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水墨字,是崔樓麽。”


    小九有些意外,被冉儀評價為“戰鬥能力較弱”的崔樓竟然最先破除自己的血氣禁錮,追了上來。


    層層爆破的氣環不斷貼近,崔樓的身形未現,一個“鎮”字在氣環震響的瞬間如同炮彈射出。


    不便展示鏡中人的能力,小九抽出心口的剔骨刀,僅一刀斬碎了“鎮”字。


    水墨在空中暈染開,融入虛空。


    崔樓在空中滑行一段,穩住身體,帶動的罡風呼嘯而來。


    衣袂獵獵作響,小九扶正了因為單手摟抱有些滑落的“叛亂”,用力甩掉了剔骨刀上的墨漬。


    始終和崔樓保持一定的距離,防止自己不小心中了他的口吐真言,說出什麽不能說的話。


    同時,還要時刻注意自己上身沈九歌的時間以及能量使用情況,得以把控自己退出附身後的沉睡時間。


    驀地。


    “沈九歌!”


    意識中的沈九歌聽到自己的名字打了一個激靈。


    “快點放下那個實驗體,我們還有得談!”


    毛筆在崔樓手腕旋轉,卻能不濺出一滴墨水。


    小九不動聲色,沒有說話。


    剔骨刀轉了個刀花,反握在手中。


    呼!


    血色殘影從空中呼嘯,宛若鬼魅飄忽不定。


    崔樓正麵迎上滔天的威能,臉色凝重,大手一揮豪邁地寫下個“護”字。


    鏘!


    毛筆製造的無形護盾與小九發生劇烈碰撞,金鐵交擊聲響徹雲霄,傳遍地麵上數條街道。


    崔樓剛穩住身體,準備寫字反擊,卻發現那股威能正在不斷遠離。


    淩冽的目光射向遠離的方向,


    “還會聲東擊西,是本人的可能性越來越大了。”


    “不過……如果真的是沈九歌,冉教授到底為什麽要一直保他?”


    “不行,必須得問個清楚。”


    身上的能量運轉到極致,甚至引發了身周的高壓,空氣正在被壓縮得熱氣升騰。


    毫毛在空中揮舞,一個“穿”字在書寫的過程中不斷燃燒崔樓體內的能量。


    最後一筆,落成。


    異常毛筆引發的異常能力生效了。


    砰!


    隻聽一聲破空,肉眼可見的白煙從崔樓的原處擴散,本體已經消失在原地。


    小九掠出去很遠,在它的感知下,崔樓的能量氣息已經很微弱了。


    “應該追不上,再跑下去都要到市郊了,抓緊找個地方躲一下。”


    速度不減,血色拖尾逐漸變淡,往地麵滑去。


    猛然間,強烈的異能反應被小九本能探知到。


    它猛地抬頭,還沒做出反應,一張刀疤臉精準無誤地出現在身前。


    崔樓麵容沉穩,但這招加上之前的損耗,他現在剩下的能量不到三分之一。


    足夠了。


    “你到底是不是沈九歌!?”


    瞬間,小九嘴唇微張,一股不可抗力正在控製著它的嘴巴和喉嚨發出聲音。


    唰!


    刀光斬過,鮮血似噴泉放射,染紅了天空和崔樓的麵龐。


    崔樓瞳孔驟縮,一時間忘了反應。


    “叛變”自殺了。


    明明割喉就足以不回答這個問題,但是為了減少懷疑,“叛變”選擇了自殺。


    這個判斷力太可怕了!


    正當崔樓麵對沒預料到的情況而呆住時,小九的致命傷口正在高速複原。


    他猛然回過神來,毛筆再度書寫。


    鐺!


    小九從心口抽出新的剔骨刀,將那隻毛筆擊飛。


    崔樓握筆的手微微顫抖,顯然剛才那一擊造成的的衝擊力不輕。


    “連季修白的複活異能都複製了!”


    “真的是擁有複製能力的異常生物‘叛變’!不是沈九歌!”


    小九沒有任何表情,濃烈的殺意席卷而出。


    崔樓一個晃神,卻發現自己看到的“叛變”正在緩緩消散。


    那是虛影,“叛變”的速度太快,已經到身邊,虛影才開始消失。


    附著鱗甲的手指穿透了崔樓的咽喉,直接撕開。


    崔樓捂住不斷噴張的鮮血,失去維持滯空的能力,如同斷了線的風箏畫出一道弧線。


    小九冷冷地看著,帶著“叛亂”離開了這裏。


    這一招它沒下死手。


    換做普通人,撕裂咽喉必死無疑。


    不過崔樓可不是普通人。


    感受到體內的聯係消失,意識中的沈九歌鬆了一口氣。


    還好虐殺季修白的時候沒忘了重新聯係上複活,現在就用到了。


    不然真話說出口就糟糕了。


    隻是可憐了季修白,現在估計在什麽地方又死一次了吧。


    一想起他在自己洗澡的時候打上門,沈九歌心中就竄起一陣無名火。


    走到無人處,小九踏入鏡中世界,陷入了沉睡。


    隻不過這次,沒有超負荷的沈九歌隻覺得身體疲憊,倒不至於跟著昏迷。


    赤身裸體的“叛亂”因為沈九歌一時的踉蹌被丟在地上。


    沈九歌蹲在她身邊,捏著她的臉扭過來:“真沒想到,在聖達倫號上陰差陽錯幫忙救了你一次,現在又是我來救你。”


    “希望你這個投名狀能換來點有價值的信息。”


    看著“叛亂”的身體,沈九歌回想起她變成“類白虎”形態異常生物的樣子。


    心裏莫名冒出個想法。


    假如這種異常化的能力能改良並且推廣。


    先不說普通人能不能獲得異能,隻要能在末日之中自保也不是不行。


    再極端一點……


    不改良就推廣呢?


    反正都末日了,暴走情況下吃什麽都可以,這不失為一種活下去的方法。


    隻不過,依靠這種方式在末日中活下來的人類……那還是人類嗎?


    這算不算變相被異常生物侵略殆盡了呢?即使意識依舊是原本的人類。


    “算了,這種事情讓冉儀苦惱去吧,做實驗是他的事,跟我可沒關係。”


    “變成共生體本來已經夠煩了,我自己的謎團都還沒搞清楚,哪有時間想什麽拯救人類的大事。”


    想到這,沈九歌搖搖頭,無奈地抱起“叛亂”,鎖定了洪星河的眼睛。


    鏡中人帶著沈九歌到了一處門扉。


    畫麵中,洪星河正在看著“自己”若有所思。


    從角度和手部動作來看,他拿的應該是酒杯。


    銀色的玄妙能量在兩人身上縈繞。


    閆都市某處。


    洪星河正在擔憂沈九歌那邊情況怎麽樣了,猛地發現自己搖晃的紅酒杯上出現兩個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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