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治之症


    病房的門緩緩推開,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蔚藍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生怕吵醒熟睡中的媽媽。


    看著她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蔚藍心疼極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媽媽鬢角的頭發白了好多。


    蔚藍握住媽媽的手,感受著那微弱的溫度,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她輕聲呼喚著媽媽,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醫生告訴過她,媽媽的病情已經很嚴重,無法再進行更多的治療。


    絕望籠罩著蔚藍的心,但她不想就這樣放棄。


    “媽媽,媽媽……”蔚藍很少感受到母愛,所以,她很少叫她媽媽。


    她趴在病床上,緊緊地拉著媽媽的手,淚水不停地滾落,打濕了她的臉頰。


    她的聲音顫抖著,帶著無盡的哀求,\"媽,一定要挺過去,我原諒你了,不要丟下我好不好......\" 每一個字都充滿了痛苦和絕望。


    就在這時,媽媽的手指動了動。


    “媽,你醒了啊。”蔚藍用手擦掉了眼角的淚水,生怕被媽媽發現。


    “藍藍,你來了啊。”媽媽用虛弱的聲音一字一句的說,盡管她有氣無力,也要努力回應對女兒的愛。


    “媽,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想吃點兒什麽?我去買給你吃?”


    媽媽隻是搖了搖頭,別過頭,緊閉雙眼,沒有再說一句話。


    蔚藍默默地看著媽媽,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無法言喻的悲痛。


    她心裏清楚,媽媽體內的癌細胞已經擴散,生命正逐漸被吞噬。


    媽媽的身體日漸消瘦,原本溫暖的擁抱如今變得虛弱無力。


    她的臉上寫滿了疲憊,眼神中透露出對生命的無奈和對家人的眷戀。


    前兩天,媽媽還特意交代她說:“藍藍,等媽媽走了,一定要將媽媽的骨灰拋向大海。”


    “媽媽這輩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最虧欠的也是你,沒能親眼看你成家,是媽媽這輩子的遺憾。”


    “媽,你別多想了,你會沒事的,再說。”


    “現在醫療水平這麽發達,你的病我一定會想辦法給你治好,國內不行,我們就去國外。”蔚藍努力微笑著勸慰媽媽。


    “藍藍,媽媽的身體媽媽自己心裏清楚,媽媽撐不了幾天了。”


    媽媽此時此刻麵色蒼白如紙,語氣虛弱無比。


    她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卻突然咳出了一口鮮血,染紅了手中的紙巾。


    然而,她不想讓蔚藍擔心,強忍著痛苦,小心翼翼地將那張染血的紙巾藏在了背後。


    她努力擠出一絲微笑,試圖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憔悴。


    她伸出顫抖的手,輕輕撫摸著蔚藍的臉頰,眼中滿是不舍與眷戀。


    盡管媽媽極力掩飾,可那壓抑不住的咳嗽聲還是不斷傳來。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似乎隨時都會倒下。


    而這一切,都被一旁的蔚藍看在眼裏,她的心像針紮一樣疼。


    “媽,你先睡一會,我去問問醫生,要不要給你調整一下用藥。”蔚藍借此離開了病房。


    出了病房門,她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悲痛和絕望,放聲痛哭起來。


    為了媽媽,她不停的鼓勵自己要挺住,這個時候能陪伴媽媽的也隻有她自己一個人。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努力讓自己恢複平靜。


    “媽,我剛問過醫生了,醫生說你恢複的還可以,過兩天就可以出院回家靜養了。”


    “真的嗎藍藍,媽媽不想死在醫院。”蔚藍媽媽哽咽著說。


    “媽,你別胡說,醫生都說了,你恢複的挺好,再輸幾天液體就可以回家了。”蔚藍努力擠出一個微笑。


    這時,醫生走了進來。


    “這會感覺怎麽樣?如果痛的厲害,千萬別忍著,我們可以重新給你換藥。”


    為了不讓蔚藍擔心,媽媽故意撒謊說:“一點兒都不痛,隻是渾身沒力氣。”


    “那就好,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記得第一時間告訴我們。”


    “謝謝醫生。”蔚藍禮貌的向醫生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家屬出來一下。”


    “媽,那你再睡一會兒,我去去就來。”蔚藍撫摸著媽媽的額頭。


    “去吧,媽媽一個人可以。”蔚藍媽媽虛弱的口都張不開。


    “盡快準備後事吧,病人時日不多了,癌細胞已經擴散到五髒內府。”


    “所以她才會出現咳嗽不止,咯血吐血便血這種情況。”


    醫生停頓了一下,“癌症的疼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了的,你媽媽說不疼,怎麽能不痛?”


    “實在不行,我們考慮用嗎啡,來減輕病人的疼痛。”


    此時,蔚藍淚流滿麵。


    “媽媽在我麵前一個痛字都沒提,我以為她不痛,她隻是渾身沒力氣。”


    蔚藍狠狠的在自己臉上甩了幾耳光。


    “蔚藍啊,蔚藍,這輩子,你注定要活在悔恨中去。”


    “別自責了,你媽媽這種情況是誰也不願麵對的,既然已經發生了,那就隻能硬著頭皮。”


    “她還有什麽心願沒有了,一並幫她滿足了吧。”醫生無奈的搖了搖頭,“進去吧,你媽媽還等著你呢。”


    蔚藍的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微微顫抖著,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痛苦。


    她靜靜地坐在病房門口,身體微微前傾,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醫生的話如同一把利劍,無情地刺穿了她的心髒。


    她的眼神變得空洞,淚水奪眶而出,“媽媽,不要丟下我好不好,讓我彌補對你的遺憾和愛。”


    透過門縫,蔚藍看到媽媽努力忍受著病痛的折磨,卻依然堅強地微笑著,她的心想刀割一樣疼。


    病房裏彌漫著刺鼻的藥水味,這味道時刻提醒著蔚藍,時間正在無情地流逝。


    蔚藍知道,媽媽正在用她最後的力量與病魔抗爭,她不想讓蔚藍為她擔心。


    在這艱難的時刻,蔚藍決定要堅強起來,陪伴媽媽走過最後的旅程。


    “媽,痛的話就喊出來,千萬別忍著。”蔚藍看到媽媽的那一刻,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藍藍,別哭,別哭,媽媽不想看見你哭,哭就不好看了,給媽媽笑一個好不好?”


    蔚藍哭著擠出一個微笑的表情。


    “藍藍,媽媽真的不痛,即使我不在了,你也不用孤單,媽媽會化成風,時刻守在你的身邊。”


    蔚藍用手堵住了媽媽的嘴巴,“媽,我們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好不好,我們不管明天,隻活在當下就好。”


    蔚藍緊緊地握住媽媽的手,拚命忍住眼淚。


    “嗯,媽媽,我知道了。”


    蔚藍在心裏默默祈禱,希望時間能夠停留在這一刻。


    突然,媽媽說了句:“藍藍,我想回家,我不想死在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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