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鐵蛋有一個秘密是外人所不查的。他喜男色。任憑什麽樣的姑娘,打扮出花兒來,在他眼裏也跟石柱子沒多大的區別。隻可惜,鐵蛋現在還沒有足夠的能力昭告天下。他自己自然不怕。可跟他親近的人,都免不了因為鐵蛋的性向而遭殃。狗娃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分了。狗娃這一路上心急,奈何昨夜暴雨,道路泥濘。早上鐵蛋倒是想讓他趕馬車去,隻是狗娃沒趕過,沒敢輕易上手。這牛拉車本就費事,地麵又擰,縱使狗娃著急,這速度也快不了。等狗娃帶著鎖頭進了屋,鐵蛋正餓著吃著零嘴。狗娃先將熱水坐上,隨後將早上準備好的食材一一下鍋。鎖頭站在屋裏,有些怯生生的看著鐵蛋。鐵蛋吃了兩口零嘴,瞧著他不動。要說變化,鎖頭大概是變化最大的。初見時候,鎖頭是一個靦腆又羞澀的孩子。而現在的鎖頭,讀了書,認了字。又在東郭府呆了兩個月。小孩子的模仿力是最強的,現如今的鎖頭站在那裏,眉宇溫和,道真有幾分公子的溫潤模樣。“過來。”鐵蛋開口。鎖頭幾步走過去,隻對著鐵蛋笑:“鐵蛋哥哥。”不論何時,也無論狗娃怎麽教。他見鐵蛋永遠是叫哥哥。狗娃不知道的是,這個稱呼,是鐵蛋自己教的。“書念到哪裏呢?”“剛學過《大學》,最近在念《論語》。”鎖頭道。鐵蛋從袖子裏,拿出來一張紙攤開了:“這些字你都認得麽?”鎖頭拿過來,從頭看到尾:“認得七八成。”“哪個不會,我教你。”等狗娃做好了飯進屋的時候,鎖頭正坐在鐵蛋的懷裏,跟著鐵蛋一塊讀字。那畫麵太過美好,狗娃看了幾秒才舍得開口:“咱們吃飯吧。”收拾好桌子,鐵蛋已經給鎖頭布下了功課。飯後半個時辰開始,要寫這些字。一家三口正吃著飯,便聽見外頭又有了動靜,院子外麵有人在喊狗娃的名字。狗娃還覺得奇怪,一般人都是推門就進,除非鎖門的時候才會叫人。會是誰這樣客氣?鐵蛋將最裏麵的肉咽下去,道:“上午來過一次。帶了個打扮過的丫頭,賴在門口非要進來。我打發不走,就沒理會。”狗娃想了一下,才不敢確定道:“衝著您來的?”“十之八·九。”鐵蛋道。這可就麻煩了。狗娃是個臉皮薄的,也不會把話說重。可那些臉皮厚的,什麽德行狗娃太清楚了。人要是真沒皮沒臉的往裏頭賴,狗娃也阻止不了。狗娃還在為難著,鐵蛋先給他出了主意:“你出去,隻需說我發了脾氣,不喜外人打攪。你也無須為難,隻要往我身上推便是。”“這怎麽行……”狗娃可在乎著鐵蛋的名聲。“沒什麽不可行的,左右他們眼裏,當爺的都是吆五喝六的才夠身份。上午時候我就沒給好臉。你無須多想。隻往破著說便可。”外麵又叫了幾聲。看著架勢再不理會人就往裏闖了。狗娃心裏念了幾聲蠢,放下筷子穿上鞋走出去。外麵的婦人也就帶著身邊的丫頭。這一次,那十三四的小姑娘臉上拍了粉,嘴上還有些胭脂。瞧著倒是出挑。如此,狗娃更加相信了他們母女來別有目的。“周嬸兒?怎麽是您啊。”狗娃麵帶為難道。那婦人瞧見了狗娃,滿臉堆笑。隻覺得若是狗娃出來,那今天是進的了門了。忙要伸手推開院子門。“狗娃啊!這不是家裏做幹糧做的多了嗎?嬸兒過來給你送點。正好大蓮也想你這個哥哥了,就跟我一塊過來坐坐。”狗娃忙幾步上去,將大門合上。壓低了嗓子煞有其事的問道:“先別!周嬸兒,我問你,是上午是不是過來來著?”“是啊,瞧見你不在,我就走了。”周嬸兒說的十分輕描淡寫。“那你到底說什麽了。我一會兒大爺就發了好大的火。說是你老好生不知趣,欺負他沒帶下人過來,不然早打走了。”狗娃盡可能的將事情描繪的十分嚴重。聽了此話,那婦人也是麵上一白。難以置信道:“那位爺真這麽說的?”“那可不是!你還沒聽說過這位爺什麽來頭嗎?縣太爺都得巴結著來的人物。您是怎麽想的。人現在還在氣頭上,我現在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這大爺向來平和。周嬸兒,你跟侄子說句實話。究竟是怎麽得罪大爺的!”婦人自己也想不通是怎麽得罪人了。再想想上午的行徑。人進屋了以後,好像還在院子外喊了兩聲。當時隻覺得這個大爺不言語,應該是個好說話的。哪裏想過這是個脾氣大的?“你……你沒騙我?”婦人也怕得罪人。“要我說你先回吧,等什麽時候大爺走了,咱們有什麽體己話慢慢說。”狗娃剛說完,裏麵屋門開了一點。婦人忙探頭敲過去,鎖頭才露出半顆腦袋怯生生的道:“二叔,大爺問有完沒完。再不走,就去把村正叫來,按私闖民宅論處。”按大燕律法,私闖民宅是可以當場打死的。婦人就算不明白律法,但她知道大戶人家可以為所欲為。“這麽大的脾氣。”婦人也慌了,忙一把拉住自家閨女,“狗娃啊,千萬別跟大爺說我是誰家的啊!嬸兒先走了,千萬別說是我。”“那成,您這兩天別讓爺看見。”“我不出門了!”狗娃瞧見那母女倆一溜煙的離開了,轉過身就忍不住撲哧樂了。從小到大,頭一次嚐到了仗勢欺人的滋味。別說,還挺痛快的。回了屋,就瞧見鎖頭在對他吐舌頭。重新上炕,鐵蛋道:“什麽感想?”“感想?能有啥感想。就是這麽處理挺快的,免了麻煩。”“但凡我是個好想與的,那母女倆進來,怕是每個一兩個時辰不會離開。若再是個搭梯子爬高的,怕是還會四處宣揚我瞧上了人家姑娘。到時,我拍拍屁股一走不要緊。你若是不對那姑娘負責,便是你的不是了。”鐵蛋耐心的道。