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先是白天經過了一場追逐戰，後來又四處找尋宮殿的出口，縱然是超長血條也差不多有了要見底的趨勢，這種情況下秋明殊怎麽都該先休息下恢複體力。但此刻他的身邊靠著個桓意，對方溫熱的身體和他緊緊貼在一起，他實在沒有辦法忽略這些安心入睡。畢竟在過去的許多年中，他從來沒有試著和人這樣沒有距離的待在一起，他上輩子的職業決定著他不得不與人保持距離，像現在這樣與人緊貼在一起度過夜晚，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事情。他需要花很長的時間去適應，並且讓自己對這位堯國皇帝放下防備。這裏已經不是他原來的世界，從他的認識看來似乎也沒有那麽多的勾心鬥角，他的麵前隻是個從小被欺負到大，全憑著過人的幸運才踏上皇位的家夥，這人看起來有些傻愣，心大且對人沒什麽防備，不但脾氣好得過分，還被自家後妃們欺負到隻能住在角落某處小小的宮殿裏。如果要論身世經曆淒慘，這位皇帝在秋明殊認識的人裏大概也能排上前列。想到這裏，秋明殊又覺得心軟了些，他側目往桓意的方向偷偷看了眼，視線還來不及收回，就見對方睜開了眼睛，正直直看著自己。秋明殊莫名覺得有些不自在，他拉扯了下自己身上披著的外衫，幹脆把先前桓意遞過來的外衫挪了一半蓋到對方的身上：“冷。”他的本意是指夜晚太深桓意就算身體再好也同樣會被凍到，然而桓意卻會錯了他的意思，隻以為他還在發冷，於是往外衫下麵拱了拱，湊到了一個與秋明殊沒有任何距離的位置。秋明殊：“……”他本能地想要後退，但外麵風大，他穿著這身中看不中用……不對，不中看也不中用的衣服，實在不想再挪動半步，隻能半身僵硬地聽桓意的心跳聲。“睡吧。”桓意不知道是安慰還是真對自己的氣運有著無限的自信，對秋明殊說道：“明天我們就能出去了。”秋明殊對他的這種說法沒報什麽希望，非常敷衍地應了聲，閉上眼睛開始裝睡。說裝睡其實也不盡然，他的確是在認真想辦法讓自己睡過去，然而這對現在的狀況來說實在是件有些困難的事情，他試了許久也沒讓自己沉入睡眠，反倒是身邊的人呼吸慢慢變得綿長起來，顯然已經進入了夢境當中。秋明殊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趁著對方睡去，幹脆坐直了身子開始研究起自己靈魂綁定的妖妃係統來。他之前原本攢了不少的積分，不過因為那次抽獎，他狠心花去了好不容易攢出來的500驚豔值，結果抽出來的東西雖然勉強算用得上，但用出來的效果卻實在讓人難以接受。現在他全身上下，連帶著今天在桓意的身上壓榨的那點驚豔值，也就隻有74點而已，這點驚豔值，最多也就隻能升級個基礎點數，從0級升到3級而已。之前他想著要將點數全部投資到韌性值上麵，而他其他的幾次嚐試也的確證明了韌性值才是最有用的基礎屬性，所以他很少用驚豔值去做別的事情，除了那次抽獎之外已經很久沒有再亂花費過。但現在他和桓意被困在這裏，他卻不得不嚐試一下升級其他幾項基礎屬性。他抱著些僥幸的心理想，或許這些屬性能夠幫到他離開這裏也不一定。想著這些，秋明殊調出技能樹星圖，視線從其中掃過，半晌試探性地將5點驚豔值花在了“力量”這項屬性上麵，讓它從0級升到了1級。這麽做完之後，秋明殊安靜等待自身的反應。熟悉的銀光再次閃爍在周身，雖然明知道這光芒和星圖那樣隻出現在自己的視線當中，旁人無法看見，但想到身邊還靠坐著一個堯國皇帝，秋明殊忍不住又有些緊張。好在他餘光瞥見桓意雙眼緊閉依然沉沉睡著，沒有半點要醒來的意思，才算是稍稍放了心。也在分神的這會兒功夫，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了細微的變化。這種變化很難用言語形容出來，在秋明殊看來，這層變化應該體現在容貌上麵，但卻仿佛又不應該是容貌，而是區別於容貌的某種更特別的東西，可惜秋明殊的身邊暫時沒有鏡子，自己也看不見自己現在究竟變成了什麽樣。隻是他依然感覺到奇怪，為什麽自己選擇升級的屬性是“力量”，但效果卻和力量沒有半點關係？所以果然這個係統的所有體係都不應該用正確的思路去想，而是得將它帶入宮鬥體係來看？秋明殊暫時還無法判斷出自己現在升級的究竟是什麽神秘的力量，這屬性大概和當初的“幸運”差不多，隻有在滿足觸發條件的時候才能夠看出作用，這並不是秋明殊現在所需要的，想來想去，秋明殊看著自己剩下的69點驚豔值，開始思索下麵應該升級什麽才好。最後秋明殊選擇了“洞察”。雖然在經受過多次挫折之後，秋明殊已經能夠初步判斷這裏的“洞察”屬性與自己心裏麵想的絕對不同，但這是在他看來唯一可能對破陣有用的屬性了。秋明殊一次花了15點驚豔值在上麵，直接將其升到了兩級。有時候1級看不出效果，就像他之前的幸運值技能一樣，“平地摔百分百被人接住”是幸運值兩級才有的技能。很可惜，秋明殊這次的實驗也同樣失敗，熟悉的銀色光芒過後，秋明殊什麽變化也沒有感覺到，並沒有自己變得目光如炬一眼看穿陣法破綻這樣的事情發生。秋明殊倒並不覺得失望，隻是覺得麻煩。他這麽折騰了大半夜，原本還想繼續去試別的屬性，但倦意卻漸漸來襲，讓他暫時放棄了計劃，慢慢沉入睡眠當中。·等到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頭高照。秋明殊昨夜睡得很晚，所以不知不覺多睡了些時間，他抬起頭往四周看了看，才發現昨夜和他擠了一晚上的桓意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裏。他的身上還蓋著對方的衣服，秋明殊現在也不覺得冷了，他拿著衣服起身，又檢查了下自己臉上戴著的麵具，察覺到麵具並沒有被人動過的意思，他才自我欺騙似地鬆了口氣，告訴自己他的身份至今應該還沒有被桓意看破。秋明殊在原地等待了片刻，桓意就某處拐角的假山後麵走了出來：“我剛才去轉了轉，沒找到出口，不過還算有點發現。”聽見聲音，秋明殊回過頭來，隔著涼亭外垂落的柳葉與之對望，視線交錯的刹那，兩個人都不禁怔住。“你今天，好像和昨天有些不一樣？”桓意斟酌著語言，有些好奇地說了出來。秋明殊腦子有些空白，聽見這話脫口問道：“什麽不一樣？”桓意認真想著：“說不出來，雖然麵具遮著看不清你的樣貌，但總覺得你似乎變得更吸引人了。”秋明殊：“……”吸引人？這個詞聽起來怎麽怪怪的？桓意應該也注意到了自己的用詞，他輕咳了聲，又解釋道：“就是字麵上的意思，讓人很想和你親近，我沒有別的意思。”雖然桓意說沒有別的意思，但秋明殊聽見這話仍然覺得別扭，不過他很快就想了起來，剛才他初醒還有些迷糊，現在總算是徹底清醒了過來，接著他想到了自己昨晚升級的兩項屬性，這才終於弄清楚了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