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依舊沒回答他的話,隻是說道:【宿主試一下不就知道了。】


    沈唯:……


    你這就差明示了,他怎麽可能聽不出來!


    “小白,怎麽了?我臉上有什麽嗎?”劉福壽一邊咳,一邊摸著自己的臉詢問道。


    聽到他的詢問,沈唯很想說沒什麽,隻是他眼中的濾鏡碎掉了而已。


    沈唯想了想,沒有給對方貼上真話符,也沒有拿真言丹喂給對方,而是直接詢問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奶奶不是你奶奶?”


    麵對沈唯突然開口說話,劉福壽並沒有露出一副吃驚的樣子,看著沈唯的目光甚至沒有露出一絲異樣,仿佛早就知道沈唯會說話一般。


    他並沒有回答沈唯的詢問,而是笑了笑,停頓了咳嗽說道:“我還在想小白會在什麽時候才會開口和我說話呢,小白作為靈獸真是一點警惕性都沒有。”


    沈唯:……


    這是暴露了,又沒完全暴露?


    但光憑借這句話就知道,劉福壽並不簡單,果然,他這次是眼瘸了。


    接著又聽對方問道:“小白,我可以摸摸你嗎?”說著就把手伸向了沈唯的腦袋。


    沈唯麵無表情地抬爪製止住了對方的手,並說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想什麽呢,他也是隨便可以摸的嗎?當初讓對方摸是為了安慰他,順便安撫一下自己那突如其來的愧疚之心,至於現在……


    騙子還想碰他?他沒咬一口就不錯了!


    被製止住的劉福壽也不惱,看著沈唯那白到發光的毛發,輕輕地咳了幾聲,有些遺憾地說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它不是我奶奶。”


    對方誠實的回答讓沈唯有些詫異,劉福壽像是看出了他的差異,開口笑道:“自我出生起,就一直和我奶奶相依為命,我怎麽可能會認不出我的奶奶呢?更何況,她露出的破綻挺多的。”


    沈唯沉默不語,這讓他想到了他自己奶奶臨終前的話。


    是啊,作為最親近的兩個人,怎麽可能會認不出彼此呢?


    “你既然看出來了,那為什麽不阻止她對鎮子上的人出手?”沈唯疑惑地問道。


    劉福壽看了看窗外,外麵的陽光正好,清晨的陽光並不熾熱,斜斜地透過窗戶灑進屋內,照得人感到溫暖。


    就在這溫暖的氛圍裏,劉福壽的話卻格外冰冷:“我為什麽要阻止?”


    他扭頭露出溫和的笑容,捂著嘴咳嗽了幾聲,隨後看向沈維繼續說道:“如果我點破了,那我永遠就失去了奶奶。”


    “可她並不是你奶奶。”沈唯反駁道。


    “我知道。”劉福壽應聲,隨後繼續說道:“但他現在已經是我的奶奶了,更何況,我不能死。”


    說到這他收起笑容,目光灼灼地看著沈唯,那黝黑的眼瞳無比深邃,仿若最深的黑洞,看似平淡無波實則深不見底。


    “我還沒出生時,就背負著我爺爺和我爹的命,出生時我娘用她的命換來了我的命,縱使如此,我還是死了,可現在,我還活著,那是因為,現在的這條命是我奶奶給的。”


    “四條人命換回了我的生,我所有的家人都期盼著我活下去,所以,我不能死。”說這話時,他的語氣格外冷漠,像是解釋給沈唯聽,又像是解釋給自己聽。


    接著他又重新露出了那抹溫和的淺笑,一邊咳一邊說道:“我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麽變成我奶奶的,但她顯然也是想讓我活下去,那我就更不能死了。”


    “哪怕是用鎮上所有人的命來換你的命嗎?”沈唯金色的眼瞳冷冷地看著劉福壽,語氣冰冷地詢問道。


    聽到沈唯的詢問,劉福壽的身體頓了一下,然後猛烈咳嗽,等咳嗽好了些,他喘著氣,垂下眼眸,讓人看不清他眼裏的神色,啞著嗓子回道:“哪怕是用鎮上所有人的命,來換我的命。”


    接著他抬眸神色認真地看著沈唯,像是在承諾又像是在發誓地說道:“我會努力地活下去。”


    隨後再次掛上溫和的笑容,輕咳幾聲,對著沈唯說道:“不過,小白要是給我摸一下的話,我可以送小白出去,但也隻能是小白自己出去。”


    沈唯看了他一眼,一聲不吭地跳下了凳子,隨後頭也不回地跳出窗台,又跳上牆頭,走了。


    劉福壽看著牆頭,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漆黑的眼瞳變得更加幽暗,他不斷地咳嗽著,那激烈的程度,幾乎要將自己的內髒給咳出來一樣。


    那猛烈的咳嗽聲,震耳欲聾,而屋外的三人,此時像是什麽都沒有聽到一樣,依舊一臉笑容幸福地談論著未來。


    好不容易劉福壽的咳嗽平靜了一些,他有些呼吸困難地喘著氣,吸入的氣體,刺激著他的咽喉,讓他喉嚨發癢,更想咳嗽了。


    他努力地壓製著自己想要咳嗽的欲望,走出房間,看著院子內的三人,臉上的神情格外冷漠。


    他要活下去,他背負的命太多了,所以,他必須活下去。


    離開劉福壽家的沈唯,一邊向自己的隨身府邸的方向走,一邊回想著劉福壽剛剛的那一番言論,心情複雜。


    這特麽的絕對是天命大反派!


    【係統你說是吧?劉福壽肯定是哪個氣運之子的專屬大反派,對吧?】沈唯問道。


    聽到沈唯的詢問,係統立刻恭賀道:【恭喜宿主,回答正確。】


    係統的承認讓沈唯不由得咂舌。


    嘖,他就知道。


    係統一邊翻著世界意識給的資料,一邊說道:【劉福壽是另一個氣運之子的反派,隻是現在那個氣運之子還沒有出生,算算時間,大概需要等個三四十年,而劉福壽在那個世界線中,成功地轉換成魔,同樣在轉換的時候,被正道修士發現。


    那場對峙中,整個鎮子的鎮民全部被死亡,一個不剩,最後為了讓劉福壽成功逃過正道修士的追殺,鏡鬼用所有的修為將劉福壽送到了魔界的邊緣。】


    【劉福壽成功地活了下來,隻是,在魔界他實在是太弱了,他對活著的執念宿主你也看到了,總之他為了活下去做了很多傷天害理的事,他每殺死一個人就多了一個必須活下去的理由。


    直到後來,他和別的魔鬥爭失敗後,為了躲避對方的追殺,跑到了人族的地盤躲藏了起來,期間他的傷勢加重,為了活下去他吃掉了一個村子的人,隻有被父母藏到地窖下的氣運之子躲過了這一劫,再之後,就是氣運之子的報仇之路。】


    聽到係統的解答,沈唯有些好奇地問道:【我有個疑問,你為什麽一開始不告訴我?】


    係統沒有直接回答沈唯的問題,而是反問道:【宿主,氣運之子有一千四百多位,但你知道反派有多少嗎?各種階層的反派,全部加起來,數量幾乎能把整個修真界圍上四五圈了。


    更何況,我們的任務是碾壓這群氣運之子又不是這群反派,所以反派的消息,根本沒必要去留意,這回留意隻是因為宿主碰上了而已。】


    沈唯:……


    沈唯覺得係統說得挺有道理的,但還是說道:【以後遇到重要的反派還是告知一下我吧,我也好有個了解和準備。】


    聞言,係統表示沒問題。


    沈唯停下腳步,扭頭看了眼身後的那座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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