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羅鬼界中的黑氣,被天九劍座和魔偶幾乎吞噬得一幹二淨,戰場中的一切迷霧也漸漸消散。


    吳冰兒、肖小小等人的身形也再度顯現出來。


    “你們怎麽還活著?金蓮上人和彩蝶夫人呢?”


    笛家二長老和玄青老祖看到兩人,不由得大吃一驚。


    “你說呢?我們活著,他們自然是不能活著。”


    吳冰兒將肖小小護在身後,竟是沒有半點懼色。


    笛家二長老看了一眼吳冰兒和肖小小,說道:“這兩個賤人以下犯上,弑殺師長,罪不容誅!既是撞到我們手中,自然不能讓他們逍遙法外。”


    “要打就打,哪有那麽多的廢話!”吳冰兒看著一臉道貌岸然的笛家二長老,眼中全是不屑之色。


    “大膽,在我們麵前,也敢放肆?”


    笛家二長老不由得勃然大怒,還從未有後輩敢在他麵前如此倨傲和無禮。


    “這樣無禮的小輩,打殺了就是,何必多費唇舌?”玄青老祖眼中森羅鬼境中平生變化,擔心在天羅道人拿不下阿橫,便道,“這兩個小輩,交給你了。我到前麵去看看。”


    說著身形一晃,便從原地消失不見。


    笛家二長老對吳冰兒道:“我念你修行不易,還是放下手中法寶,投降了吧。”


    “要戰便戰,何需多言!”


    吳冰兒神色冷傲,卻沒有說話。她的性子本來就冷,跟著阿橫之後,再是深受他的感染。


    阿橫他是江湖出身,人狠,話不多。


    在他看來,能動手解決的,為什麽要吵吵鬧鬧?直接幹不就完了?


    阿橫的這種脾性,也深深地影響了營地中的眾人。


    吳冰兒跟著阿橫的時間不長,卻在耳濡目染之際,也不知不覺中發生了改變。


    跟在吳冰兒身後的肖小小,分明是感覺到了她身上的變化,不由得為之一愣。


    她沒有想到,向來柔弱文靜的吳冰兒狠起來,竟是這般地決絕,在玄青老祖這樣的高手麵前,也是這般的硬氣。


    “對,要打就打,何必要假惺惺的?”肖小小素來性子剛強至極,事到臨頭,她亦不願搖尾乞憐。


    笛家二長老怒極反笑:“真是生得一副好膽。一會兒擒下你們,非剖出來看看,你們的心肝脾肺,是什麽顏色!”


    吳冰兒不再打話,竟是取出一架古樸的瑤琴,琴隻七弦。


    吳冰兒雙手如同蘭花綻放,在琴弦處拂過,琴聲悠然,一蓬幽光從琴弦處噴湧而出。


    “鳳尾寒!”


    笛家二長老看到這一幕,卻是氣得咬牙切齒。


    這把古琴名為鳳尾寒,傳說是上古仙人伏羲氏見鳳棲桐,便依天、地、人三才之數,按七十二候的順序製成樂器,這把古琴便是其中之一。


    其聲或清幽哀怨,或激烈發揚,是世間少見的精品。


    笛家老祖費盡心血,用盡手段,方才奪得此琴,將其置之於笛堡的寶庫之中。


    不想笛堡在一夜之間,被阿橫所攻破,鳳尾寒也成了阿橫的戰利品之一。


    阿橫見吳冰兒精通音律,便將這鳳尾寒給了她,誰知道吳冰兒竟用鳳尾寒來對付笛家的二長老。


    肖小小亦是取出一盞月華宮燈,與吳冰兒呈倚角之勢。


    隻見她在揮灑之間,月華宮燈暖光融融,星華皎潔,風荷淩波,頓時現出流金月白之色!


    “月華琉璃盞!”笛家二長老見狀,雙目血紅,臉上全是猙獰之色,“你這夥賊,竟敢搶我笛家的東西,統統要死!”


    “你們笛家堡和你們的一切,不也都是搶來的?”肖小小毫不示弱,怒懟笛家二長老,“你們笛家整個就是一個賊窩,被人搶了,也是該當有此惡報!”


    “要搶,也隻能我笛家搶別人的!”笛家二長老也不知為何,今天的心神格外的不寧,也格外的暴躁易怒,他的雙目中布滿了血絲,麵容扭曲,看起來格外的猙獰可怕。


    吳冰兒卻不理會於他,雙手十指有如蘭花般綻放,在琴弦上輕拂,琴聲悠揚,其美不可勝收。


    空穀幽蘭,馨香撲鼻!


    “不好,有毒!”笛家二長老看著那一縷縷消失在空氣中的幽暗光痕,聞著空氣中看著那若有若無的空穀幽蘭般的馨香,不由臉色劇變。


    他急忙運轉靈力,試圖將毒素逼出體外。他已修煉至化神境界,修為遠在吳冰兒和肖小小之上,驅除這些毒素,似乎應當不在話下。


    可是很快他便發覺,自己這回確實是大意了。


    吳冰兒所釋放的毒,毒性之烈,遠遠超乎他的想象。不止會侵害身體,甚至可以侵蝕心魂。


    無論他如何運起玄功,竟然無法驅散。


    最讓他感到可怕的是,吳冰兒在彈奏鳳尾寒琴曲時,毒性竟會在他體內加快流轉。


    直到此時,他才知道,為什麽金蓮上人和彩蝶夫人會命喪於吳冰兒和肖小小之手了。


    肖小小見狀,亦趁機揮動月華琉璃盞,一朵朵淩波風荷,幻化成一道道月白流火,朝著笛家二長老撲去。


    笛家二長老此刻正全力抵擋吳冰兒的琴音和毒氣,根本無暇躲避月華琉璃盞的攻擊。


    “米粒之珠,也放光華!”


    笛家老師沒有把肖小小的攻擊當成一回事,畢竟對方的修為遠遜於他,這個程度的攻擊,對他根本造不成任何的威脅。


    誰知當月白流火沾染到笛家二長老時,竟是火勢暴漲,從他的手臂直接蔓延至他的身體,火焰所經之處,衣物戰甲皆是暴烈地燃起,就連皮膚和血肉亦被燒得一片焦黑,形成焦炭。


    “啊!”笛家二長老痛呼失聲,眼中更是閃過一絲驚恐,他沒想到這火焰的威勢竟然如此可怕。


    笛家二長老不知道,這月華琉璃盞被阿橫祭煉過,摻入了一絲八荒聖焱。


    八荒聖焱脫胎於混沌金焱,水火相濟,陰陽協和,威力遠勝於月華琉璃盞原來的火焰。


    笛家二長老一個不防,竟是中招。


    “我殺了你們!”


    笛家二長老接連遭受到重創,不由得又驚又怒,他喚出一杆血魄元幡,幻化為一片血海,血浪滔天,朝著兩人湧動而去。


    血魄元幡是他壓箱底的法寶,這一擊又是他含憤而發,絲毫也沒有任何地留手,威力之大,便是尋常化神高手,也絕計無法抵擋。


    吳冰兒和肖小小的的手段再巧妙,修為亦不過元嬰,她們絕對無法抵擋。


    眼看兩人就要被血浪吞噬,突然從地麵彈起道青光,瞬間便纏在了笛家二長老的身上,猶如巨蟒纏身,越纏越緊,勒得笛家二長老的五髒六腑都擠到了一處,全身骨胳皆是搖搖欲墜。


    笛家二長老好不容易積聚起來的靈力,也瞬間消散。失了靈力支撐,那一杆血魄元幡亦是頓時失去了威力。


    “這是什麽?”


    笛家二長老看著纏在自己身上的那條青色的藤條,心中驚駭莫名!


    這條青色藤條自然是妖血藤,它趁著笛家老祖大意,暴起發難,竟是一擊得手。


    這吃貨跟隨阿橫日久,將他偷襲絕殺的手段也學了個十足。


    可憐笛家二長老一代宗師,竟在吳冰兒、肖小小和妖血藤的連番打擊之下,竟是痛苦倒地。不過,他的嘴巴還是很硬:“區區小輩,竟行此卑鄙下賤的手段,可敢光明正大,與我一戰。”


    吳冰兒冷冷地看著他:“你們笛家堡為了一己之私,荼毒生靈,殘害了不知多少無辜之人。還有何麵目,在這裏談論光明正大?”


    說完,吳冰兒猛地一揮鳳尾寒琴弦,一道流光沒入將笛家二長老的心髒。


    “好賊子,此仇,我非報不可。”


    一道青色光影從笛家二長老體內遁逃而出,化為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際之中。這便是笛家二長老的元神,他見勢危急,便遁出元神逃之夭夭。


    在戰場的另一側,阿橫魔偶之間的戰鬥,也進入了高潮。


    阿橫出身江湖,對於近身格殺,並不陌生。


    很快他便適應了魔偶的攻擊節奏,對方的長處在於,攻擊速度驚人,力量霸道無雙,若是和對方硬拚,絕對討不到任何便宜。


    一旦適應對方的攻擊節奏,阿橫也顯得不再被動。


    他左手正握無名古劍,右手反握天血劍,雙劍揮舞,不退反進,與魔偶戰成一團。


    在他的背上,鳳凰聖甲幻化出一對淡金色的雙翼,他的速度也提升至極致,行動之間,宛如一道暗金色的流光。


    他速度之快,別說是肉眼,便是神識都無法鎖定。


    “這家夥到底是人,還是妖魔?”天羅道人看著這一幕,眼中全是訝然。


    魔偶的實力之強大,遠超出任何人的想象。阿橫連著中了魔偶的一拳和一腳,若是換了別的修者,早已經一命嗚呼。


    絕沒有人能像阿橫一般,還能與魔偶對拚


    恰在此時,魔偶和阿橫同時在原地消失!轉瞬間,兩道身形又交錯重疊,毫無花哨碰撞在一起!


    砰砰砰砰!


    魔偶在一瞬間,揮出十三拳,一道道可怕的衝擊波在殘破不堪的森羅鬼界之中四下橫掃。


    而阿橫也不甘示弱,亦是以快打快,他的雙劍正反相生,奇正相合,竟是將魔偶的拳法克製得死死的。


    每一次突擊,都會在魔偶身上留下一道傷口。


    論及近身戰鬥,還從來沒有人是出身江湖的阿橫的對手。


    魔偶的拳法,所憑借的,無非是速度和力量罷了,論及格殺的技巧,它遠不是阿橫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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