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昨晚一夜沒醒麽?”連雲熙故意問著:“傷口不疼?”許程溪精疲力盡的瞪了她一眼,然後把目光掃向一旁站著的葉皖, 故作不知的輕聲問:“你在這兒陪了我一夜麽?”他蒼白清雋的臉上因為傷病還攜帶著一絲脆弱,一雙眸子卻晶亮晶亮的,看著葉皖輕聲問的時候自帶一種‘深情款款’的感覺。連雲熙在一邊看著,感覺都有點看不下去了——怪不得他兒子會被小葉子踢到胃出血,整天這種教科書式的裝可憐哄騙別人,要是被人發現的時候可不得生氣麽?隻是葉皖現在無暇思考許程溪是不是裝可憐的這個問題了,他隻覺得在連雲熙麵前被許程溪這麽一問有點不好意思,隻得胡亂的點了點頭。“是啊,你可得好好謝謝小葉呢。”連雲熙打開保溫桶,用隨身攜帶的勺子和碗盛了兩碗湯出來,對著許程溪笑眯眯道:“昨天公司有事,你哥早早就去處理了,多虧小葉在這兒陪你。”葉皖:“......”他在這兒眼睜睜的看著連雲熙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忽然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好。結果半天沒等憋出來一個屁呢,就見連雲熙衝他招手:“小葉也過來喝點湯,郭醫生說程溪這半個月最好隻吃流食,所以就隻能委屈我親自下廚幫你煲湯啦。”許程溪:“其實家裏陳姨煲的湯挺好的,真的。”奈何幾年以來連雲熙都對自己的廚藝有著‘蜜汁執著’,一點也不采納許程溪的意見,直接就當成耳旁風忽略了。“對了程溪。”兩個小夥子喝湯的時候,連雲熙瞄了一眼葉皖清秀白淨的側臉,忽然說:“郭醫生說你得住十天左右的醫院,我一會兒幫你請個護工來吧。”聞言,葉皖拿著湯匙的手指一頓,抬眼看向許程溪,隻見他皺了皺眉,拒絕:“不用,叫陳姨過來陪幾天就行。”“我知道你不喜歡陌生人的碰觸。”連雲熙有點可惜的說:“但陳阿姨孫子這兩天來玩了,她請假帶孩子去了。”“......”許程溪麵無表情的說:“那就讓劉叔。”連雲熙:“劉司機得給你爸爸開車,哪有時間過來陪你啊。”“......”“哦,你也不要指望我。”連雲熙狀似無奈的歎了口氣,說的理直氣壯理所當然:“你媽媽我不會照顧人的。”“那個,阿姨。”葉皖終於找到時機插話,忍不住開口:“我來陪護吧。”許程溪聞言,轉頭看向他。“啊,真的麽?”雖然等的就是這句話,但連雲熙依然假裝很驚喜的看向葉皖:“不會耽誤你學習麽?”“沒關係。”雖然沒兩天就開學了,但葉皖仍舊點了點頭:“我課不是很多。”人是他打傷的,葉皖覺得理應應該自己負責到底。雖然他不能時時刻刻陪在這裏,但許程溪也並非那種斷胳膊斷腿完全失去自理能力,他覺得應該沒問題的。“那就這樣吧。”許程溪喝完碗裏的最後一口湯,把碗遞給連雲熙,看著葉皖的黑色瞳孔裏閃過一絲笑意:“麻煩你了。”連雲熙待到將近八點才離開,她在這裏有個女性緩和氣氛熱熱鬧鬧的還好點,一走了就剩下他和許程溪兩個人時葉皖就不免覺得有些尷尬。正巧趕上護士來拔針,葉皖拿著棉球低頭幫他按手背上冒血珠的傷口時,就聽到許程溪清淡的聲音——“我最近飲食不太規律,幾個大手術都連上了。”許程溪頓了一下,微微低頭看著葉皖輕顫的睫毛,聲音帶了一絲安撫:“偶爾還會喝兩杯酒,所以即使可能沒有你那一腳,也會胃出血的。”“......你是醫生。”葉皖半晌後才開口,淡淡的聲音裏聽不出來什麽情緒:“怎麽可能知錯犯錯。”言下之意就是——不用再費心安慰他了。葉皖忍不住輕輕歎了口氣,許程溪撒謊騙人氣他的時候自己覺得他該打,打死都不可惜,但真把他打傷了之後,除了過意不去......竟然還有一絲不甚明顯的心疼在蔓延。真是見了鬼了。“你是律師。”許程溪看了一眼他放在自己手背上的指尖,投之以桃的調侃:“明明知道打人是犯法,卻知法犯法。”“有的時候,很多事情不是憑借理智就能決定的,還有......心情。”他們這段時間的心情,都已經不受理智支配了。葉皖這段時間酷似精分的心情和衝動完美被許程溪的話戳中,忍不住抬頭看向他——“怎麽?”隻是許程溪已經從短暫的‘哲學家’氛圍脫身了,又恢複成那溫柔調侃的模樣:“是不是覺得我說的很有道理?”“......”葉皖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忍不住歎了口氣:“你就不能少說兩句?”他明明應該是很疼的,卻偏偏跟話癆似的停不下嘴,要是按照以往葉皖早就走了,可現在......他卻莫名感受到了許程溪似乎也不想往日那麽淡定,喋喋不休中多了一絲惴惴不安。許程溪修長的手指不自覺的按住腹部,蒼白的唇和沒有血色的臉幾乎融為一體,輕輕扯了一下:“沒事,不疼。”這個時候故作堅強的賣慘是讓人心疼的最好時機,許程溪怎麽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嘴上說著不疼,可眉梢眼角卻恰到好處的透露出幾分‘勉強’來,讓人怎麽看都感覺是疼的樣子。果然,葉皖見他這個模樣,眉宇間清晰的劃過一絲內疚,很容易就被許程溪捕捉到了。隻見他抿了抿唇,隨後拿出一張消毒濕紙巾仔仔細細的幫許程溪擦了擦修長的手指,似乎是在想該說什麽似的,半晌後才吞吞吐吐的開口——“要不然.....我去問問郭醫生,給你開點止疼的藥吧。”“不用了,不然......”許程溪一頓,側頭笑著看他:“你親我一口吧,沒準更管用。”葉皖額角青筋直跳,壓低聲音隱忍著怒氣:“你能不能別胡言亂語?”“好,我不說了。”許程溪也是生怕把用盡心機犧牲□□留下的人在氣走了,過了一句嘴癮之後就乖巧的閉了嘴。葉皖深吸一口氣,勉強‘心平氣和’的做著護工的事情——幫許程溪放熱水擦臉什麽的。隻是用熨燙過的毛巾細細的擦著那張宛如瓷器一般精雕玉琢的臉,縱然葉皖捫心自問不是那種可以被美色所迷惑的人,也不免有些......色令智昏。尤其是被許程溪那雙黑曜石般的雙眼一盯。葉皖耳根莫名一熱,憤憤的用毛巾糊住他的雙眼——他覺得自己簡直有病,多此一舉,許程溪是胃出血,又不是手殘廢了,自己為什麽要幫他擦臉?!“許醫生!”然而還沒等葉皖思索出來個所以然呢,並未上鎖的大門就‘砰’的一聲被重重的推開,隨之而來的是一群魚貫而入的小護士和她們尖利的七嘴八舌——“許醫生您沒事兒吧!”“許醫生你怎麽會胃出血呢?你一定要趕緊好起來呀!科室需要你!”“許醫生這是我親自燉煮了四個小時的鴿子湯,絕對軟爛不傷胃的。”“......”葉皖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少說也得十個八個的白衣小天使,整個人都僵硬了——於是他用手糊著許程溪的姿勢被其中一個靈通的雷達眼看見,頓時引起了不滿。發現的小護士‘呀’的一下叫了起來:“這位先生,你幹嘛按著許醫生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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