智笙的悍兵啊?”陳德望唉歎:“我擔心自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眼前即將到手的一切,拱手給興望。”


    王佩儀沉默須臾,眉心緊蹙:“我哥在林帥府當差,雖是林智笙的副官,卻無權無勢,


    就算想幫我這個親妹妹,可他也幫不了啊,他在林府還比不上林智笙的兩個兒子呢,黑虎山的匪首劉昌虎倒是樂意幫忙,可遠水解不了近渴,以虎爺目前勢力,林智笙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問題就難於,等虎爺帶人趕來,陳家早就在興望手中了。”


    王佩儀眼珠子轉了轉,計又上來,抿動唇角:“既然咱們沒有更好的辦法,隻能雞蛋碰石頭了,隻要咱們買通的工人肯為咱們賣命,我就不相信林智笙的兵敢開槍,大開殺戒,他一旦那麽做,定會激起民憤,量他再有權有勢,如果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他的一方巡閱之位一定坐不下去的,這方麵,我相信他也是知道的,所以,咱們也用不著太擔心。”


    “也隻能這樣了。”陳德望猶豫道:“答應送杜探長的四根金條,還要送去嗎?”


    “送啊。”王佩儀肯定道:“送就還有希望,不送,就一定不會有希望。”


    “好吧,你叫世豪立即把金條送去茗香茶樓。”


    王佩儀吩咐兒子世豪去送金條,陳德望喚來自己親信寧泰,去廠裏安排香粉房總管,紙房總管,馬上煽動工人起哄。


    香粉房總管胡仕明,紙房總管江貴春,接到號令,立即鼓動工人們喧鬧,拿了陳二爺好處的工人們,已被金錢蒙蔽了良知,幹著喪盡天良的事情,還有一部分工人,因為不想同流合汙,不願做違背良心的事情,默不吱聲。


    胡仕明向受了陳德望賄賂的工人們,使了個眼色,工人們心領神會,立即起哄,把染上香粉的供香,散了一地,大聲嚷嚷,高喊方宛如退位讓賢。


    紙房的總管江貴春更是禽獸不如,唆使拿了好處的工人,砸東西,把一捆捆的冥紙,撕了個粉碎,散了一地。高呼方宛如退位,讓賢。


    蠟燭房總管夏翠竹,再一次聽到一牆之隔的打砸聲,喧鬧聲,放下手頭的活兒,直接去供香房。


    夏翠竹邁進供香房,目睹著一片狼藉的地麵,義憤填胸,還未怒斥,一陣濃煙拂麵而來,她回眸,從汽車下來十來號人,直闖供香房,一副與敵奮戰的架勢。


    身穿軍裝走在前頭的是,林智笙的長子林文昌,次子林文盛,副官王士利,以及數十名扛著槍支的士兵。


    林文昌掃了眼眾人,從腰間掏出槍支,槍口往眾人晃了晃,氣焰囂張道:“都不想活了是吧,今天,我就全權你們。”


    王副官手一揚,扛著槍的士兵們,做了個開槍的手勢,士兵們動作敏捷,槍握手中,唰唰的上膛聲,迅速而平穩。


    第一次目睹如此場麵,造反的工人們,有些嚇得瑟瑟發抖,鴉雀無聲。


    “敢跟二爺做對,活得不耐煩了。”供香房總管胡仕明,走到林文昌麵不屑挑戰。


    “你再敢多說一句,信不信,老子這就送你下地獄?”


    急促的刹車聲,冒出濃煙滾滾,如同火災現場。


    “哪家的小狗,在汪汪叫啊。”


    杜彬擦得鋥亮的皮鞋,從車門重重落地,大步邁進供香房,佩戴槍支的十餘名警員,尾隨在後。


    警員們排列有序,兩列隊伍,立即呈現,握槍,上膛,扣扳,勢如破竹,一氣嗬成。


    林文昌見狀,心裏不禁打了個顫,語氣瞬即溫和起來:“喲,這不是西區警察局的杜探長嗎?久仰,久仰。”


    “見風使舵。”杜彬麵露怒色,明知故問:“說說看,到這兒來有何貴幹?”


    陳文昌囁嚅語塞。


    “有人到我們警察局報案,說有人來陳家香燭廠滋事挑釁,本探長是來抓滋事者的。你還未說明原由來這幹什麽的,要是被我抓錯了人,那可就不好說了。”


    “杜探長別跟他廢話,這些人都是故意來找茬的,統統抓起來便是。”


    陳德望豎指怒罵,和夫人王佩儀,從眾人中緩緩走來。


    林文盛眼看著大哥無言以答,盛氣淩雲的他,不懼威懾,拍了拍腰間佩槍,以脅迫之言與杜彬對頂道:


    “杜探長可別忘了,咱們向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你假借鬧事之名以抓人為由,實則是在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說得對吧。”


    杜彬眼一斜,立即從腰間拔出手槍,指著林文盛,疾道蹙額:


    “你造謠生事,罪加一等,我立馬就帶你回警局,看你的舌頭厲害,還是我的鐵板燒厲害?”


    “林家兩位少爺,可是我陳興望請來的客人,何罪之有。”陳家三老爺陳興望和夫人馮碧雲像幽靈般瞬間降到。


    “你請的客人?”杜斌嘴角一扯,冷言道:“三爺可真有趣,人家上門拜訪的客人可是送禮的,你請來的客人,是給你送槍藥來的,那是因為你自己太想嚐嚐這滋味了,隻要你吱一聲,我馬上滿足你的要求,何須勞煩林家兩位少爺呢?”


    “放肆。”馮碧雲一改往日柔弱,強悍大罵:“哪家的狗在這撒野?也不睜大狗眼瞧瞧瞧這是什麽地方,林大帥可是我未來的親家,林家二位少爺不容置疑就是我們家的客人,我夫妻二人請他倆來,那是因為有人故意挑事生非,想獨占陳家,誰要是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我看他長幾個腦袋?”


    “好啊。”杜斌挺直腰板,正色道:“那,咱們就比一比,看誰的腦袋瓜子先開花。”


    杜斌話剛落地,兩邊的槍支,嚓嚓喵準對方。


    “妖魔鬼怪,都湊齊來吃唐僧肉了嗎?”吳鳳芝高亢而鏗鏘的聲音,讓這個陰冷的午後,變得更加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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