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對方扯著嗓子的嚎叫聲,沈唯將麵具拿下。


    看清楚情況後,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難怪在嚎,原來是綁錯了。


    這個不能怪他,墨龑身體裏有兩道靈魂,他又戴著麵具,鎖魂鏈穿過去在看不到的情況下,他也沒辦法確認是不是他要抓的目標。


    隨即手一抖,黑色的鎖鏈立刻鬆開墨龑的魂體,緊接著向著攀附在墨龑神魂後方的靈魂襲去。


    隻是在鎖鏈觸碰到那道靈魂的時候,那道靈魂的魂體上立刻閃爍出一道道符文。


    不用看沈唯都知道,對方身上的靈魂防禦措施啟動了。


    在沈唯的眼裏,墨龑的身體裏墨龑自身的魂魄泛著白光縮小一圈躺在身體裏。


    白色熒光的龍形魂魄不同於正常的魂魄那般泛著水光的凝實,而是爐煙嫋嫋的模樣,仿佛風一吹就會散。


    除此之外,另一團凝實的泛著黑煙的紅色魂團蜷縮於墨龑的胸口的魂核處,此刻正不斷吸取著墨龑的神魂。


    沈唯看著那團靈魂上套了層符文的結界,幹脆帶著結界一起從墨龑的身體裏拉出來。


    隻是他這一動,墨龑立刻發出淒厲的慘叫聲,躺在地上一陣打滾,看得出來,很痛。


    仔細一觀察,沈唯這才發現,那道黑紅色的魂團在吞噬墨龑神魂的同時,還在逐漸侵占融合他的魂魄。


    看到這一幕,沈唯頓時皺起了眉頭。


    這種手段他看過,曾經為了避免自己被人暗算,所以就將修真界害人的幾大惡毒手段了解了一下。


    墨龑現在這種是幾大惡毒手段中的“鳩占鵲巢”這麽說可能不太準確,畢竟奪舍也屬於鳩占鵲巢中的一種。


    如果非要詳細劃分的話,那大概就是“替身”。


    這種替身可比奪舍要高級多了,奪舍完成後,勢必會遭到天道的清算。


    而這替身卻是在鑽天道的空子。


    奪舍是強行消滅別人的靈魂,占取對方的身體,而替身是進入對方的身體後,緩慢地將對方融於己身。


    之後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形成全新的個體。


    隻是這麽做的後果很容易變成神經病,畢竟一個兩個魂體的融合,靈魂意識肯定不和。


    那老登顯然也想到了,所以這才不斷蠶食小黑龍的爽靈。


    沒了爽靈,一道癡傻的魂體,他融合後,魂體的主意識自然是那老登。


    嘖,果然死不幹淨的就是老奸巨猾。


    沈唯嘖了聲後,就用自己的神識化為一道鋒利的刀刃,對著兩道魂體融合的那部分,一刀切了下去。


    結果神識組成的刀切到了那層保護魂體的結界上,結界瞬間破碎,還沒等沈唯再來一刀時,那道魂體便開始顫動。


    隱隱有醒來的征兆,沈唯見狀,果斷補上了一刀。


    他曾經有蹭過臨淵宗的對敵課程,他至今記得最牢的一句話,是文姨的教導。


    “對待敵人該出手時就出手,猶豫就會讓敵人有機可乘。


    因為你永遠不能確定,你所猶豫的下一秒,對方會不會正在對你施展新的後招,又或者為施展的後招而拖延的時間剛好充足。”


    “所以,麵對敵人該出手時就不能猶豫,就算你覺得來不及,也得先補上一刀。”


    雖然臨淵宗的作風有點問題,但不得不說這種理念一點毛病都沒有。


    至少沈唯是十分認同的。


    “昂——”


    一刀下去後,墨龑立刻爆發出更加撕心裂肺的叫聲。


    沈唯掏出一塊護魂石扔到對方的身上,又將凝魄星羅草扔到了他張開的嘴巴裏,接著一個躍起,將手中的浮生遊砸到了他的頭上。


    墨龑頓時吞下凝魄星羅草後,眼一翻,倒在了地上,沒了動靜。


    沈唯頓時鬆了口氣,他切的時候,是將墨龑神魂連接的那塊直接給剜了。


    他倒是也想切那老登,但那老登魂魄渾濁,他要是切到老登身上,誰知道殘留的魂魄會不會讓那老登重新在墨龑身上重生?


    就算不會,遺留下來的渾濁魂魄到時被墨龑吸收了,墨龑的神魂估計也會渾濁起來。


    畢竟他現在爽靈殘缺,渾濁的魂體真的非常容易影響到他。


    要想對方能好,那就隻能切他的神魂了。


    事後再將神魂養一養就好,東極海域那麽富裕,蘊養魂體的法寶和藥物應該不缺。


    盤儁聽到墨龑接二連三淒厲的叫聲,頓時一陣心悸,特別看到沈唯從墨龑體內抽出一道魂後,當即渾身爆發出金光,完全放棄了躲閃和防禦,直接橫衝直撞地向著沈唯的方向衝去。


    與此同時,沈唯看著被他從墨龑體內抽出來的那團黑紅色魂團,抖了抖後,魂團立刻變成一位格外威嚴的中年男子。


    男子的樣貌與墨龑有四分像,倒是盤儁像個七分左右,隻是他更加威嚴些,比起墨龑那副年輕的霸道總裁樣,和盤儁那仿若清冷貴公子的模樣,對方更像是一個手握生殺大權的帝王。


    事實也確實如此就是了。


    “顓奐!”一聲怒喝聲響起。


    中年男子一現身,在場最激動的不是盤儁,而是司百辛。


    司百辛死死地盯著下方的那道半透明的魂魄,眼睛逐漸變為猩紅色,當即也不再理會盤儁,渾身殺意洶湧,疾馳而下。


    這張臉,他死也不會忘記!


    殺了他!絕對要殺了他!殺了他!!!


    喬鶴看著仿若瘋魔的司百辛,當即撤出了圍剿盤儁的行動,飛身趕到司百辛的麵前,伸手阻攔道:“大師兄,冷靜些,靜心凝神,恪守靈台,別被心魔所控!”


    隻是他的話,對於此時的司百辛並沒有什麽作用,相反對方盯著下方的魂魄,露出一張嗜血的笑容,回道:“冷靜?我很冷靜,我可不會被心魔所控,畢竟我的心魔可一直都是他,隻要殺了他,我便再無心魔。”


    隨即扭頭,滿眼殺意地看著喬鶴道:“師弟莫不是想要阻止我?”


    喬鶴:……


    喬鶴深呼吸,顯然現在的司百辛已經被心魔所控,這時候他要是再說守靈台之類的話語都不會聽。


    所以,喬鶴臉色頓時變得格外悲傷,一臉被傷透的模樣看著司百辛:“師兄,你怎麽能說這種話,你是我師兄,我怎麽可能會阻止你報仇?


    我隻是想讓你清醒點,別被仇恨所蒙蔽從而導致心魔入境,畢竟報仇這種喜事,就該清醒點才有真實感,不是嗎?”


    這仿若指責又仿若勸告的話語,直接讓快要入魔失控的司百辛腦子卡殼。


    喬鶴看對方頓住,又慢慢靠近道:“師兄,一下子就殺了算什麽?那隻會讓他死得太便宜了,就該囚禁他的魂魄讓他魂體放到你家人墳墓前灼燒,日夜不斷,什麽時候師兄你解氣了,什麽時候就讓他魂飛魄散。”


    “這樣,才能算得上報仇,不然你這幾千年的恨不是白費了嗎?是不是這個理?”


    司百辛:……


    司百辛猩紅的眸子開始逐漸褪色,隨後閉上眼睛,聲音有些沙啞地道:“你手上的符不用給我貼了,我已經清醒了。”


    聞言,喬鶴粲然一笑,將手中寫著“誅魔”字樣的符紙塞進了芥子空間裏。


    司百辛頓時麵色震驚地看著喬鶴:“誅魔符?師弟你居然想殺我!”


    他想過喬鶴可能給他貼清心符或者平神符,就是沒想過對方可能給他貼誅魔符。


    “師兄可不要胡言。”喬鶴立刻反駁。


    隨即義正言辭道:“誅魔符隻對魔有效,若師兄真被誅魔符殺了,那師兄還能是師兄嗎?隻要師兄不墮魔,誅魔符就是一張紙而已,我之所以拿出誅魔符,是因為我相信師兄定然不會被心魔所惑從而墮魔!”


    接著,他整理了下衣服,繼續道:“好了,師兄不要想太多,現在快去複仇吧!畢竟這仇師兄都等了幾千年了。”


    司百辛:……


    好話歹話全說了,他還能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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