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


    紀南弛看著過來堵他的一群身穿黑色長袍,胸前繡著黑底的八卦圖的太虛宗弟子,有些忌憚地往後退了幾步。


    不怪他忌憚,主要是,這群人是太虛宗地坤峰的弟子,各個都是修詛咒一道的,雖然知道他們不會隨意下詛咒,但多少還是有些忌憚的。


    更何況……


    紀南弛看著麵色明顯不虞的地坤峰弟子,總覺得他們是來者不善啊!這就讓他更加忌憚了。


    忌憚歸忌憚,紀南弛還是禮貌地詢問了他們的來意,然後才知道,他們是來告狀的。


    至於告誰的狀?


    還能有誰?自然是他那個毫無自知之明,說自己從不亂來的師弟了。


    “能否告知,我那不成器的師弟做了什麽?”紀南弛將人引到室內,讓底下的弟子給太虛宗的人上了杯茶,隨後禮貌地笑問道。


    聞言,太虛宗的弟子開始一五一十地說了起來。


    在太虛宗弟子的話中,紀南弛才知道他師弟所謂的“有事”就是去找太虛宗的天乾峰主峰長老,占卜雲寒師侄什麽時候能從秘境裏出來。


    他也沒有白指使人,而是送給對方不知道從哪裏來的一具魔氣森然的冥龜屍骨。


    然後整個太虛宗的營地都亂起來了,趕忙把死去的冥龜屍骨給鎮壓。


    聽到這事時,紀南弛還是有些欣慰的,他師弟總算不再做強盜行為了,有好好地聽他的教導,都知道請人幫忙要送禮了。


    “可是對這禮物不滿意?”紀南弛詢問道。


    太虛宗的弟子搖頭,對於風瀾劍尊的禮物,他們並不是不滿意,或者應該說,是送到了他們心裏。


    冥龜這東西本就罕見,更別提這隻冥龜光看骨架子和那就算死去依舊留著巨大的威壓,就知道絕對不凡。


    至於森然的魔氣?應該是生前墮魔產生的,隻要不是魔冥龜,就是絕佳的占卜道具。


    不過,他們覺得應該不可能,畢竟魔冥龜修真界有史以來隻出現過一隻,對方還是第四任魔尊,雖然已經死了,但它的屍骨估計就在魔界的魔淵裏。


    據說魔界的魔淵是魔界的所有魔的來源之地,也是所有魔死後最喜歡的埋骨之地。


    天乾峰主峰的長老確實喜歡雲非翎送過來的東西,因此也就幫他占卜了一把。


    結果不知道怎麽回事,天乾峰的主峰長老沒有占卜出來。


    到了他這個修為和年紀,自然清楚天道的一些規則,有些東西占卜不出來,要麽是因為實力不夠占卜不到,要麽就是不能占卜。


    他都是當長老的人了,修為都有分神期,風瀾劍尊的徒弟其修為也隻有金丹期,怎麽看都不可能占卜不了。


    所以,那就隻能是後者了,不能占卜,或者說,天道不允許占卜。


    因此他委婉地說道,你徒弟是得天所眷之人,不會有什麽事,就算有事也會逢凶化吉。


    但這個結果雲非翎不滿意,因為他想要知道的是他徒弟到底是什麽時候出來,和他徒弟安不安全有什麽關係?


    所以,雲非翎覺得這老頭是想收了禮物不辦事,當即就把劍拔出來架在對方的脖子上。


    並且給對方兩個答案,要麽現在就給個答案,要麽就去死。


    說到這裏,太虛宗的弟子目光沉沉地看著紀南弛,似乎是在控訴。


    紀南弛:……


    看他做什麽?又不是他把刀架在你們長老脖子上的,還是你們以為,他能管得住他師弟?那也太看得起他了吧!


    他有個師兄的身份,最多他師弟在打他的時候會知會他一聲,其他的照打不誤。


    心裏念叨,但這事他是不可能透露出去的,因此他舉杯,擺出不好意思的表情開始敬茶。


    太虛宗的弟子接了他的敬茶賠罪,又開始繼續說了起來。


    天乾峰長老被威脅,太虛宗的其他弟子自然不可能幹看著,人都已經挑釁上門了,怎麽能有不應戰之理,縱使是風瀾劍尊也不行。


    對此,天乾峰長老攔都攔不住,隻能感歎年輕的小輩就是膽子大。


    在給紀南弛訴說的人,也忍不住發出同樣的感歎。


    至於結果,不言而喻,隻能說是“屍橫遍野”,天乾峰的長老看還有氣的弟子們,鬆了口氣,沒死就行。


    隨後也幹脆不再遮掩了,直言他占卜不出來。


    雲非翎聞言後,隻是用看垃圾的眼神看了下他,罵了聲廢物,就收起了冥龜的屍體,轉身走了。


    天乾峰長老看著他轉身的背影,再次鬆了口氣,還以為他也要被打呢。


    除了鬆口氣外,他還是有些遺憾的,因為那隻冥龜的屍體他是真的很想要。


    剛準備叫人給躺在地上的弟子抬走送去療傷,結果又見那煞神再次出現在他麵前。


    天乾峰長老:……


    他能怎麽辦?隻能微笑麵對了。


    好在這次的雲非翎也沒有為難他,他隻是想讓對方幫忙占卜一下,這次入侵秘境的邪修據點在哪裏。


    雲非翎想得很簡單,秘境被邪修入侵了,在秘境內多待一時就多一時的危險,他也沒辦法進去,更不知道他徒弟什麽時候能出來,既然如此,那就把危險源給抹除掉。


    隻要邪修都死了,他徒弟自然也就安全了。


    紀南弛聽著太虛宗的弟子說著他師弟劫持了他們的天乾峰的長老和其他天乾峰的弟子們便一去不複返,至今都沒有消息的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他現在倒是認同喬鶴的話了,他師弟一遇到小師侄的事,確實挺有分寸的,甚至人都變得聰明了起來。


    聽著太虛宗弟子們的訴說,他大概也知道他們的來意了,無非就是想問問他們的長老和天乾峰的弟子現在在哪裏,重要的是,是否還活著。


    紀南弛微笑著當著所有人的麵掏出了雙麵鏡。


    第一遍,被掐了。


    第二遍,還是被掐了。


    紀南弛抬頭看了眼盯著他的太虛宗弟子,笑了笑,有些尷尬地打起了第三遍。


    但依舊被掐了。


    紀南弛:……


    這個大逆不道的師弟,你說他師父當初怎麽就那麽手欠,把人給撿回來了呢?


    紀南弛深呼吸,微笑著開始不斷聯係雲非翎,大有一種你不接,我就一直聯係的架勢。


    終於,在紀南弛不知道打了多少遍的時候,雲非翎那頭總算是沒被掐了。


    他剛準備開口,就看到雙麵的對麵不是他師弟那張欠債的臉,而是兩鬢斑白,長相頗有老神仙風範的老者。


    紀南弛認識,這就是剛剛太虛宗弟子想要找的天乾峰長老。


    對方一看到他,有些虛弱地咳嗽了幾聲後,捋了捋胡子,虛弱地道:“是紀掌門啊,你要是找風瀾劍尊的話,他暫時沒有時間。”


    還沒等他問為什麽,就見對方把雙麵鏡調換了一個方向,紀南弛就看到他師弟手持長劍和一群人交戰的場景。


    那勇武的身姿和磅礴的氣勢,讓他一個人,愣是打出了圍攻一群人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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