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會有事嗎?”


    江止若小心翼翼地前進著,沒幾步便快要到最近的一個病房。


    遠處幾間病房的門框上,還有偷偷探出來的小腦袋偷窺著。


    以江止若的角度,隻能看到那些“孩童”眼睛往上的部分。


    隻是看這些部分,並不能讓他判斷出這些兒童是否出現了什麽變化,也無法判斷……他們到底死了沒有。


    就這樣在幾雙眼睛的窺視下,到了第一個房間的門口。


    江止若再三確認其他房間沒有生物出來,深吸一口氣便走進去。


    沒有突如其來的貼臉殺,房間內很安靜,也很正常。


    充滿童趣的塗鴉遍布白牆,除了貼上去的剪紙,還有一些是用蠟筆或者彩筆繪畫的。


    相比於正常醫院,這裏的消毒水味要更淡,甚至還散發著淡淡的香味。


    房間整潔幹淨,隻不過被完全拉上的窗簾遮蔽了光線,顯得昏暗無比。


    江止若小心地按開門口的電路開關。


    滋……滋……


    頂燈響起了接觸不良的電流聲,燈光一明一滅,顯然裏麵的電路已經燒了。


    在這一明一暗間,他看到一張整潔的白床上,坐著一個小孩。


    小孩是背對他的,麵朝窗戶的方向。


    可奇怪的是,如果她想看窗外的景色,為什麽要把窗簾拉上呢?


    盡管房間內盡顯詭異,但在絕對理智下,江止若感覺不到恐懼。


    他隻會冷靜地分析現狀。


    思索了數秒,他將頭後仰出去,再次觀察走廊。


    與剛才不同,現在的走廊更加寂靜,連那幾個偷窺的孩子都沒有露出,不知道跑去了哪裏。


    江止若把腦袋收了回來,握緊了手上的短刀,試探道:“小妹妹?”


    聽到有人叫自己,坐在床上的小孩渾身打了個激靈,依舊沒有轉身。


    過了一會兒,帶著哭腔的稚嫩童音顫抖著傳來:“哥……哥……”


    江止若微微皺眉。


    情況好像不太對勁。


    將身子稍稍偏過一些,他這才發現,那張床上似乎不隻有一個小女孩。


    被子半攤開,蓋住了什麽東西,矮矮地隆起。


    江止若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不那麽冷酷:“小妹妹,你叫什麽名字?”


    “環環……”小女孩應道。


    “環環,如果你可以動起來的話,就來哥哥這邊,好麽?”


    話音剛落,房間內的溫度仿佛驟降了幾度,變得更加空虛陰冷。


    江止若在嚐試引誘小女孩,借此判斷房間內現在威脅最大的,是床上那個未知物體,還是視線中的小女孩。


    手上的短刀不自覺握緊三分。


    為了可以隨時離開這間房間,江止若沒有選擇關門。


    可不關門,又意味著其它房間可能會有威脅到自己的生物出現。


    他不能拖時間,必須提速。


    小女孩沒有行動,偏過頭看了一眼江止若視角裏看不到的未知物體,語氣卑微道:“哥哥……我怕……”


    不知是光線昏暗的原因,還是角度卡得剛剛好,江止若連女孩的側臉都沒看到。


    房間內安靜得能聽得見江止若的呼吸聲。


    換出一口濁氣,屏住呼吸,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短刀已經橫於胸前。


    躡著腳一步一步往裏挪動,貼著右側的牆緣,試圖適應眼睛在黑暗中的可視距離。


    劈啪!


    頭頂的環形頂光燈還在微弱地響著,證明自己不是擺設。


    隨著身體超過拐角,江止若在白床上看到了一個後腦勺。


    隻有一個後腦勺,留著長發,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女性。


    可是成年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難道是小女孩的家屬?


    那也不該是家長睡床上,小女孩坐一邊啊?


    結合之前的情報,江止若心中大概有了猜測。


    他來這裏調查的事件從一開始就隻有一件,就是植物人失蹤事件。


    床上的人未嚐不可能是失蹤的植物人之一。


    如果隻是植物人倒也還好,畢竟他們一般都無法行動,隻能一直沉睡。


    隻怕是因為什麽異常事件,導致這些植物人發生了異變,那就糟糕了。


    不僅這裏的兒童基本上難逃一死,自己也很有可能撐不到黑隊的支援抵達。


    看到了全貌,江止若再次小心翼翼地呼喚道:“環環,來哥哥這。”


    隻見病床上的小女孩視線沒有離開那個不動的女人,雙手撐著床板,一下一下地把自己的屁股往江止若這邊挪。


    所幸的是,床上的女人並沒有任何動靜。


    也許她真的隻是失蹤的植物人。


    江止若稍稍沉下心,分出心觀察小女孩這邊,確保兩人都沒什麽異狀。


    環環已經挪到了床尾的位置,小腳踮在地上,確認床上的女人沒有反應後,快速轉身朝江止若跑來。


    看到女孩的樣貌,江止若心中一驚,但在異能控製下很快保持住冷靜。


    女孩的右半張臉像是溶解了一樣,鬆鬆垮垮,下眼瞼裏的肉清晰可見,因為眼皮耷拉到了蘋果肌的位置。


    右下頜的位置也是吊著一小塊臉上的皮,像是過度肥胖的人減肥之後,皮肉下垂。


    這時江止若才意識到一件棘手的事情。


    這些孩童的樣子……讓他難以分辨到底是不是異常生物。


    如果自己隻是以貌取人,錯誤誤判了,怕是會對孩子的童年造成相當大的陰影和心理傷痕。


    但如果這些孩童真的是異常生物,那自己很有可能被偷襲,隨時死在這。


    猶豫再三,江止若沒有選擇用短刀將環環截停,而是任由她朝著自己跑過來。


    做了這個決定,出了什麽後果他自己承擔。


    女孩很快小跑到了江止若身邊,兩隻小手迅速抓住江止若的左手,合在掌心。


    沒有多餘動作,做完了之後,她隻是怯生生地看著床上的女人,眼裏滿是恐懼。


    “竟然是活人。”


    江止若喃喃道,沒有讓環環聽見。


    他之前看倪裳那樣子,還以為這層的其它活口都出事了。


    但現在看來,異常生物還沒有開始行動。


    “環環,你再往後站點,躲到門口去,待會兒如果我叫你跑,你就立刻跑走,明白嗎?”


    “嗯……”環環怯生生地回應道,縮在了玄關的拐角處。


    江止若安撫完女孩,便不再猶豫地走向床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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