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麗多彩的劍光,在阿橫麵前飄浮不定,忽遠忽近,猶如一個個的精靈。


    一道青綠色的劍光,清新如春風輕拂中搖曳不定的柳枝,在阿橫跟前掠過。


    神差鬼使一般,阿橫伸出了手。


    劍光一觸碰到阿橫的手,化為一道綠光鑽入他的識海。


    這道劍光中包含著精純無比的劍意,也有劍光的主人在劍光中留下的烙印,一時之間,阿橫沉浸在這道這劍意之中。


    這道劍光的主人,劍道境界遠在阿橫之上,他留下的劍意,亦是玄奧莫測。


    最讓他感到神妙的是,這道劍意中蘊含的一縷生機,看似微弱,其實氣息蒼勁古樸,悠遠綿長。


    猶如萬物複蘇的春天,一棵生長了千年的老柳樹,生機複萌之態。


    那種生機勃勃,萬物競發的境界,讓阿橫亦為之震驚和讚歎。


    良久良久,阿橫鬆開手,放開了那一縷綠色的劍光,那縷綠色如春風一般,瞬間消失在茫茫的劍光的海洋之中。


    就在這時,又有一道幽寒如冰的劍光飛到他的視野之中,他心神方動,這道劍光便朝他飛來。


    阿橫再度伸出手去,抓住這縷劍光。


    一股幽冷冰寒之氣,沿著他的手臂迅速蔓延,阿橫感覺身體幾乎要被冰封了一般。


    若不是他體內的混沌聖焱立時反應,他隻怕早就像凍成了冰雕。


    這也提醒了阿橫,不是什麽劍意,都可以隨便觸碰的,有些劍意對他來說,還是存在著危險。


    不知過了多久,他鬆開手,這縷劍光瞬間消失不見。


    劍光如獄,恣意汪洋。


    這個光怪陸離的劍光的世界,各式各樣的劍意加起來,何止千萬,如果一道一道的嚐試,隻怕他的壽元耗盡,也未必能夠全部體察。


    “怎麽出去?”


    阿橫搖搖頭,努力自己保持清醒。


    可是讓他感到頭痛的是,他連自己是怎麽進來的都不知道,更不要說怎麽出去。


    一定會有辦法的,阿橫想道。


    就在阿橫陷入沉思之時,突然他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他沒有注意到,那些劍光正在悄然變幻,變得有些躁動和不安。


    它們似乎變得更加有攻擊性,這讓阿橫不由得暗自戒備。


    就在這時,一片帶著霸道氣息的有如炭火一樣的劍光襲來,他下意識地用手擋在身前。


    啊!


    就像被烙鐵烙中的自己的手指一般,阿橫發出一聲慘叫,轉瞬之間,那道劍光便鑽入他的身體,讓他恍如置身洪爐之中,火焰灼身的痛苦,如潮水般將他吞沒。


    這是怎麽回事?


    阿橫兼修丹藥和煉器之道,是控火的行家裏手,很早的時候,他就擁有了屬於自己的本命靈火,尋常靈火根本無法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特別是阿橫擁有的混沌聖焱,伴隨天混沌初開而生,是天下十大靈火之一,霸道無雙,便是這樣暴烈的火焰,也被他所收服。


    這讓阿橫對於火焰,有著一種天然的親和力。


    可是這道劍光中的火焰之力,卻讓他飽受烤炙之苦,這種被灼燒的痛楚甚至深入三魂七魄。


    若非他心誌堅定,神魂也遠比尋常修者強大,隻怕早已被這道劍光折磨和失去意識。


    “居然敢陰我!”


    阿橫不由心中火起,正要想辦法,將這道劍光從體內驅除出去。


    就在此時,一道土黃色的劍光,照在他身上。


    陡然之間,一種沉重如山的壓力降臨在他的頭上。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落入碾盤的螻蟻,全身的血肉筋骨都幾乎要被摧折殆盡。


    ……


    “竟是這麽不經打。”


    趙真真看著已亂成一團的大荒鎮,眼中生出一絲的擔憂之色。


    原本她對阿橫在大荒鎮的布置,還存著幾分敬畏之心,誰知道一打起來,全都亂了套。


    莫家的戰部不過是幾次試探性的攻擊,便找到了防守最薄弱的地方,然後一個突擊便打開了突破口,後續的戰部沿著被打開的突破口蜂湧而入。


    若不是莫家的戰部並不急於向鎮內發展,否則的話,隻怕此時的大荒鎮已經易手。


    莫秋影正在指揮戰部,一點一點地摧毀鎮內所有的營壘和禁製,以免受到陣法禁製的攻擊。


    “年輕人,要沉得住氣,先看一看嘛。”


    唐缺依舊撫著他那白花花的胡子,竟是一點也不著急。


    “你是說,他還有後手和埋伏?”


    趙真真美目流盼,看著亂糟糟的大荒鎮,不由皺起了眉頭。


    “我也不知道。不過,他一定有辦法的。”


    唐缺淡然一笑,卻沒有解釋。


    趙真真問道:“如果他沒有辦法呢?”


    “我也不知道。”唐缺的聲音中帶著莫名的傷感,他抬起頭,望向趙真真,“如果他連這點小場麵也應付不了,就證明,他不是我們要找的人。唉,可惜的是,我的時間不多了。”


    趙真真聞言,不禁愣住。


    唐缺說得得沒錯。如果阿橫連這點考驗也通不過,這隻能說明他不是可以托付的人。


    可是爺爺為什麽要把賭注下到這個年輕人的身上呢。那個天九劍座,絕不會像爺爺說的那樣,隻是他的一件收藏品。


    她深知這個劍座的珍貴,別的不說,光是藏在劍座中的那個烙印,就足以讓昆侖等劍修門派動心,絕對願意付出他們想要的條件……


    “在這個無情無義的修真界,你永遠要學會一件事。”唐缺的目光投向遠方,他像是自言自語,又像在告誡和警醒趙真真,“那就是不要試圖和一頭饑餓而凶殘的大鱷做生意,否則的話,等待你的,隻有被吞噬的命運。”


    趙真真聽到唐缺的話,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個家夥這麽心急,一定吃了不小的苦頭吧。”


    突然,唐缺的臉上浮現出一絲令人玩味的笑容,就像一個捉弄人成功的小孩子一般,竟帶著幾分得意,又帶著一絲的希冀。


    劍光如獄,神妙無方。


    這個劍座的烙印之中的劍意,都是前世劍修強者所留下的,其中的每一個人,都足以名垂青史,在劍修的曆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連唐缺當年,也不敢輕易去觸碰這些劍光。


    沒有想到,阿橫不知是誤打誤撞,還是出於好奇,竟然開啟了這個塵封已久的烙印。


    這一切,在唐缺的意料之外。不過,他也並沒有因此而感到擔心。


    他的這個計劃,本來就存在很多變數,這隻是其中之一罷了。


    可是唐缺的心中還是存有一絲的希望,他總覺得,阿橫是一個特別的人。


    也許隻有特別的人,才有可能承受自己的重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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