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的就憤怒了,上前去奪過陳之羨手裏的筆跟公文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流光她死了!!!你懂不懂!!!她死了!死了就是什麽都沒有了,天下之大再也沒這個人了!而她的死都是你害的!若不是你去跟她說了些什麽,她怎麽會甘願赴死?陳之羨,幫趙益清是你欠流光了,你該還!”“我還不了,”陳之羨蹲**去撿起了公文,道:“這件事牽扯太廣,我幫不了。”“為什麽?你陳大人,權傾朝野!你幫忙不了?我看你是不想幫!”劉瑤指著陳之羨,惡狠狠的罵著,她的眼裏泛著淚光,充斥著對這個男人的失望。忽的,陳之羨問道:“你可知此事中還有誰的手筆?”劉瑤望向陳之羨,發現這個男人看似古井無波的眼睛裏好似藏著滔天巨浪,她看著他的嘴唇一開一合,吐出兩個字“皇帝。”劉瑤一瞬間就什麽都明白了,她踉蹌了兩步攤在了椅子上。為什麽流光不死不破局呢?因為這裏麵不止有他人的陷害,還有朝堂之人的有意為之,趙益清他們拿什麽去跟他們鬥呢?鬥來鬥去,最後無非是所有人一起背負罪名罷了,而流光一死,替罪者便有了,也沒有人會咬著他們不放了,所有人都是見好就收,趙益清他們一行人自然會安然無事。可為什麽,偏偏是流光呢?似是看透了劉瑤所想,陳之羨繼續道:“不止皇帝,還有朝堂上的其他人,他們忌憚穆棣,哪怕穆棣什麽都不爭,什麽都按規定為之,但他們就是害怕穆家。”朝堂上有其他人,代表著其勢力錯綜複雜,身為皇商的黃家他們自然動不得,季家倒是可以動,隻是季家出了個當朝貴妃,自然也沒有那麽好拿捏,趙家本來是最容易去動的一點,可趙益清跟穆棣成了親就不能算是趙家了,而是穆家的人了,穆家的人自然沒人敢動。算來算去,與穆棣關係較近,背後還沒什麽勢力的人,隻有流光了。劉瑤身為官家女,自然是一點就透,一下就明白了背後所牽扯的東西,隻是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她不知道,於是她問道:“皇上他……知道薑槐是奸細嗎?”“知道。”劉瑤閉上了眼睛,一滴淚從眼角滑落。大玄國富兵強,周遭皆是小國不若大玄發達,區區南桑派來的奸細,大玄怎麽會察覺不到呢?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一個圈套罷了。為的是不讓穆棣拿到兵權,陳之羨給了穆棣三千兵將,這意味著穆棣這輩子隻能拿到這三千兵將罷了。不然,即便是陳之羨去求,皇帝又怎麽會給呢?“可是小七她,死了啊……”劉瑤哽咽出聲,她眼裏滿是淚水,淒淒的看著陳之羨,哭出了聲。“相公,陳小七她死了啊……”聽到小七之名,再看到劉瑤滿眼淚水,陳之羨也麵色動容。他走上前去,把劉瑤攬在懷裏,輕輕道:“對不起。”“你欠她的……”劉瑤泣不成聲,她一拳又一拳的捶在陳之羨的胸膛上。“陳之羨……你欠她,你怎麽可以不管……你欠她兩次了,你怎麽可以不管……”“對不起。”陳之羨垂著眼道歉,可他的態度依然堅定沒有任何改變。劉瑤哭夠了,擦了擦眼淚道:“好,此事你不管,我管!我這就去找爹,讓他幫忙,你欠流光的,我幫你還!”說罷,推開陳之羨就要往外走去,陳之羨忙把她拉回來,道:“你別鬧,此事我自有定奪!”劉瑤瞪著他質問道:“你入朝為官時曾發誓不媚權貴不事昏主,一切以大玄為主,可是現在呢?他們做的哪一件事是為了大玄好的?如今大玄山河圖上六州的位置缺失以久,去把失去的奪回來不是理所應當嗎?陳之羨你到底在怕什麽!”陳之羨沉默了,劉瑤甩開他氣衝衝的往門外走去,而陳之羨在她身後,吐露出了一個天大的秘密。“大玄的傳國玉璽,丟了。”“什麽!”劉瑤猛地回頭,看向了陳之羨。大玄的傳國玉璽是皇帝的象征,拿玉璽者才是皇帝,無玉璽者,即便登上皇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順,所以如今的帝王,即便在位心中也不得安寧。陳之羨看著劉瑤震驚的樣子,將前朝往事緩緩道來。“先皇的皇位是奪來的,當時皇室子嗣繁榮,皇子皇女有雙十之多,每個人都對那個位置心存念想,而那時的皇帝又是突然駕崩,所以理所當然的發生了奪位之戰。最後由先皇取得了勝利,其他皇子皇女則是以叛亂之名被斬殺,唯獨留下了先皇一母同胞的妹妹蔓茵公主。先皇多疑,這位公主自然也不會被久留於宮中,所以被送去了和親,但是萬萬沒想到蔓茵公主也絕非善茬,她走時,竟然盜走了傳國玉璽!後來,蔓茵公主再也沒見蹤影,皇上登基後卻沒有傳國玉璽,自然心裏恐慌。”這段話中蘊含的信息量太大,劉瑤一時間被驚的怔愣在原地。然而她沒想到,陳之羨接下來的話才是重頭戲。“穆將軍,曾經有過謀反之心。”“原來如此……”劉瑤喃喃道。怪不得皇帝處處提防穆棣,想著法子架空他的權力,即便穆棣看起來很忠心,非令而不動。現在這一切都解釋的清了。劉瑤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問道:“如果我說,即便如此我也想幫趙益清他們呢?”“那就隻有一個辦法了。”“什麽?”“萬民請願。”第102章 日子一轉眼就到了五月底,花魁大選的當天。自從劉瑤從凝脂堂走後,她再也沒有聯係過趙益清,趙益清也沒有著急,他現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馬上要開始的花魁大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