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圓圓驗證的辦法簡單而粗暴,隔天獨自撐著另一條畫了標記的小木船出門,依舊停靠在暗河邊,背著竹筐假裝去采藥,實則躲在附近的某棵大樹上守著。


    每天早出晚歸的接連守了三天,就在她以為隻是誤會準備放棄時終於有了動靜。


    一位纖細窈窕的雌性自暗河出入口走出來,左右張望了會,確定四周沒人又轉了回去,再次出來時手裏拖著條小木船。


    正是朱圓圓那條船內側有著粉色小豬標記的船。


    比較意外的是,偷船的雌性並非她的仇人,隻是有點眼熟。


    翻找記憶後才想起是與白蔓,也就是經常找她麻煩的飛虎族小雌性關係頗好的同族,依稀記得好似叫白螢。


    那麽問題來了,無冤無仇的人為什麽做這樣的黑心事?是替朋友出頭還是咋滴?


    朱圓圓想不明白,稍作猶豫,決定先不跳出去,跟在後頭看看小木船會被拖到哪裏去。


    飛虎族獸人有翅膀,很少能用得上船,而且她在船上做的標記太明顯,即便有香皂肥皂之類的去汙用品都難去除,想來船是要被扔掉的。


    朱圓圓如今的實力不差,下樹的動靜很小,而白螢拖動小木船的聲音很大,並未發現後頭有人跟著。


    嘖,幹壞事還不多注意些,警惕性真差!


    吐槽歸吐槽,心裏還是挺滿意的,能少費點精神也好。


    走了大概一刻鍾的時間,白螢止步於一個非常陡峭的高坡上。


    這裏比較危險,又沒多少獵物,大家很少過來,倒是方便了某些黑心肝之人。


    白螢站著半天沒動彈,就在朱圓圓等到不耐煩,準備直接出去掐架之時,那人終於有了動靜。


    “什麽小大巫,還以為多厲害呢,船丟了也不見有半點動作,真是……”白螢自言自語著,“好弱,難怪白蔓接連挑釁都沒怎麽在意。”


    話說到這忽然神經質的笑出聲,“嗬嗬嗬,原來並非不在意,而是沒法子在意,獸形一點點大,能有多強的實力?”


    白螢嘰嘰咕咕說了許久,大多是鄙夷和嫉妒,其中惡意想互視都難。


    從她的話中可以提取到兩個關鍵點,一是前幾天丟失的有小粉豬記號的木船也是她拖走的,二是她想把幹的壞事嫁禍到白蔓身上。


    這讓讓朱圓圓感慨萬分,原來這份惡意不單單是衝她而來的。


    人前好姐妹,人後巧算計,倒是挺適合去封建王朝搞宅鬥的,佩服佩服!


    不負責任的瞎想一通後,朱圓圓看到白螢已經發泄完心中鬱氣,抬腳要人船踹下去,忙衝了出去,先下腳為強,精準的將人踹下了高坡。


    雖然坡很陡,毫無防備間掉下去會受重傷,可她管不了太多,忙著搶救自己心愛的小木船呢。


    抓到賊隻踹一腳,沒狠狠打一頓已是她心善了。


    啥,她故意把人踹下陡坡,有謀害人性命的傾向?


    簡直胡扯。


    人在緊急情況下會爆發出無與倫比的力量,她隻是沒控製住罷了。


    麵對兩位族長的問話時,朱圓圓老老實實的將事情經過複述一遍,連白螢自言自語說的話都沒漏掉半個字。


    不得不說,高科技就是給力,要不是她讓統子開啟了錄音功能,還真記不住那麽多抱怨。


    趴在地上哀哀叫著的白螢都被驚得忘了身上的疼痛,脫口而出的是質問,“你竟敢偷聽我說話?”


    “多稀罕啊~”朱圓圓被逗樂了,“你都敢說,我為什麽不敢聽?”


    白螢語塞,半天說不出話來。


    朱圓圓趁勝追擊,“教你個乖,以後有啥不滿留在心裏即可,不要說出來。”


    喜歡自言自語的習慣真不適合壞人。


    白螢略黑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她沒再辯解,翻身向白大年爬去,“族長,您饒了我這次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喂,你偷我的小木船,就沒想過要道個歉?”朱圓圓很不開心。


    白螢不清楚道歉為何物,眼裏滿是茫然,“什麽欠?”


    話一出口又覺得不對,抿唇委屈的說,“我隻是拿了你兩條船,你已經把我踢下陡坡報仇了,怎麽還不願放過我?”


    “嘿,你別胡說,我是想搶救我心愛的小船,不小心把你帶下去的,發現不對立刻下坡把你扛上來了,”朱圓圓可不會承認自己是故意的。


    隻要她不說,誰也不能往她頭上扣鍋。


    “不過是些木頭條做的船,算不得什麽,”白螢不忿,“我的命可比它珍惜。”


    朱圓圓的眼神瞬間詭異起來,“如果你非要與條木船相比較……好吧,我承認你比船更珍惜。”


    白螢總覺得哪裏不對,可她太緊張,聞言隻下意識的點頭應和,“你知道就好。”


    數秒後,她終於反應過來,氣得整個人都在發抖,伸手指著某個討人嫌的家夥半天說不出話,連給自己求情的事都忘了。


    朱山都忍不住生出點同情心了,他肅容開口,“圓圓,合族在即,不好將事情鬧大,你看,要不等合族後再罰她?”


    “不用,”白大年是拒絕的,“做錯事當然要罰。”


    白螢震驚,“族長!!!”


    明明黑豬族的族長都願意放過她,自家族長卻執意要懲罰她,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如是想著,看著白大年的眼神就帶上了怨恨。


    朱圓圓差點笑出聲,她是知道白族長的意思,想趁著合族之前將事情處理完。


    兩族相交講究的是和平共處,若是有了齟齬,一般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白螢這般行事,最多罰關幾天禁閉或幾頓罵,沒有實質上的傷害。


    可在合族後,她們就成了同族,意圖挑撥離間、殘害族人是大忌,把禍頭子趕出去都不為過。


    所以,白族長是想方設法要把人保下來,偏偏那人不領情,反倒是起了怨懟之心。


    朱圓圓都能看出來的事,白大年又豈會不知,他的語氣也冷了幾分,“阿螢,你是個心思多的,族裏裝不下,希望你能承擔得了做錯事的後果。”


    “族,族長,”白螢終於意識到不妙,淌著淚哀求,“我知道是我錯了,我一定改,族長你不要趕我走。”


    她以為木船不是什麽好東西,拿走也沒事,即便運氣不好被抓住,最多挨了點訓斥,哪裏會想到後果如此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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