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李平安已經見識過輿論的厲害,也正因此,在對付洪一鳴這件事情上,他才執著於想去削弱他的名聲。


    原本他還以為,這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卻沒想到,人家一個勁地撞他槍口上,即是如此,那他自然也就不客氣了。


    演戲演全套,更別說眾人的作證,對於李平安來說,那也算得上是恩情了。


    對於對他好的人,他向來不吝嗇感激,所以毫不猶豫地朝著眾人深鞠一躬,露出感激涕零的模樣,目光含淚地說道:


    “謝謝各位幫我作證,真的謝謝,如果沒有你們作證,也許我還要深陷在汙名的泥潭當中,不知何時何日才能夠為自己洗刷清白。”


    “其實我也知道,做人嘛!得饒人處且饒人,可我隻要想一想,我這些年受到的痛苦折磨,我就真的做不到那麽大度。”


    更何況還有一些事情,恐怕大家不知道,我的女朋友我談了三年的女朋友。他從來都不喜歡我。


    因為他會和我在一起,根本就不是因為對我有感情,純粹是因為,洪一鳴這個王八蛋想要看我被人踐踏的模樣,所以才讓那個女孩跟我在一起。


    而他就看著我對那個女孩,一心一意,掏心掏肺,然後他在背著我和那個女孩搞在一起,一起讓我成為一個笑話。


    說到這裏的時候,李平安連眼淚都擠了出來。


    因為他現在這個時候,他將自己被戴綠帽的事情抖出來,也許自己會丟臉的,可是相對應的,他也能收獲大量的同情。


    因為人雖然是自私的,可在對自己無關緊要的事情上,大多數人都還是願意去同情弱者的。


    以前李平安不限於去利用輿論,可是現在,他已經看到了輿論的作用。


    而洪一鳴這個人,最在乎的就是那虛頭巴腦的臉麵。


    既然如此,那便在他最在乎的地方,狠狠地打擊他。


    而事實也正如李平安所料,眾人對他的同情遠遠超過對他的輕視,說白了,他終歸是個受害者。


    洪一鳴也顯然沒有想到,李平安竟然真的願意把這個事情突破,滿臉愕然地抬起頭來,震驚地說道:


    “李平安,你是真的不要臉了嗎?這麽丟臉的事情,你竟然敢在大庭廣眾上宣揚,又不怕你一輩子都被人看不起嗎?”


    “笑話,你這種無恥之徒都不怕丟臉,我還怕嗎?”李平安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今天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這個人有多麽的陰險毒辣。”


    眾人此時也是紛紛站在李平安了,一邊朝著洪一鳴怒罵道:


    “這是沒有想到,這個小兔崽子年紀輕輕的,心思竟然這麽毒,這是要把人家重生到心全部都毀了啊!”


    “殺人不過頭點,這到底是有什麽仇什麽怨,竟然要用如此卑鄙無恥的手段去對付別人。”


    “老洪家也是傳承了那麽多年的,說起來也算得上是書香門第,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家教,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上梁不正下梁歪,這句老話果然說得沒錯,姓洪的老頭子不是好東西,他養出來的孫子,他也不會是好東西!”


    “咱們說話可注意一點吧,這對祖孫行事陰毒,萬一他們要是嫉恨咱們,指不定也給我們上這種卑鄙無恥的手段……”


    “對,維修台說的沒有錯,咱們也得注意一點,以後我是絕對不會再來這家店裏買東西了,你們還跟這家店有合作的,也趁早斷了吧!”


    “不錯,跟這樣的人合作,實在是太危險了……”


    ……


    眾人的議論,非但讓洪一鳴的臉色慘白無比,洪嘯天的臉色也同樣好不到哪裏去。


    但是此時此刻,他知道自己說什麽都無用,幹脆硬氣一點,朝著李平安沉聲說道:


    “姓李的,這麽說就是不願意退一步,非要跟我們祖孫倆死磕到底了?”


    裝弱勢吃到甜頭的李平安,此時自然不會露出破綻,隻是露出無奈的笑容,苦澀地說道:


    “老人家這話是不是說反了?難道不是你們非要置我於死地嗎?怎麽就是我要跟你們死磕到底了?”


    而在這時,李元傑摸了摸胡子,滿臉冷笑地開口道:


    “洪嘯天,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怎麽還威脅起人家小夥子來了?賭約是你們自己定下的,說要願賭服輸也是你們自己說的,怎麽現在又反過來,把自己變成受害方?”


    “再者,就你家這個缺德又陰險的小王八蛋,他若是贏家,隻怕這位小夥子跪在他麵前磕頭賠罪,都隻會讓這個小王八蛋更興奮吧!”


    “想就讓他手下留情,我相信,絕不可能,他隻會下手更狠,更毒,這一點,先前我們也都聽到了,可不是你想抵賴就能抵賴掉的!”


    “現在他是輸家,你們就反過來算人家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叫什麽?這叫隻許官家點燈,不許百姓放火!”


    “你說你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這麽沒德沒品的事情,你怎麽做得出來啊?我想想都替你丟人!”


    在場的那麽多人裏麵除了李平安,也就隻有李元吉,有資格能夠指著洪嘯天的鼻子罵,偏偏他還不敢有半句反駁。


    洪嘯天又氣又恨,這種隻能長長歎了一口氣,轉頭朝的洪一鳴道:


    “小兔崽子,事已至此,你自己願賭服輸吧!頂多也就吃點苦頭,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要不然,咱們藏寶齋百年老字號,隻怕也要到此為止了。”


    “爺爺……”洪一鳴抬起頭來,臉色慘白無比。


    他仇恨的目光,一一掃過李平安等人,最後狠狠閉上眼睛,一臉決然道:


    “爺爺,你動手吧!會記住今天這個教訓的,我保證再也不會犯第2次這種錯誤!”


    “好,那你忍住!”洪嘯天咬了咬牙,便拎起那根棒球棒,一步一步的朝著洪一鳴走過去。


    然而就在這時,一直在站在一旁,沒有吭聲的**佳,突然開口說道:


    “洪嘯天先生,雖然你是這位洪一鳴先生的親爺爺,那你也不能傷害他的身體,畢竟我們還在這裏,你這樣做會讓我們很為難。”


    “因為按照法律規定,除了本人,任何人都不能對他人的身體,進行故意傷害,否則便是故意傷人罪。”


    “當然,如果本人非要自殘,那麽我這邊作為執法人員,也沒有資格強行製止。”


    這話一出,李平安頓時挑的挑眉,目光玩味地掃了**佳一眼。


    瞧瞧這話說得多有水平啊!


    他人不能傷害,本人卻可以自殘!


    這不就是明晃晃的,讓洪一鳴自己對自己下手嗎?


    而更妙的是,**佳說完這話之後,既然便直接提出了告辭:


    “好了,此處的案件已經結了,我們就不再繼續留在這裏看熱鬧了,便先告辭了。”


    說完這話之後,便頭也不回地拍拍屁股,直接帶隊走人。


    跟著**佳來的那幾名執法人員,更是在離去之前,滿臉鄙夷地掃了洪一鳴一眼。


    這讓李平安更加確定了他自己之前的猜想。


    洪一鳴,就是偷盜成化鬥彩海龍文天字罐的人。


    至於東西到底有沒有找到,姑且不論。


    而眾人也同樣聽出了**佳話裏的意思,紛紛朝著洪一鳴和洪嘯天喊道:


    “不是說要願賭服輸嗎?既然不能讓別人動手,就自己動手唄!”


    “自己動手多好啊,起碼知道分寸,而且他之前不是說,要慢慢地將別人的骨頭一點一點打碎嗎?現在換成他自己,我倒是很好奇,他能幾下打碎自己的骨頭……”


    “嘖嘖嘖,想想真是有趣,費盡心氣做局想要坑別人,我不曾想卻是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可砸得夠痛的。”


    “這叫什麽來著?這叫做報應,老天爺都看不過眼這種陰險狡詐的小人!”


    ……


    洪嘯天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還是將那根棒球棒,遞到洪一鳴麵前,沉聲道:


    “你自己動手吧!總歸是你自己犯下的錯,你自己去承擔後果,天經地義。”


    洪一鳴已經是滿臉麻木了,他苦澀地笑了笑,伸手接過棒球棒,轉頭看著李平安道:


    “李平安,你贏了!你這次徹底贏了,但是你記住,往後的日子還長著,你會後悔今日對我所做的一切!”


    說完這話之後,雙手拎起棒球棒,便狠狠地砸在自己的左腿小腿上。


    “哢嚓!”


    清脆的骨裂聲,頓時在眾人耳邊回蕩。


    洪一鳴也是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然而他很快便咬緊牙關,硬生生的這樣慘叫聲忍了回去。


    然後右手拎起棒球棒,狠狠地朝著自己的左手手骨砸過去。


    “哢嚓!”


    又是一聲清脆的骨裂聲,在眾人耳邊回蕩。


    “啊!”


    無盡的劇痛,讓洪一鳴忍不住地吼一聲,此時沒有任何人敢笑話他。


    洪一鳴在緩過勁來之後,便瞪著滿是血絲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李平安道:


    “現在,你滿意了吧,需不需要來檢查一下啊?”


    所有人都被洪一鳴的狠給嚇到了。


    這個世界上,對別人狠的人大把,可對自己也能像那麽狠手的人卻很少。


    但隻要有,那絕對就是狠人中的狠人!


    就連李平安也有些動容,但是,他更多的是忌憚。


    他一直都知道,洪一鳴這個人心狠手辣,那一直都是對待別人,比如對待他。


    沒想到,他對自己也能那麽狠!


    對於這樣的狠人,李平安不得不開始思考,將來要怎麽迎接他的報複。


    畢竟,洪一鳴此次不過就是斷了骨頭而已,別說隻是斷了兩根,就算是全身的骨頭斷上一半,如今的醫學科技而言,也都能夠完完好好的接上。


    不行,不能讓他再站起來!


    對付一個陰險狡詐的殘廢,總比對付一個陰險狡詐的聰明人來得容易一點。


    李平安的眼中閃過一絲狠意,隻不過,要怎麽才能不讓他站起來,這卻是一個問題。


    突然,他想到自己手指間的靈力。


    之前他操控靈力進入沈清河的身體時,就已經發現,靈力雖然可以救人,但是同樣也可以變成傷人的利器。


    如果,他用靈力截斷洪一鳴的經脈,那就算是骨頭接好又如何?


    同樣隻能當個廢物!


    如此一想,李平安便頂著洪一鳴陰毒的眼神,一臉坦然地走上前道:


    “我本來沒想檢查的,但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就來檢查一下。”


    說完這話後,他便頂著洪一鳴和洪嘯天兩人殺氣騰騰的眼神,在洪一鳴麵前蹲了下來。


    然後分別用手摸了摸他的胳膊和腿骨。


    當他的手觸碰到洪一鳴的身體時,立馬操控靈力進入他的體內。


    這是李平安第2。次操控自己的靈力,進入別人的身體,但卻熟練無比。


    主要是因為他發現操控靈力,就和操控自己的身體,沒有任何區別,甚至還更加靈敏。


    救人是第一次,害人同樣也是第1次。


    李平安不確定到底哪一條是經脈,幹脆將洪一鳴斷掉的左手和左腿上,全部經脈和血脈都給封死了。


    如此一來,就算後麵他的靈力消散,讓洪一鳴的經脈恢複正常,可截斷的血脈,隻要時間足夠,也足以讓他斷掉的手、腳,全部壞死。


    因為李平安不確定,用靈力封脈到底能夠封多久,所以幹脆將自己身上大半的靈力,全部都留在了洪一鳴體內,以求時間持續得更久一點。


    洪一鳴並沒有感受到李平安的小動作,雖然他感覺斷裂的手腿,好像沒有之前那麽痛了。


    可他隻以為是自己痛得太久,腦子痛覺有些麻痹,所以絲毫沒有懷疑,李平安對他搞了小動作。


    至於後麵會不會被懷疑,李平安並不擔心,靈力無色無味,無形無狀,和空氣沒有任何區別,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發現。


    至於懷疑,那就隨便了,隻要沒有證據,誰又能拿他怎麽樣?


    而洪一鳴也看著李平安在他身上捏了好幾下後,便冷著臉道:


    “檢查清楚了吧?確認我的手和腿斷了吧?”


    李平安聞言,立馬站起身來,做出一點敬佩的模樣說道:


    “抱歉抱歉,是我小人之心了,你也別介意,我這也是為了你好,免得大家懷疑你嘛!”


    “你閉嘴!”洪一鳴惡狠狠的盯著李平安,一字一頓道:


    “既然你已經檢查完了,那你可以滾了!老子這裏不歡迎你。”


    李平安聳了聳肩膀,滿不在乎地說道:


    “行行行,既然你不歡迎我,那我走就是了,你放心,往後除非是你或者你爺爺親自請我來,要不然,我這輩子不會踏進藏寶在一步。”


    “我這輩子都不會請你。”洪一鳴咬牙切齒的說道。


    李平安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那可不好說,畢竟還有你爺爺呢!”


    “一鳴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龍耀天此時倒是很果斷的,站在他孫子那一邊,一臉冷笑的說道。


    李平安玩味搖了搖頭,到也沒有解釋什麽,而是直接走到上官婉清的身旁,低聲道:


    “上官姐,你把那塊玉牌先交給我。”


    上官婉琪抬頭看了他一眼,便知道了他的目的,也沒有猶豫,直接將玉牌遞到他手上:


    “這個東西就交給你保管吧!我已經另外準備了一塊一模一樣的,送回我家族的藏寶庫了。”


    李平安挑了挑眉,輕笑道:“那就多謝上官姐的信任了,不過,你這家規伸縮度還挺高,動作也真夠快的。”


    上官婉晴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便沒再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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