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三年歐陽方是來過這裏無數次的,他熟門熟路的摸上二樓,對司徒榮說:“我先去洗個臉,你坐坐。那邊是辦公室,別亂闖。”歐陽方今天是一整天的大手術,從早上九點一直到下午五點,整整八個小時站在那裏微微彎著腰集中精神操作,不僅僅是腰酸背痛,連頭都疼了起來。就這還沒做完,不過備皮開刀和後續的縫合都是實習醫生跟護士的事兒,主刀可以先出來休息。當然他平常都是要等著縫合完畢,病人被推出手術室才離開的,不過今天他有心事,做完手術就以狀態不好為由先走了。司徒榮坐了每一分鍾就坐不住了。他原本就不是什麽有耐性的人,又想起白午就在這裏,自從那天……總之他有一肚子的疑問要問清楚。歐陽方雖然帶人上來了,也給了他提示,甚至還用去洗臉做借口離開了,但是嚴格來說這一切都是巧合,要讓他真的把人帶進去謝革的辦公室,他是不敢的。至於那句“你別亂闖”,歐陽方笑了笑,他對心理學也不是一無所知,司徒榮這個脾氣,這句話就是用來鼓勵他大膽亂闖的。司徒榮站在走廊裏,左邊是上次去過的大書房,也正是在那裏頭,他第一次知道男人跟男人——右邊最裏頭好像有人,司徒榮覺得他聽見了聲音。歐陽方在走廊盡頭的洗手間,謝革不在,那……是白午!司徒榮興奮而又小心的摸了過去,輕輕推開了門,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外頭是小廳,裏頭才是休息室。休息室的門半開著,有個人趴在床上。“白——”一個白字還沒說完,司徒榮就啞聲了。謝革的小可愛還在睡著,趴在床上的他懷裏抱了一半的被子,另一半在身上蓋著,從肩膀到膝蓋。褲子在一邊的椅子上搭著,他身上隻有一件t恤。司徒榮能看見在從寬大的t恤領口中露出的半個肩膀,上頭有個牙印兒,微微泛紅。得用多大勁兒才能留下這麽個牙印兒?司徒榮一時間有點恍惚,白午……白午不是最怕疼的嗎?他怎麽能讓謝革咬他,如果……如果……究竟如果什麽,司徒榮忽然不敢想不下去了。他覺得心口一熱,急忙避開白午的肩膀,視線又往下,越過捂得嚴嚴實實的被子,他的小腿隻露出一隻來。光滑白淨,甚至不像是個男人的腿,可是看見雪白皮膚下頭青色的血管,司徒榮居然覺得這樣也挺好看。還有他的腳踝,筋在突起的踝骨兩側繃成一個好看的弧度,好像一隻手就能把它全部握住。司徒榮忽然往後退了一步,他驚恐的發現自己的手已經伸了出來,好像要去把那被子掀開一樣!然而這還不算完,厚實硬挺的牛仔褲裏頭,有個地方已經硬的生痛了。不不不!司徒榮心中升起巨大的恐慌來,他是因為擔心好兄弟才看那些片子的,他是想來勸一勸好兄弟的,他不是——司徒榮頭也不回的跑了,直接撞開幾扇門,發出咚咚咚的聲音。好在這一次門都是打開的,並沒有被他撞壞。聽見這巨大的動靜,歐陽方從洗手間裏出來了,他掃了一眼司徒榮的背影,聽見樓下護士驚訝的呼聲,又等了片刻,這才走向司徒榮方才衝出來的房間。他在裏頭看見了什麽呢?“剛才是你嗎?”歐陽方愣住了,然後臉色就開始一點點變得通紅,雙拳緊握在一起,連身體都開始顫抖。小十二坐在床上揉眼睛,懷裏還抱著被子,腿在外頭露著,肩頭那個牙印兒明晃晃刺得歐陽方眼睛生疼。小十二又轉頭看看外頭天色,“謝革下班了嗎?你是誰?”他的頭微微偏著,疑惑的表情看起來似乎很可愛,但是歐陽方恨不得把他從床上拉下來,然後狠狠的踩死他!這就是那個勾引他師兄的妖豔賤貨!歐陽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屬於專業醫生的冷靜讓他臉上露出一個笑容。“我是歐陽方,是謝革的同事,也是他的師弟,你是?”“小十二。”床上的小可愛笑得天真無邪,“我是小十二。”歐陽方臉上表情一僵:這tm也算是個名字?還是他打算連我一起勾引了!不對!這不是早上那個!這是個新人格!“哦,對了,他們說要握手,我——”隻是他剛掀開被子就又猛地蓋上了,臉上浮現兩團紅暈,“不好意思,我沒穿內褲。”說完他又把t恤拉正了,那個牙印兒也消失不見。這種事情也好不要臉的堂而皇之說出來嗎!!!歐陽方隻覺得站立一天的後遺症終於浮現出來了,他一陣的暈眩,幾乎是栽倒在了身後的沙發上。“你——”小十二似乎是想下來看看他,但是又不能掀開被子,隻能就這麽在床上瞎摸,可惜什麽都沒摸到。這動作叫歐陽方更加的難受了,他聲音嘶啞道:“你別動,我就是有點頭暈,今天太累了,坐一下就好。”小十二立即不動了,他歪著頭看著歐陽方笑,似乎再說:快誇我,我乖吧!而一直在給謝革直播的西溪再一次目瞪口呆了,【我心疼主角受……你不去看看嗎?】富豪患者已經離開了,謝革正坐在湖邊的長凳上,【稍微再等一等,現在就回去……不夠熱鬧啊。】西溪:【我現在明白為什麽你所過之處寸草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