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坐中的人包括丁外人、上官安和霍禹這三個小輩在內,都舉起酒杯站起身。


    “今日是咱們尊貴的長公主殿下的生辰,大家一起為公主殿下祝酒,祈求上天保佑公主殿下長命百歲青春永駐!”上官桀笑著說道。


    在場的人聽了都笑了,隨即便都把酒杯送到自己嘴邊似要一飲而盡似的。然而實際上,上官桀父子、桑弘羊、以及霍禹的目光卻全都盯在長公主的酒杯上,誰都沒有喝嘴邊的酒。


    長公主手裏端著酒杯,卻在離嘴邊還有半米遠的地方停下。她的手在抖,酒杯也在抖,杯中的酒幾乎要灑出來,看客們的心也都被提到了嗓子眼上。這是決定霍光命運的酒杯,也是決定座中所有人命運的酒杯,隻要酒杯一落,所有人的命運便要揭曉。


    霍光是席間唯一一個沒有去看長公主酒杯的人,他把杯中酒輕啜了一口便落了座,然後目光一直盯著麵前的菜看。或者說實際上,他哪兒也沒看,他隻是在等待,等待什麽的發生。杯中的酒是絕頂的好酒,長公主府生辰宴上,用來招待輔政大臣的酒豈能不好?霍光先把酒杯放在鼻子前嗅了嗅,隻一嗅,他便聞出了這酒是三十年的絕品桂花釀。霍光迫不及待地把酒杯送到嘴邊又輕輕地喝了一口。不愧是號稱酒中天女的桂花釀,一入口便清澈香甜並帶著桂花的芳香,再加上三十年的時間,真是回味悠長妙不可言。


    “好酒,好酒!”霍光正沉浸在美酒中,忽然“啪”地一聲,耳邊響起了酒杯碎裂的聲音,長公主摔碎了手中的酒杯。然而令人驚訝的是,暖閣的白牆並未開啟,白牆後暗閣的隱藏的那些身穿布衣的殺手們自然也沒出現。


    現場的空氣瞬間呆滯了。所有人都望著白牆瞠目結舌啞口無言,唯有霍光和霍禹父子仍是神態自若一臉淡然。


    “這,這是怎麽回事?這不可能?”上官桀回過神來大喊道。他說完,站起身準備去轉動靠牆的桌案上的花瓶。這時,霍禹的聲音叫住了他。


    “上官大人不必轉那花瓶了吧,這牆聽我的,我讓它開它就開,我不讓它開它就不開!”霍禹站起身走到上官桀麵前說道。


    霍禹此言一出,滿室的人都是一陣驚愕,他們都瞪大了眼睛望著霍禹。他們不明白眼前這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哪裏來的底氣,敢在眾人麵前說這種話。唯有其父霍光仍一口一口慢慢品著酒,仿佛房中發生的一切都與他毫不相幹一樣。


    霍禹掃了一眼桌上人,見長公主上官桀桑弘羊等人都是一臉困惑,說道:“你們不信?那好,現在就讓你們看看吧!”說到這裏,他轉過頭對著白牆喊道:“打開機關!”


    霍禹的話一落音,白牆立即從中間分開,白牆裏數十名身穿黑色勁裝的蒙麵殺手出現在眾人麵前。他們從暗室裏跳出來單膝跪在霍禹麵前,為首一名黑衣人十分恭敬地說道:“見過大將軍和騎都尉!”


    “這,這怎麽可能,你們,你們難道不是羽林營的人?”上官桀不敢相信地問道。


    “哈哈哈…”霍禹聽了上官桀的話仰頭笑道,“羽林營?範校尉解下你的麵紗讓上官大人看看,看看你們到底是誰!”


    霍禹說完,為首那名黑衣蒙麵人立即摘下麵紗,竟是羌騎校尉範明友。範明友摘下麵紗後,其他人也摘下麵紗,都是上官桀陌生的麵孔。


    “羌騎校尉範明友,原來是你!可,可,半個時辰前,這裏還是……”上官桀睜大了眼睛憤怒地說道。


    “半個時辰前是半個時辰前,眼下是眼下。”霍禹笑著說,“半個時辰前你看到的人已經見閻王爺去了!”


    霍禹語聲帶笑,可是在上官桀聽來卻是那麽毛骨悚然,是啊,之前潛伏在這暗室裏的幾十人都是他從羽林營中挑出的好手,霍光竟能輕而易舉地在公主府內除掉這些人,而且還做得無聲無息,旁人絲毫不察覺,真是可怕至極啊!


    想到這裏,上官桀胸中刹那間生出無盡的寒意,額頭上也瞬間蒙上一層冷汗。他望著身旁的霍禹假裝發呆,然後一個轉身迅速跑到窗邊大喊道:“快來人啊,有人要謀害公主,快來救駕!”


    上官桀正喊著,忽然樓梯上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眾人轉頭去看,隻見上樓的原來是霍山和霍雲,他們身穿甲胄,手裏都拿利劍,劍上滿是鮮血,甲胄上也帶著血。


    “侄孫見過大將軍!”霍山和霍雲進暖閣後,一齊單膝跪地說道。


    “嗯”一直專注於品酒一言未發的霍光,此時終於開口了,說道:“事情辦的怎麽樣了?”他語氣溫和平靜。上官桀和桑弘羊平日聽多了他說話的聲音,都習以為常,然而此時聽來卻覺得殺氣重重,不寒而栗。


    “回大將軍!公主府內的叛逆已經全部清理完畢,如今整個公主府已在我們的控製之下,特此來複命!”霍山說道。


    “嗯,辦的不錯,你們先起來吧!”霍光淡淡地說。


    “是!”霍山和霍雲都站起來,恭敬地站在一旁侍立著。


    房內又變得安靜,隻能聽到啪嗒啪嗒的聲音,那是霍山和霍雲兩人劍上的血滴在地麵上的聲音。


    上官桀再也忍不住了,他走近一步怒斥道:“霍光,你膽大包天了嗎,這是長公主府,你竟敢縱人行凶,這是死罪……”


    上官桀還想上前一步再說什麽,可是霍禹卻抽出範明友手中的劍走了過來。上官桀渾身顫抖一邊退後一邊說:“小子,你,你想怎麽樣,我可是輔政大臣……”


    他的話未說完,利劍已經刺穿了他的胸膛。


    “我想要你的命!”霍禹邊說邊用力拔出了劍。劍從上官桀身上拔出,鮮血從創口處噴濺而出,而上官桀本人則瞪大了眼睛倒了下去。


    在場的長公主、桑弘羊以及丁外人都嚇得目瞪口呆,而喪父的上官安則是痛苦萬分大喊著:“爹!爹!”


    悲憤化為力量。“霍禹,我跟你拚了!”一向懦弱的上官安此時竟勇猛無比,拔出隨身藏的短匕首,箭一般地刺向霍禹。


    上官安的速度是驚人的,霍禹背對著他,若要躲過他的匕首不管是轉過身拿劍來擋,還是往旁邊閃身,都是來不及,難免要受些皮肉傷。


    然而,霍禹卻站在那裏並沒有動,也沒有受到絲毫的傷,因為上官安還沒接近他就已經人頭落地了。霍山這一劍既快又準,恰好在上官安即將靠近霍禹的時候,削去了他的腦袋。上官安的腦袋像皮球一樣在地上滾,恰好滾到了丁外人的腳下,嚇得他大叫大嚷:“頭,上官安的人頭!”,而同桌的桑弘羊和長公主此時卻反而是一臉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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