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不得不說,


    赤帝的出現和對仙尊的懲罰,


    讓王仙芝與高樹露深刻地感受到了仙界真正強者的力量。


    當然,


    王仙芝之前也是有這樣的力量。


    赤帝轉過身,目光落在王仙芝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複雜的情感。


    “白帝,好久不見。雖然你應該不記得我了,但你應該是已經記起自己的身份了吧。”


    王仙芝沉默不語。


    他不知道赤帝對他是什麽態度,好還是壞?敵或者友?


    赤帝繼續說道,“看來,你雖然轉世為人,但卻一點沒變,依然如此目中無人。不過,放心,你和真武的宿命之戰,我樂意看,不會幹擾你們的。”


    這句話的意思,


    是赤帝不會趁機傷害他們。


    王仙芝冷冷地說道,“我的宿敵,已經不是真武了。”


    “嗯?”


    “我在人間的最後一戰,約戰的是葉霖。”


    “葉霖?”赤帝微微一愣,似乎對王仙芝的話感到意外。他眉頭微蹙,目光中閃過一絲深思。


    “葉霖……”


    赤帝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似乎在腦海中搜索著相關信息。


    片刻後,他緩緩開口:“我好像聽誰說過這個名字,似乎在人間頗有名氣。不過,白帝,你真的確定要將宿敵換成葉霖嗎?”


    白帝轉世王仙芝。


    青帝轉世陳芝豹。


    真武大帝轉世徐鳳年。


    赤帝是知道他們在人間的身份的。


    所以,


    這個葉霖,


    大概隻是個普通的凡人。


    他不覺得一個凡人能取代真武大帝,成為白帝的宿敵。


    不過,


    王仙芝卻堅定點了點頭。


    “是的,葉霖是我在人間最大的對手,也是我最想超越的人。真武大帝或許也有潛力,但與葉霖相比,我更願意與葉霖一戰。”


    赤帝沉默了片刻,頗為詫異,但還是輕輕點頭。


    “既然這是你的選擇,我不會幹涉。”


    “不過,你要記住,無論結果如何,你都是白帝,是仙界的一員。”


    “你的行為,不僅關乎你個人,也關乎整個仙界的榮譽。可別敗給了凡人了,不然,太丟我們四大仙帝的臉麵了。”


    赤帝並沒有表態太多。


    但他似乎對於仙人的榮譽異常看重。


    他的觀念似乎是仙凡有別,仙人是高於凡人的。


    這點,從他出手抹殺狄鬼仙尊也能窺見一二,他更在意的是整個仙界的榮譽。


    王仙芝微微頷首,並沒有表示認同。


    他心中明白,赤帝雖然表麵上看似平靜,但內心一定對他的決定有所保留。


    畢竟,仙界與人間的宿命牽扯甚廣,


    在赤帝看來不是簡單的個人恩怨。


    不過,


    在他個人看來。


    這就是一場簡單的私人對決。


    至於什麽仙帝的榮譽,他才不在乎。


    再說了。


    誰說凡人便一定比仙人弱?


    當年的呂洞玄,不也是令仙人束手無策嗎?


    而葉霖比當年的呂洞玄還要更強,仙人在他麵前,反而才是弱勢的一方。


    不過,


    這些他並沒有說。


    他不想仙人關注著葉霖,導致他與葉霖的戰鬥出現什麽意外。


    赤帝的目光再次落在高樹露身上,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高樹露,你呢?你是否也有什麽話要說?”


    “四百年前,我可是很看好你,等你飛升天界的。”


    “結果你卻遲遲不肯飛升。”


    高樹露微微一笑,淡淡說道,“我選擇留在人間,隻是因為我看不上仙人。”


    赤帝聞言,眉頭微微一挑,似乎對高樹露的回答感到意外。


    而高樹露繼續說道。


    “仙人自詡高高在上,但說到底也不過是實力強大的人類罷了。”


    “正如你對凡間的態度,充滿了傲慢。”


    “仙人不都是如此嗎?”


    “一邊看不起凡間,一邊又偷偷盜取凡間氣運,同時,又整了個什麽可笑的仙人契約,規定不準下凡幹預人間。”


    “依我看來,你們若是真貪念凡間氣運,那就下凡掠奪就是了。”


    “還一直道貌岸然,當了彪子還立牌坊。”


    這就是高樹露的態度。


    他看不起仙人。


    一點也不幹脆。


    若真要邪惡,那就邪惡到底;


    若是真不想幹預人間,那就徹底封死天門。


    搞得現在這樣,偷偷垂釣凡間氣運,卻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虛偽得很!


    高樹露的話語如同利劍,直指赤帝的內心。


    赤帝的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恢複了平靜,隻是,聲音中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氣。


    “高樹露,你這是在質疑仙界的法則嗎?”


    “法則?”高樹露輕蔑一笑,“法則應該是公正和公平的體現,而不是用來偏袒和保護的工具。你們仙界所謂的法則,不過是你們自己製定的枷鎖,用來限製凡人,同時又給自己留下後門。”


    赤帝默然片刻,


    眼中閃過一絲深邃的思索。


    高樹露之言雖顯刻薄,卻也不乏幾分真意。


    仙界之中,確有種種跡象表明其已陷入自我放縱的泥沼,近些年來,私自竊取凡間氣運的仙人愈發頻繁。


    昔日眾仙共立的《仙約》,如今看來,似乎已化作了一張廢紙。


    狄鬼,區區一介仙尊,都敢肆意垂釣凡間生靈的生命了。


    這無疑昭示著《仙約》的約束力已蕩然無存。


    仙界,正逐漸腐朽……


    “仙界與人間的關係也太複雜,規則不是那麽容易改變的。”


    “若是你們有心改變,那就用力量來證明你的觀點吧。”


    “我很歡迎你們將仙界,鬧個天翻地覆。”


    這番話,


    也不知是警告。


    還是在嘲諷兩人的實力。


    亦或是赤帝內心的真實流露。


    然而,王仙芝與高樹露以平和的語調回應:“我們雖力有不逮,但世間定有能人可成——”


    “誰?”


    “葉霖。”兩人異口同聲。


    而後,王仙芝沉聲說道,“赤帝,等著看吧。終有一日,葉霖將踏破天門,讓天界見識什麽是真正的力量。”


    “葉霖的力量,較之昔日的呂洞玄,還要勝出百倍有餘。”


    赤帝默然不語,隻是靜靜地凝視著二人。


    許久,


    緩緩轉身,


    身形漸漸隱沒於虛空,


    留下高樹露和王仙芝駐足原地。


    “我會在這裏等著他的……”赤帝的聲音在空中回蕩,久久不息。


    王仙芝和高樹露對視一眼,心中明了。這場仙人與凡人的戰爭,已經正式拉開序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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