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老道:“聖上,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們來涼京都之前,我就已經傳出消息了,說我的堂弟要來這裏行商,正是聖上你,如今你就是我的堂弟,名為喬判。”他又轉向白宴黎和唐宛如道,“這位皇子就為喬九,這位皇妃就化名為喬如兒,以方便行事,你們大可在大涼行走,身份詳實,不會有任何問題。”


    聽他安排的如此詳細,李波安下了心,周帝也點了點頭。


    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好好的找一找那個女人了。


    這時李波又想起了一件事,便問:“對了喬老,我之前飛鴿傳書給你,讓你找的那個徐往的女人可有消息了?”


    “確實有一點,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喬老道,“那徐往將軍除了家中有妻之外,確實在涼都中還養了一個女人。”


    *


    荒漠,帳篷裏。


    “咳咳!”床上的周子越直接吐出了一口汙濁之氣,之後就睜開了眼睛。那山戎說要救他出來,結果手段十分的粗糙,說了等他從帳篷裏出來之後再放火,結果他人還在裏麵火就燒著了,幸虧他跑的快,不然他就真的被燒死了。


    周子越醒來之後,目光就四處轉,他看到一個蓬頭的女人坐在床邊,背對著自己。於是他撐著身子坐起來,問道:“你是誰?”


    山戎同意救他出來,他以為都是自己之前的功勞,並不知道沈碧水的出現。


    所以對於眼前的這個女人,他很奇怪。


    那女子沒說什麽,隻是徐徐的回過了頭來。


    這三年來,雖然沈碧水也受了很多的苦,滿臉都是滄桑,但還是不影響周子越一眼就認出了她來。


    “太子妃?!”想到此處,周子越立刻就想起身向她行禮。


    但是沈碧水卻冷笑著打住了他,她譏諷的笑著:“別鬧了,太子都死了。我還是什麽太子妃?”


    “就像是你。別人叫你一聲周世子。”沈碧水清冷的問,“你會覺得開心嗎?”


    周子越沒有說話,他們兩個人如今的處境其實是一樣的。


    苟延殘喘的隻剩了最後一口氣。


    若是吊著這一口氣,也能勉強苟活。


    但隻可惜,他們都不是這樣的人。


    “是你救我出來的?”周子越終於想到了,山戎之前一直對他拒絕,不可能忽然就同意,這其中必然有了其他的交易。


    而沈碧水的身份顯然比他更有資格和山戎做交易。


    “太子死了,我的爹娘也已經死了,但是他們並不是什麽都沒有留給我。”沈碧水沉吟道,“三年,還不足以讓沈家軍完全的歸化。”


    “那是我爹娘親手打造起來的隊伍。”說到這裏,沈碧水的口氣有幾分驕傲,“即便如今被周帝所控製,但心依然在我這裏。”


    周子越似乎猜到了她想說什麽,但又不確定。


    隻能等著她點明。


    而沈碧水也沒遲疑,直接道:“周子越,太子的幕僚該死的死,該廢的廢,已經無人可用了,但是我現在需要人手翻身,你作為當初太子最為信任的人,我救你出來不為其他,是想讓你和我再打這最後一局。”


    好一個最後一局。


    此時此刻,兩個人就那樣麵對麵的坐在那裏,看著彼此都已經殘敗不堪的臉,口中卻商討著這顛覆天下的大事。


    周子越不禁都覺得有些可笑。


    他們怎麽敢的?


    自信又從哪裏而來?


    但他終究沒能笑的出來。因為他知道這也是他所需要的,是他的最後一戰。


    “周子越。”沈碧水道,“你應該也知道,周帝就在西北。我不求別的,隻求你能幫助我為太子報仇!”


    “隻要你能助我,之後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沈家軍甚至可以助你得到那高位,讓你睥睨天下。”


    睥睨天下?


    此時的周子越聽到這四個字居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心動。他以前也睥睨天下過,那又如何呢?


    還不是把自己最愛的人給弄丟了?


    於是周子越冷笑了一聲,他不僅覺得沈碧水的話荒唐,更為自己居然不屑於她的話而可笑。


    “怎麽?”沈碧水以為他不願意幫忙。


    沒想到周子越卻說:“什麽見鬼的天下我不要,我隻要一個人。”


    他從自己的心口處發出聲音來:“我要唐宛如!”


    *


    大涼,涼都。


    終於安定了下來,唐宛如正帶著青淩走在涼都的街道上。


    入涼的時候,她隻是在馬車上大致的掃了一下這裏的風景,沒有時間細看。如今一切都安頓好了。


    她終於能好好的轉一下大涼的京都了。


    兩國的文化不同,大涼崇尚巫術,所以有許多與巫術相關的物件。街道上有許多異域風情的小物件。唐宛如是最喜歡這些小物的,所以轉起來不亦樂乎。


    倒是青淩,好像什麽時候表情都是淡淡的。


    “這個好看嗎?”


    “嗯。”她看上去倒像是努力的在迎合唐宛如,但是又不知道要用什麽樣的話。


    她不同於螢春,她是很小的時候就被人賣到了暗域去。所以在情感上有缺失。


    頓了頓,似乎又害怕自己的回答太簡單會惹唐宛如不高興,於是她又尷尬的加了一句:“主子你戴什麽都好看。”


    唐宛如:……


    她又不禁心疼起這個丫頭來,於是她順手把那簪子插入了青淩的長發上,同時道:“送給你的。”


    那清淩渾身一顫,有些受寵若驚的看向她。


    唐宛如沒再說什麽,而是繼續往前走。


    這大涼國的都城人口比周朝要少的多,所以轉起來也輕鬆。而唐宛如在轉過一條小巷子的時候,兩個大涼護衛忽然出現在了她的麵前。


    青淩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一般的,立刻就護在了唐宛如的麵前。


    卻聽那二人道:“暗主,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暗主?


    他們知道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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