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唯加設的背景中,每個國家都供奉了‘神’,人們給出祭品,祭拜於神,而‘神’則響應人們的願望。


    至於神的祭品是什麽?


    自然是人。


    上一世的世界中,古代的人祭最為常見,所以沈唯就沿用了這個設定。


    隻是不一樣的是,在上一世,人祭請神是假的,而幻境中,人祭卻是真的能請得到神。


    思緒飛轉間,沈唯突然意識到一件事,雲王的所作所為,好像,已經給他打好了大一統的基礎。


    例如,被各國供奉著的難搞的神,暫時全都下線了。


    又例如,各國目前都處於國弱兵乏之時,雲國雖然也難,但也不是太難,至少和其他國家比起來,他確實不太難。


    或者說,根本就不難,畢竟,幻境的控製權在他這邊。


    所以,係統之前說的有經驗,指的是給大一統打基礎的經驗嗎?


    有著這個大好的趨勢,沈唯立馬開啟了老祖宗的副本。


    當然,該加戲的地方還是要加一下的。


    例如,和輔佐大臣們鬥智鬥勇,收回他們手中的部分權利。


    還例如,成為太後的親媽背刺他,勾結外人,想要殺了他。


    “沈唯!你不得好死!你這個怪物!我當初就該在生下你時就掐死你!”身著黑色華麗宮裝的女子,滿眼恨意地看著被侍衛們圍著的少年,怒吼道。


    她的腳邊是她那早已死去的情郎。


    被生母咒罵的少年像是沒有聽到一般,麵無表情地看著已經崩潰的女子,語氣淡漠地道:“將太後送回永樂宮。”


    太後聞言,抬頭看著少年,卻沒有從那雙金色的眼瞳中看到她想要看到的情緒。


    那雙倒映著她身影的眼睛裏有的隻是一片平靜,平靜到太後覺得對方不像人,而是一尊坐在供台上的泥胎石像,沒有任何感情。


    “你恨我嗎?”太後盯著少年的眼睛,突然問道。


    少年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中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隨後朗聲吩咐道:“帶下去。”


    “嗬。”聽到他的話,太後突然笑了聲。


    “嗬嗬嗬,哈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她像是看到了什麽笑話一樣,放聲大笑了起來。


    隨後指著少年的王,一邊大笑,一邊掉眼淚:“你就是個怪物,你裝得再像人,你也依舊是個怪物。”


    她一把起身,拽住身邊攔著她的侍衛,指著少年道:“你看到沒有,他是個怪物!你們居然讓怪物來當一個國家的王,讓一個沒有任何感情的怪物來領導你們,你們看看他的眼神啊!


    沒有悲傷,沒有憤怒,沒有怨恨,這是人該有的眼神嗎?那就是一個怪物,沒有感情的怪物!”


    她的話,讓在場的人下意識地將目光瞥向少年。


    隻見那雙如同太陽般璀璨的眼睛裏,一片平靜,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若是平時他們會覺得這是王的風範,身為王不能被他人看出喜怒哀樂。


    但遇到生母背叛,卻不該露出這樣的神情。


    王可以不能被他人看出情緒,可人卻是有感情的。


    那雙金色的眼睛平靜地掃向眾人,被掃射的人紛紛低下了頭。


    耳邊傳來女子仿若瘋魔般哭笑地喊著“怪物,怪物”的話語,一群人心中思緒萬千。


    等回過神時,卻發現已經出了宮門。


    一群人心中複雜地看了看身後的宮門,誰都沒有說話,隨後斂去了眼中的神色,踏上了馬車。


    此時光幕前的眾人心中也五味雜陳,他們看著光幕中的少年,平靜地看著太後被侍衛帶走,平靜地宣布退朝,平靜地吩咐宮人收拾大殿,而他就這麽端坐在龍椅上,目光平靜地看著底下的人收拾大殿。


    那雙金燦燦的眼瞳裏,平靜的神色,從始至終都沒有褪去,仿佛確實如同太後所言,他沒有感情。


    當即,煉神穀外的人紛紛將目光看向了臨淵宗和淩霄宗的人。


    麵對眾人看過來的目光,魯軻將周圍的人都瞪了一遍,隨後語氣不善地道:“看什麽看!這不明顯是胡說八道的嗎?雲寒不知道有多貼心,多乖巧,那個女人就是在胡說八道,我那侄徒孫現在肯定被傷透了心!”


    他的話引起臨淵宗眾人的認同。


    “被親生母親如此背叛,雲寒師侄肯定很傷心,多惡毒的女人啊,背叛了自己的親兒子還不夠,還如此挑撥君臣關係,動搖人心,毒婦!”


    “何止是毒啊,那是又蠢又毒,發動的什麽政變,帶著情夫逼自己兒子下位,這種沒腦子的操作,怎麽可能會成功,當雲國的皇室都不存在嗎?可憐我雲寒師侄,肯定難過死了。”


    “就是啊,那毒婦說雲寒師侄沒有感情,也不想想,若是真的沒有感情,她早就和她的情夫一起死了,還用得著什麽事都沒有地送回去嗎?”


    “他現在表現得那麽平靜,絕對是在逞強,畢竟,幻境不比現實,幻境裏的雲寒師侄他隻有一個人,他就隻能自己強撐著,張師侄他們和淩霄宗那邊的人是怎麽回事?怎麽還沒去雲寒的身邊,孩子都快撐不住了。”


    ……


    其他宗門的人抬頭看著端坐在王座上,像是在發呆的少年,沉默了下。


    傷心?難過?他們怎麽沒看出來?


    那平靜的神色平靜得有些不正常,讓他們有點認同太後的說法。


    隻是,當所有人全都離去後,華麗大殿瞬間變得空寂冷清起來,唯有那位少年孤零零地置身其中。


    隻見他身著一襲黑色的龍袍,頭頂戴著象征著無上權力與威嚴的冕冠,正穩穩當當地端坐於那張金光閃耀的龍椅之上。


    突然間,少年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一般,緩緩地垂下了頭顱。


    冕冠前方垂掛著的十二條旒珠,猶如一串串晶瑩剔透的珠簾,嚴絲合縫地遮掩住了他的臉,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少年坐得筆直,但卻讓人無端地感受到他的孤寂和壓抑,仿佛整個世界都壓在了他的肩上,那無法言說的悲傷如潮水般洶湧澎湃,甚至透過眼前的光幕,直直地衝擊著每一個旁觀者的心弦。


    “我就知道,那毒婦定然傷透了雲寒師侄的心,我可憐的雲寒師侄,遇到了這種娘,那麽看重奸夫,怎麽就沒陪著奸夫一起死呢?”身著粉色長裙的臨淵宗女子咒罵道。


    “就是,怎麽就不跟著一起死呢?虎毒還不食子呢!那種毒婦是怎麽當娘的!簡直不是人!”一旁身著鵝黃色長裙的臨淵宗女弟子,也跟著憤怒地罵道。


    本來就不是人。


    其他宗門的人聞言,在心裏默默地回道。


    他們倒是想明著點一下,但看著臨淵宗和淩霄宗眾人身上那毫不收斂的殺氣,頓時不吭聲了。


    他們覺得,這時候要是說話,說不定會被臨淵宗和淩霄宗的人集體遷怒。


    但話又說回來,沈仙君這曆練確實挺慘的。


    幼時為人質備受欺淩,好不容易回來了,哪怕拿到了嫡長子的身份,也因為生母的原因被人瞧不起,被兄弟欺壓。


    被祖父賞識,本以為要風來運轉了,結果祖父帶著親爹一起死在了外麵。


    以十三歲的年齡,成為了雲王,但國家卻內憂外患。


    大臣見主年幼想要霸權,架空他,外麵的幾個國家,因為老雲王的所作所為可以說是全給得罪了,因此還得防著他們趁老雲王和太子死後,趁機作亂。


    之後,好不容易將大臣們降服了,結果生母又開始背刺他,帶著奸夫一起發動政變,要殺他攛掇王位。


    如此種種,光代入一下,就讓人感到窒息,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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